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何瑜萱闻言,松了口气,“我最近无聊得不行,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一起?”
“都可以,我现在不怎么忙。”林未光斟酌少顷,忽然想起某个人,“对了,谢仃跟你联系没,她怎么没动静?”
“她跟同学去山沟里写生去了,上个月走的,下周才能回来。”何瑜萱说,“每个季度总有段时间失联,习惯就好。”
林未光顺着时间往前推了推,正好是自己忙工作的时候,难怪跟对方联系不上。
这两年来,她跟谢仃关系依旧,自己继承家产立足商界,对方也从人生道路上越走越远,如今已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画家,当年在高中教室随口许下的诺言,竟都成了真。
只不过她早已脱离校园生活,而谢仃选择继续读研,现在她好不容易确认在A市定居,自然要跟老朋友见见。
恰好,都是爱作会玩的人,彼此社交圈基本互通,何瑜萱也与谢仃关系不错,闲暇时常聚在一起。
“既然要去飙车,怎么能缺了她。”林未光收起思绪,“等谢仃回来吧,也不差这几天。”
何瑜萱痛快答应,随后又问:“那你晚点有事没,商圈新拓了条街,陪我逛逛。”
林未光隐约记得程靖森今晚有场会议,便应下来:“行啊,晚饭你请。”
“这个好说,那什么时候见面?”
林未光翻了翻今天的工作内容,见没有遗漏,思忖半秒,心中做出个打算,对何瑜萱道:“我待会有点事,下午五点左右吧,你直接来逸海名邸找我就行。”
说着,她报出了具体住处位置。
“你住在那儿?”何瑜萱随口问了句,“没印象啊,你什么时候在逸海名邸买的房?”
林未光顿住,腹稿都不打就胡诌:“就我回曼城的那段时间,毕竟得为以后定居A市做打算嘛。”
何瑜萱信以为真,本就是随便问问,也没有多想,又闲聊几句,便将电话挂断。
而林未光也跟褚闻打了声招呼,离开公司,去实践自己方才临时起意的想法。
——开车,去程靖森那边。
今晚要跟朋友出去逛街的事儿,其实电话或者短信告知就行,但反正她现在没别的事,索性就亲自去一趟。
顺便问问关于项目合作的事,当然,只是顺便。
不过林未光没想到,她出入程氏的一幕正好被某个外围记者捕捉到,并在第二天跃上财经版面,分析两家是否要强强联手,A市地产或掀狂潮。
当初东海湾那个项目一经公布,庞大的斥资数额足矣引来无数关注,懂行的不懂行的多少都要讨论几句,这块大蛋糕由何、程、林三家瓜分,委实令人眼红。
然而实际上,林未光确实是去谈事情的——
不仅谈工作,也顺便谈情说爱。
放好车,她停在大楼门口,才给程靖森打去电话,告诉他自己现在就在楼底下,能不能上去找她。
“先斩后奏。”程靖森教训她,语气却无半分怪罪,反而含着几分笑意,“你既然都到了,我难道还能让你回去吗?”
“能啊。”她咕哝道,“就看你舍不舍得了嘛,叔叔。”
她又拿起惯用的撒娇招数,程靖森向来对她这样没办法,让她去前台,把电话给工作人员。
会见都是需要提前预约时间的,林未光自知需要走后门,便依言照做,让程靖森来解决。
工作人员本就知晓她身份,顶头上司又亲口答应让人上来,他委实不敢怠慢,将手机还给林未光,随后引她前往电梯间。
林未光想说其实自己知道路,不用他领着,但见对方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就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只是在乘坐电梯时,她不经意对上这名员工的视线,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细想之下,她终于从记忆中某个犄角旮旯里翻出这张面孔,但只觉得熟悉,对不上号,“我们是不是见过?”
员工闻言愣住,好似瞬间紧张起来,回话:“是的,就是上个月……我去给程总送咖啡的时候。”
被迫回忆起当时场景的林未光:“……”
她可算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那次她去程靖森办公室拿文件,跟他吵架后夺门而出,意外撞见的那名小员工么?
还挺尴尬的,毕竟当初连个解释都没有就把门砸上了。
林未光清了清嗓子,正要说抱歉,殊不知员工却会错了意,紧张兮兮地解释:“林总放心,我绝对不会把您和程总的事说出去的,我守口如瓶!”
林未光:“?”
这算什么?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在偷/情?
“……行。”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眼看楼层就要到了,索性结束这个话题,“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怪你,倒是耽搁你工作了,抱歉。”
员工连连摆手,示意没关系,将她带到程靖森办公地点后,便小心翼翼朝她征询:“那我就先下去了?”
林未光颔首,“辛苦了,去忙你的吧。”
目送对方离开,她颇有些好笑的收回视线,隐约明白这人或许怕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程靖森。
毕竟撞破上司的私事,这事儿还挺唬人的。
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过往员工,遂叩了两下门,抬声:“开门,关爱空巢老人了。”
里面沉默少顷,才传来程靖森略有无奈的声音:“进来,站在外面说这话,嫌不嫌丢人?”
“这不是没人嘛。”林未光推门而入,笑吟吟道,“你忙不忙?”
程靖森坐在办公桌前,闻声放下手中签字笔,半看了她一眼,“忙不忙都要来应付你。”
“这话说的,我帮你放松放松啊,看了一上午文件,都不累的?”
程靖森听着她睁眼说瞎话,毫不留情地拆穿:“你确定是来帮我放松,而不是打扰我工作?”
“喔,我露了个面,就打扰你工作了。”林未光坐到他对面办公椅上,歪歪脑袋,“叔叔,你定力不行啊。”
程靖森警告似的轻叩桌面,缓声:“少招我。”
倘若他唇角不带笑,林未光尚且还能把这三个字当作警告。
“行吧,其实我也有正事。”她耸肩,决定先把公事拿出来讲,“关于项目合作的事,上次在电话里说的少,我还有些不明白的,来问问你。”
她进入状态倒是快,说什么就是什么,程靖森还当她装蒜,却没想到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真与自己认真咨询探讨了一番工作难题。
她这样正经,程靖森反倒没辙,只得充当答疑机器,贯彻落实自己界内前辈的身份。
等到该问的问完了,该打听也打听到了,林未光才满意地将身子向后靠,结束这段公事公办的谈话。
末了,她微微侧身,带动椅子挪动位置,凑到程靖森旁边,“好了。”
程靖森眉梢轻抬,似在询问她又要来哪一出。
迎上他打量的视线,林未光坦然回答:“正经事办完了,该轮到不正经的了。”
理不直气也壮。
即便早有预料,听她亲口耍赖,程靖森仍觉得十分有趣,唇角微弯,眉眼浮现温和笑意。
这人笑起来的模样太好看,林未光盯着打量一阵,没忍住,从座位起身接近,伸手环上他脖颈,将他带向自己。
二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程靖森不配合却也不挣扎,只是提醒似的朝门口扫去一眼,随后便将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
似乎是在无声告诉她,不要在办公的地方胡闹。
都说了该开始办不正经的事了,林未光对这份警告熟视无睹,径直跨坐在他腿上。
她轻挑眉梢,微昂起头望着他,双眼澄澈清润,像落进几颗碎星,映得明净透亮,熠熠生辉。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放肆而无畏,仿佛明知故犯,他再如何劝阻,她也不会退却。
面上是在较劲,实则是无声引/诱。
偏生程靖森仍旧从容自若,坐怀不乱,似笑非笑地同她对视,像是想看她还有什么其它把戏。
此时二人已近乎耳鬓厮磨,呼吸都勾绕在一起,林未光轻眯起眼,见他这副端正自持的模样,顿时起了坏心思。
她向来看不惯老男人风轻云淡的模样,既然已经到这步,索性便做下去,想罢,她搭在他颈部的手臂稍稍使力,同时探身俯首,吻了上去。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林未光听见程靖森很轻地笑了声,他并没有推开她,而是伸手扶在她后腰,由着她乱来。
算不上鼓励,但也不是拒绝的意思。
林未光正分出多余心思考量,下唇随即传来些微刺痛感,力道适中,与其说疼,更类似于酥痒。
她下意识退开,没好气地等了程靖森一眼,始作俑者却好整以暇地端详她,询问:“还要闹我吗?”
装得人五人六的,林未光腹诽他端架子,抿了抿方才被咬过的唇,越想越觉得亏,径直凑过去原封不动地回敬了他一下。
程靖森没料到她这样睚眦必报,放在她腰上的手略略施力,眼底情绪悄然变得浓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