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了方便嘉宾们休息,午餐是直接送到嘉宾们各自房间的。
岛屿绝大多数区域内已经断了网,节目组统一分发的手机电脑这会儿和板砖没区别,顾念冲澡以后就瘫在床上,对着房间天花板放空。
虽然身体已经被那一个多小时的密林CS折腾得虚脱状态,但她现在实在睡不过去——
想想那杯200ml的魔鬼液体,还有她宝贝鹅子“脆弱易碎”的水晶胃,她就有点头疼下午的补录。
顾念在床上辗转反侧,忧心忡忡地思考该怎么办时,她的房门被叩响了。
顾念的念头沉得正深,突然的声音把她惊了一下,慌忙从床上坐起。
“谁?”
门外停了一两秒,温和声音顺着房门传出来:“是我,骆修。”
顾念立刻下床开门。
站在门外廊下的果然是骆修。
那身迷彩服已经不见了,他换回了一件白色T恤和浅灰色长裤,眼镜也选了副薄片无色框的,一身打扮都十分休闲随意。
顾念茫然问:“你怎么没在房间休息?”
骆修:“打扰你休息了?”
顾念立刻摆手:“没有没有,我是担心你身体不舒服。”
骆修淡淡一笑,垂下眼看她:“说过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而且……”
“而且什么?”
“没有网络,一个人在房间很无聊。”
“唔?”
顾念疑惑抬头。
骆修顿了下,“怎么了?”
顾念嘀咕:“以前朱涵宇明明跟我说过,你是那种一本书一壶茶就能一整下午都不跟人说一个字的。”
骆修垂眸,温柔失笑:“我准备了一路的借口,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拆穿了啊。”
“借口?”
“嗯,事实是,”骆修停顿了下,“我只是想来找你,没什么原因。”
“——”
顾念一滞。
【只有我能是你的猎物。】
上午那句被她强行无视了的话,带着她没看到但能察觉的某种陌生而强烈的情绪,突然再一次追了上来。
望着这双依旧温柔无害的褐色眸子,顾念心里没来由地慌了下。
“那那那你进来吗?”
顾念循着心底那点慌乱激起的本能,扶着门转过身就想先溜进房间。但是刚迈出一步去,她垂在身侧的手腕就被牵起来了。
顾念一僵,回头:“骆修,你怎么了?”
骆修轻叹:“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躲我?”
“没有啊。”
“今天中午回来前你先走了。”
“啊,那个,那不是身上全是泥巴树叶什么的吗,我知道你有洁癖,当然不会那种时候还追着你了。”
“……”
骆修望着她,那双褐色眸子衬着一两光点,透着某种剔透又近清冷的情绪质感。
顾念微微屏息,她有点不习惯两人之间这样的气氛,她必须要说点什么,不然……
骆修蓦地一笑,温柔无奈。
顾念怔住。
等骆修再抬眼时,之前她感觉到的那种情绪已经半点不存,想她的错觉似的,骆修只无奈笑着:“是不是我上午最后说的话,吓到你了?”
姑娘回神,慌忙否认:“没有没有,我——”
“那是一段剧本台词。”
“…啊?”
刚绞尽脑汁要找托词的顾念表情僵住,呆滞回眸。
骆修淡淡地笑:“是在我和定客传媒解约之前,我的经纪人发给我的一段剧本里的台词。”
顾念持续性大脑空白。
骆修:“之前一直无法代入情绪,再加上解约,那个剧本也就放弃了。但是上午那个场景里我突然捕捉到那种状态,就试着代入了一下角色。”
“……”
顾念终于在复杂的情绪里回过神,她能够明确感知到除了震惊和松了口气外,她心底此时有什么不太一样的感觉藏了起来。
顾念直觉这种情绪不能碰,最好也不要知道,所以她努力无视了它。
“啊,原来只是剧本台词吗?”
“我是想结束后和你解释,”骆修歉意地轻声,“但是没找到你,所以没有来得及。”
“难怪呢。”
骆修一瞬不瞬地盯着女孩的每一丝反应,面上他的神情温和如常:“确实吓到你了?”
“也不至于,”顾念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就是有点意外。”
“抱歉,下次不会了。”
“下次?”
顾念茫然回头。
这事还会有什么下次?
骆修半垂着眼,似乎有点情绪低落:“可能不是科班出身的原因,我试剧本要共情带入才可以。”
顾念点头:“我知道啊,这其实也是你的一种天赋嘛,好几次表现都很厉害的。”
骆修:“嗯,但是为了不再吓到你,在你面前我会尽量克制——不会有下次了。”
“?!”
顾念反应过来,一步踏回,严肃反握住他的手:“不行,不能克制!对你来说,表演上你只是缺乏经验而不是天赋。那种入戏的关键感觉如果来了,那多几次经验肯定对演技有很大的提升——这么宝贵的机会,怎么能克制?”
“但是会对你造成困扰。”
顾念立刻否认:“怎么会,我可是专业的编剧,不会有任何困扰!”
“真的?”
“嗯!”
几秒后,回过头的顾念表情一垮,泪流满面。
顾念,为了宝贝鹅子的演技提升,你可一定要挺住、要经得起诱惑,千万不能动摇,更不能被勾得过了界啊!
虽然想想上午那个声音和拥抱还觉得腿软……
呜呜呜做个坚定的妈妈粉太难了。
·
下午三点,《金编》补录现场。
上午的比赛中,宗诗忆最终以第四名被淘汰者的身份出局。而至此,编剧组和演员组的一一配对恰好完成,惩罚名单也火热出炉。
第一名,卓亦萱,1000ml。
第二名,俞松,500ml。
第三名,骆修,200ml。
作为已经分到第一小组的组员,顾念站在骆修身边,望着推过来的小推车上那杯液体的表情已经如临大敌。
宗诗忆和另一个女编剧是第二小组,也是唯一一个有幸两人都不必接受惩罚的小组。
宗诗忆在旁边全程看着,忍不住打趣:“顾编剧,要喝这个的应该是骆先生不是你吧?怎么你看起来比他都害怕?”
顾念神色严肃:“你不觉得这个很像是老巫婆熬制的那种在黑咕隆咚奇形怪状的容器里冒着泡的紫色毒汤吗?”
宗诗忆忍笑:“这是绿色的。”
“绿色就更恐怖了!”
顾念搭完宗诗忆的茬,一回头却发现工作人员已经要把那巫婆汤端给骆修了。
她慌忙跑回去:“还是我来吧。”
工作人员愣了下,随即不太信任地看她:“顾编剧是想?”
顾念绷起脸,一本正经:“搭档就要喝这么可怕的东西了,我当然要好好安慰他,然后再亲手递给他。”
工作人员将信将疑地递给她,顺便“威胁”:“我们那边还有备份,所以就算失手掉在地上,也可以重新盛一杯哦。”
顾念:“…………”
pnA失败。
顾念视线转过身周,他们脚下是片单独砌起的水泥空地,最近的草地离着这边也有几十米的距离,想来回折返倒掉还不被注意显然没可能。
pnB也不行。
那就只剩最后的pnC了。
顾念深吸一口气,挂起和善的微笑转向工作人员:“有糖吗?”
“糖?”工作人员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