宋阳下意识看向办公椅上的闻峥。
男人神情阴郁，眼底一片漆黑，像晕不开的浓墨。
“出去。”
闻卓霖笑着看向一旁的宋阳，似笑非笑的，“听到没有，你们老板叫你出去。”
宋阳有些迷蒙的皱眉，见闻峥脸上并没有异色，看来这话确实是对他说的，他只好抱着手中的合同离开了办公室，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门合上的一刹那，他听到那个自称闻总父亲的男人说。
“你比昨天懂事多了。”
“昨天那个小姑娘呢？我还挺想念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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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说来, 闻卓霖见过小时候的顾见欢，她那时候才十二岁，穿着洗的发白的棉布裙, 一脸的童真。
要不是闻峥冲过来, 将她护在身后，她可能还想象不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这么护着？”
看着眼前的小狼崽子将小姑娘护在身后，闻卓霖低低的笑出了声。
闻峥冷着脸瞪他, “有什么冲我来。”
“就你这个小畜生？”
闻峥扬了扬眉，他今早被闻峥用刀划伤了腹部，刚从医院回来, 动不了手, 可又不肯放过他。
“打断他的腿。”
他慢悠悠的说道，语气无波无澜, 又云淡风轻, 好像这话说的像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身后的佣人面面相觑, 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闻卓霖侧头, 语气不耐, “需要我教你们怎么做？”
他再回头时, 就瞧见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含着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小姑娘似乎没有见过这样架势, 吓得脸色发白, 见着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佣人走过，她往前走了几步，挡在了闻峥身前。
“你们不许碰他！”
她喊了声, 声音带着不自查的轻颤，脆生生的，听起来毫无底气。
那时候闻卓霖就在想, 怎么会有人那么像她。
办公室安静下来。
闻峥抬眼，看着慢步走过来的闻卓霖，上下扫了眼，漆黑的眼不着情绪，“我好像警告过你。”
闻卓霖收回神思，挑了挑眉，不以为然的笑了声。
“警告我？你小时候可没少干过这种事，然后呢？”
他得意的笑了起来，看他的眼神，就如同当年，看地上那个被踹得半死不活的小孩。
可毕竟现在的闻峥，已经不是当年的任由他虐待，没有反抗余地的小孩了。
闻峥舌尖扫过槽牙，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解开袖口，“我给过你机会了。”
**
顾见欢是第一天知道，原来手机上是可以叫外卖的，楚宁教她操作，两人点了奶茶和小甜点。
因为有过过敏的经历，楚宁不敢乱给她吃东西，甜点也是常见的小蛋糕一类的。
楚宁咬着奶茶管，“见欢，你舞跳的挺好的，就没有想过去系统化学习，或者参加什么比赛之类的。”
她先前看到过一期才艺类节目，正在全国征选，当时她就想到了顾见欢，不过，后来她向陆裴提起这件事，刚说完就被驳回。
闻峥是不会同意的。
顾见欢正垂眸看着手机，没有消息跳出来，她还是忍不住点开闻峥的聊天框，信息定格在了十分钟前。
“是去忙了吗？”她嘟囔了声。
楚宁一愣，“忙什么？”
她侧头瞧了眼顾见欢，笑道：“是在等谁的消息吗？”
顾见欢鼓了鼓腮帮，“嗯。”
楚宁见她的样子，笑了声，“是在等谁啊？让我猜猜看。”
“应该是在惦记你的闻总？他现在应该是你的未婚夫？”
顾见欢稍稍抬头，觉得她这句话说的有些奇怪，她和闻峥从小就订了亲，他现在是她未婚夫的事，不是谁都清楚吗？为什么楚宁会说“应该”？
楚宁也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转开话题，“别想那么多了，你家闻总那么忙，不回消息肯定是在忙，总不能放着你这个小美人不要，在办公室里藏一个。”
她拿起一旁的奶茶，放到顾见欢手中，“快喝，杨枝甘露，很甜的。”
顾见欢放下手机，接过，酸酸甜甜的清爽味道瞬间充斥着味蕾，她想起来，楚宁刚才说了什么。
“楚宁姐，你刚刚说……什么比赛？”她没认真听。
楚宁愣了一瞬，刚想着还要不要说，虽然这是个机会，但是对于顾见欢来说，却并不见得能得到这个机会。
这么些日子，她算是见识了闻峥这种人的占有欲，简直到了入魔的地步。得亏她家陆医生忍受得了这样的老板，没被他摧残到离职。
像顾见欢这样的小姑娘到底怎么受得了的。
楚宁皱了皱眉，向顾见欢投去怜惜的目光。
顾见欢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楚宁姐，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楚宁收回目光，“我刚刚说我参加了一个舞蹈比赛，有时间带你家闻总去捧场啊？”
顾见欢笑得眉眼弯弯，“好啊！”
就在这时，楚宁怀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订好的闹钟，这意味着休息时间够了。
“该继续了。”
顾见欢放下手中的奶茶杯，站了起来。
见她不再多问，楚宁也暗自松了口气。
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顾见欢对跳舞都秉着热爱之心，要不是楚宁怕她累着，特意设置好休息时间，否则她能四五个小时都不出舞蹈室。
不过她天生就是个舞者。
看她跳舞时，楚宁这个老师都自愧不如。
“我感觉我现在都教不了你了。”楚宁开着玩笑。
顾见欢停下动作，挺直的腰杆稍稍松懈，“楚宁姐，你不想做我的老师了吗？”
“别瞎想，快练。”
顾见欢恢复状态，刚要做一个高抬腿，放在小柜子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楚宁要她别分心，走过去替她拿起手机。
“是个陌生号码，要不要接？”
这个手机号码是闻峥安排的，电话里也只存了他的号码，按理来说，不该有其他人打电话过来。
“……接吧。”
楚宁走过去，把手机递给了她。
顾见欢放松肌肉后，接通了电话。
“喂，是顾小姐吗？”
声音听着有些耳熟，顾见欢应了声。
“我是宋阳，你现在……现在能不能来趟闻峥的公司，让楚宁送你过来。”
他声音很急，带着不自查的紧张，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语无伦次。
顾见欢不解，“发生什么了吗？”
宋阳急得声音打颤，“闻总在办公室发病了。”
“你再不过来，人就要被打死了。”
**
门外想起秘书的声音，“闻总？您还好吗？”
敲门许久也没人应答，办公室里传来几声闷响，像是水杯摔落，碎了一地。
闻峥一拳砸在闻卓霖下巴，揪着他的领带，面无表情的垂下漆黑的眼，眸里闪过暴戾和阴沉，“上次是有她在。”
“我不好动你。”
他低低的嗤了声，戏谑的笑道：“很好，还敢送上门。”
闻卓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笑了声，“小狼崽子长大了？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能不能护得了谁。”
他这人就是个疯子。
闻峥母亲因生他难产而死的时候，闻卓霖就已经疯了。
闻峥轻眯起眼，没有一丝迟疑，拎起他的领子将人摔在地上，闻卓霖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他刚仰起半个上身，就被一双黑皮鞋踹倒在地。
闻峥双目发红，额角绽起骇人的青筋，一脚一脚，发泄般的踹在了闻卓霖的胸口，这架势像是要取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