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后方,卓亦萱冷笑了声,不屑地抱起手臂,等着顾念碰一鼻子灰的糗样。
大约是看出了骆修的迟疑,顾念连忙补充:“没时间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生日后再给你……哦那个礼物就没办法给你了……”
小姑娘有点失落,声音低下去。
但没到两秒,她又嗖的一下支棱起来:“不过没关系,我还有pnB的礼物可以送给你!”
骆修沉默之后,无奈问:“你今天上午一直说要和我说的,就是为了这件事?”
“对。”
“那怎么不早一些提。”
“我担心太早的话,骆修先生的生日安排没有确定,会为难嘛。”顾念笑笑,“不管怎么样,有人陪你过生日就好——你明天应该不来剧组了吧,那我先祝你生日快——”
“可以。”
骆修淡声说。
空气一寂。
顾念茫然地仰了仰头:“什么可以?”
在卓亦萱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骆修和顾念对视着。
然后顾念回神,原本黯下去的眼睛里像是点起了两簇小烟花似的:“你是说……”
“嗯。”
骆修轻叹。
“明天,请你陪我过生日吧,…顾小姐。”
“!!”
·
顾念没告诉骆修,她要怎么安排他的生日——作为母爱如山的老母亲,亲身给宝贝鹅子过的第一个生日,必须惊喜且有意义。
顾念这么坚信着,然后在9个闹铃的不懈努力下,起了个大早,几乎摸着山区的黑,坐上去镇里酒店的车。
毕竟夏天,又是六月份,临近北半球北回归线直射点时间,天亮得最早。
等顾念赶到酒店时,小镇里人烟已起。
铺着石板的路上响起咔哒咔哒的小推车的声音,吆喝的,叫卖的,带着听不懂的方言,又有着莫名的人间烟火的亲热气。
顾念走在中间,满怀愉悦,她抱着提前准备好的剧组工作人员的证明,通过酒店安保检查,进到了酒店楼内。
骆修的房间一直在7楼。
还是熟悉的717。
顾念站在房门前,拿出口袋里准备好的小碎花筒,在心底排练了一遍祝福语流程。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顾念抬手,轻轻叩响房门。
时间大约过去了二十秒。
在顾念几乎要怀疑宝贝鹅子还没起床的时候,房门在她面前轻轻拉开。
穿着一套浅灰色真丝睡衣的男人撑着门,黑色碎发半湿半干地贴在冷白额上。他的发尾卷翘起来,弧度都透着一丝浴后的性感。
细密的眼睫倦懒撩起,没了眼镜的遮掩,深褐色的眸子里隐着深沉的幽暗。
顾念被这美色蛊住,呆了两秒她陡然回神,手里的碎花筒拉开。
“啪!”
“骆修先生生日快乐!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事业红火笑口常开——”
顾念背了一路的100字25词的四字祝福语还没等说个开头,就被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打断。
“骆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
伴着话音,骆修身后,一道熟悉的女人身影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来。
宗诗忆。
顾念笑容陡然顿住。
扶着门的骆修到此时才回神,他确实是第一次过生日,从未有过先例,也确实没有想到,顾念的第一个惊喜就从早上的突然造访开始。
“你怎么来这么早?”
骆修没应身后的声音,问。
按山里距离和出车难度,她要这个点出现在他房门口,那至少要四点多就起来。
顾念似乎懵住了,看着他身后的女人,又看了看他身上的睡衣和明显浴后的黑色碎发。
然后她继续呆滞。
和小姑娘的眼神对上0.1秒,骆修就知道她误会什么了。
骆修停顿了下,罕有地皱起眉。
“她是来——”
“不用解释。”
顾念终于回神。
骆修眉皱得更深。
同样是第一次,他心底冒出一种烦躁的、但又好像掺杂着自责和从未有过的慌张的心情。
复杂得令他整个人的眼神气场和情绪状态都开始混乱。
他紧盯着顾念的神色。
按照他了解不多的“相关知识”里,女孩现在最可能的反应是说完“我不想听”,然后转身跑走。
那他应该……
骆修没想完。
因为他眼皮子底下的小姑娘不但没跑——她还非常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他。
然后贴近。
她柔软的气息就轻轻吹拂在他衣领下裸露的锁骨上,带着灼人的烫度。
凑在他身旁,女孩的声音压得细细轻轻、又异常肃穆。
“你们,做安全措施了吗?”
骆修:“……”
骆修:“?”
作者有话要说: ·
顾·操碎了心·老母亲·念:该拿什么保护你,我的鹅叽。
恶龙修:……………
第25章
酒店7楼。
717房门前。
一高一矮两人相对而立, 一个没表情地低垂着眼,一个神色严肃地仰着脸。
气氛堪称诡谲。
顾念终于先撑不住了。
为了给宝贝鹅子准备生日惊喜,她睡得太晚今天又起得太早,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这么瞪了没几秒她就眼皮酸得想掉眼泪。
顾念揉着眼睛低下头, 同时心里哇凉哇凉的——
看宝贝鹅子这反应估计是忘了, 这要是真闹出点什么事,不管怎么处理,那都是给以后红了的时期埋下超级恐怖的定时炸弹啊。
不行,一定得和宗诗忆谈清楚了, 两人是要交往还是单纯的都市男女情迷意乱必须划出准确的界限, 不能给以后留下话柄和隐患, 这也是对双方事业都有利的处理方式……
在顾念已经考虑到万一以后东窗事发宝贝鹅子应该怎么做的阶段时,房间里的宗诗忆终于熬不住这叫人头皮发麻的死寂,慢慢挪到玄关。
“骆先生, 你是不是还有私事要处理?”
又过去几秒, 骆修才慢慢从顾念身上挪开了视线。
他侧过身:“嗯,你先走吧。”
“好的,那我——”
宗诗忆的目光一直低着,直到话间一抬头,她瞥见骆修浅灰色丝质睡衣上的庆生碎花瓣, 懵了。
她印象深刻,经纪人也就是她母亲反复跟她强调过和骆修接触时一定要注意的几个忌讳,其中最严重的一个就是对方的重度洁癖。
那这种程度,是他可以忍受的?
宗诗忆茫然地想着,把目光横移,落到站在门外的女孩身上。
女孩半低着脑袋, 正在揉眼睛。
虽然脸蛋被垂下来的长发和手遮了大半,但宗诗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剧组里那个当初替身她的小编剧。
察觉女孩发红的眼,宗诗忆想到什么,心里一惊:“顾小姐,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
“宗小姐。”骆修打断。
“啊?”宗诗忆回头。
骆修眼神薄凉冷淡,他朝门外示意了下:“你可以先离开了。”
“好、好的。”
察觉到骆修此时不太友好的情绪状态,宗诗忆没敢多说话,犹豫地看了一眼顾念后才快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