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宁瞻就是跟她说想要一条围巾,而且还说自己最近就喜欢黑色的,眼巴巴盯着她手上这条织坏了的围巾,才不过几句撒娇,宁眠真的扛不住了,纠结了二十分钟,宁眠答应宁瞻,围巾织好就给他。
要是知道宁瞻是为了给谢应看,宁眠就不给了。
宁眠只能反驳一个:“不是,我.......我没......给别人写过情书。”
从来都是别人给她写的。
宁眠怕谢应吃醋,没补上这一句:“你要是想要......我也可以给你写,你要吗?”
谢应愣了下,随即笑开。
宁眠的话太认真,谢应忽然想起宁瞻跟他说过,宁眠对于在意的人就是控制不住纵容,他只不过是随口一提,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宁眠就当成了重要的事情。
“围巾确实是织坏了,我不太会这个。”宁眠心虚地解释,“小瞻又一直想要,我就想......后来时间实在来不及了,我又想送你礼物,她们说,如果送围巾的话就会........”
有情人终成眷属,会一直在一起,宁眠想到这些话就觉得有点儿好笑,她对这些都不相信,唯独放到谢应身上又这么迷信。
只是偷偷看一眼,宁眠没再多解释。
谢应的心又软了。
宁瞻从前边排了号码出来,就感觉到了两个人的气氛转好。
才不到五分钟的功夫,他们要做什么,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三个人找了个座位,宁瞻这次也不怕尴尬,直接坐在了两个人之中,当了个巨大的电灯泡,脖子上的围巾确实有点儿热,宁瞻摘下来,还是拿在手上,甚至故意往谢应那边儿偏了偏,试图引起他的不爽。
宁眠之前就看出谢应因为这件事不太高兴,有些紧张,拉着宁瞻的手往过收了收:“小瞻,你把这个给姐姐吧,我给你放到书包里。”
宁瞻趁机又提:“我不要,我就要在手里拿着,这是你头一次织围巾送人。”
宁眠沉默了下,视线偏向谢应。
“这个围巾多有设计感,你看这里,还织了......”宁瞻这会儿才展开,仔仔细细地看清,纯黑色的围巾,上边还加了一半的X,“这半边是什么意思?”
谢应瞥了眼,很自然:“是我名字的缩写。”
谢应是真没想挑衅,但宁瞻都问出来了,他不回答也不太好。
“你......你怎么就知道是XY?我姐又没织完。万一是.........”宁瞻努力想憋出一个借口,结果发现没有一个有相近的可能,“算了,我不想说了。”
宁瞻又一次感觉到了被冷落。
宁瞻低头,攥紧手里的围巾,盯着上边没有拆完的白色,可能是因为着急给他织完,宁眠都没有拆干净,还留着要给谢应的证明。
这么多年,宁眠好像是只有他的,她事事为他考虑,件件以他为中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是了。
谢应笑了笑,把他手里的围巾拿过来,把他原本的换了过去:“没事儿,小瞻,真没事儿,你带哥哥这一条,哥哥跟你换一下,这条也很不错的。”
宁眠心里一动,看向谢应。
谢应弯了弯唇角,抬手,摸了摸宁瞻的头:“真的,起码这条没有名字。”
宁眠:“.........”
宁瞻:“.........”
任谁都没想到谢应会说这句话,一顿饭吃完,宁瞻的脸色才勉强缓过来一点儿,他脖子上换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宁眠看宁瞻状态不太好,还想跟宁瞻一起回家。
打了辆车,宁瞻刚坐进去,谢应就关了车门。
宁眠一愣:“我得跟小瞻一起走。”
宁瞻坐在后座,面如死灰,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谢应敲了敲车窗,让司机把窗户摁下来一点儿,他知道宁眠家在什么方向,直接跟司机报了地址,又招了招手:“小瞻。”
宁瞻勉强抬起眼。
“哥哥带你姐去约个会,你不介意吧?”
宁眠转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宁瞻,在车门后边死命地拽了下谢应的手。
谢应知道宁瞻受到了冲击,但没想到都这么多次,宁瞻每次都能有新反应,笑了笑:“回家给哥哥和你姐发个消息,别让我们担心,放心,一会儿哥哥送你姐回去。”
宁眠眼看车就这么走了,宁瞻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
“没事儿,小瞻都不介意。”谢应是知道宁瞻现在大脑处理不了问题才问的,继续,“而且,前边我都收了你的礼物,我的礼物.......你就不想收一下?”
宁眠和谢应一块儿坐车到清水苑,下半年,谢应基本上没怎么安排过密集的排练,再加上宁眠搬走,来这里的次数也少了又少。
宁眠坐在车里,低头,盯着她的膝盖,其实她没有真的敢想谢应也会给她礼物。
她是有过期待,如果她把围巾送给了谢应,谢应会还一份什么样的礼物给她。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就算有宁瞻在,宁眠就是在想这个问题,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等谢应把饭钱都付掉,宁眠就觉得大概这顿饭就是谢应给她的一份回礼。
毕竟,她并没有给谢应很贵重的礼物,她已经很知足了。
但谢应没有让她走。
两个人下了车,谢应让宁眠闭上眼,自然而然,谢应就牵住了她的手指。
另一只手被他堵在眼前,宁眠的视线一片漆黑,感知在此时才被无限放大,他握住她的手指,宁眠感觉到了她血管收缩又舒张,一点儿一点儿,铁门被推开,面前的单手松开,宁眠感觉到了眼皮传递而来的微弱的光线,而后,缓慢地睁开。
昏黄的光线下,原本堆着器材的台上是满满的礼物,整整十七件,都被包装完好。
“喜欢吗?”谢应侧过身,冲她在笑,“第一次过情人节,又没怎么送过女孩子礼物,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宁眠的视线还是呆的:“可就是一个情人节,我也只给了你一份。”
“我知道,那就怎么了?要是我从小认识你,我每个情人节都给你送,我从小就追你,这些只不过是补上了而已。”
宁眠愣了又愣。
她不是没感觉过别人会对她好,宁瞻和云初都对她很好,每年生日都会送她礼物,包括现在但同学,他们也都会互换礼物。
但也仅局限于互换。
她没有拥有过太多的东西,每一次给予也是相应的,在她的世界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她习惯了别人如何对她,她再以相同的态度对别人,一直保持一个不远也不近的距离,不想让自己太沉迷,也不想让自己太受伤。
如果谢应只是收了她这份礼物,不还也无所谓,还一份,宁眠也会觉得她好,可是谢应不仅仅只想要这些,他是在补足,那些他想要参与但却没有参与的时间。
宁眠咬紧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谢应带她坐到一边,随手拿过一份礼物,递给她:“拆开看看?”
宁眠垂眸,慢吞吞地撕开。
“我都忘了里边装了什么,让我看看。”谢应顺着视线看过去,了然,“陨石项链,是我送你十六岁的情人节礼物。”
“那会儿......我跟家里面又闹翻一次,我妈把我塞进明德,开始还是翻.墙出来,有次逃课,我就一个人到处在学校乱转,操场,天台门口,艺体楼,都是我常去的地方,你知道我们学校有个废弃的女厕所吗?”谢应顿了下,笑道,“我被抓的严,没办法,还去过那儿躲着不上课。”
宁眠想起高一的时候,好多人都说那间女厕所闹鬼,当时还有好多人组织去探险。
有次,老师让她管理下那边儿,也不要让学生随便听信这些有的没的,她一个人孤身去了,是真的听到里边儿有音乐的声音,也吓了一跳。
一想到这里,宁眠也忍不住笑出声。
“后来,干脆不怎么来学校了,就在酒吧当驻唱,养活自己没什么问题,我们的头一首歌,说起来还挺好玩的,跟我小时候的回忆有关,当时有个人想买,但我没有卖。所以,在你十六岁的时候,我还没办法送你太贵重的礼物,但是是在我能力范围里的最好。”
宁眠把项链拿出来,是陨石雕刻成的钢琴键盘。
手里捧着的项链被谢应拿了起来,谢应拍了下宁眠,让她转过去一点儿,陨石项链还有点儿冰,没有被手心的温度化热,就这么搭在了她的脖颈。
他的每一份礼物都是符合那会儿他能找到最好的东西,他把一切觉得可以给她的都给她。
被偏爱是一件难得的事情,仅仅是想象就让人觉得满足,从内到外的幸福,而他对她似乎一直如此,给予她的不只是爱,而是足够多的偏爱。
浪漫又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就是这么美好的一个场景,但宁眠是真的后悔了。
她后悔的事情太多太多。
自从跟谢应在一起以后,宁眠就不断的在想,他们之间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
如果,那会儿她进去了呢?
他们认识的时间会更早,是不是就更有机会,也有更多的时间去了解彼此?
那个时候,她疲惫又不堪,是不是生命里总会多一个期盼?
似乎不需要谁再看谁的视线,宁眠已经感应到了,谢应到底想说什么。
她也是他最好的。
第71章 . 71 糖果在慢慢融化。
情人节过后, 宁眠没再在学校里见到何星雨。
一开始,宁眠只是单纯觉得何星雨可能是生病请了病假,但之后几天, 何星雨也没来过学校, 平常上下学多多少少都有他在耳边讲话, 这会儿没有了, 宁眠反而有点儿不习惯。
宁眠实在没忍住, 问了下云初:“何星雨最近怎么都不来学校了?”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比较熟, 云初自然是应该知道的。
“何星雨.......”云初沉默了一会儿,“他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情,他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吧。”
毕竟是何星雨的私事,宁眠没打算再问。
可话题没有终结,云初是确实担心何星雨:“他不是一直讲他拿到合格证就会有把限量款的贝斯吗?那天他爸爸去给他买, 结果路上出了事儿,现在人都昏迷没醒过来, 当时何星雨还跟我在一块儿, 他爸爸的最后一个电话都没接到,小眠, 其实我感觉是因为我.......”
云初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要接到那个电话, 万一再晚一点儿发动车呢?这件事就不会出的。现在何星雨根本没办法来学校,每天都在医院,我们两个人连话都不怎么说了,他每天都没什么精神。”
宁眠愣了下。
云初还在她耳边继续说。
何星雨家里就只有他一个儿子, 家庭美满, 父母恩爱,全家上下全部都靠何父撑着。
就这么几天,何父倒下, 家里边的坏事接踵而至,何母从来不管这些,最近这些天都忙到焦头烂额,何星雨只能陪在医院,忽然之间,他成为了家里顶梁的那一个。
原先的何星雨总是可以不计后果,而现在不一样了。
宁眠转头,看向旁边的云初,犹豫了下:“你........是不是想去医院见何星雨?”
事情到了这一步,云初或多或少都觉得是她的问题。
云初点了下头,她是真的担心,但何星雨一直没有让她去,她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宁眠想了下:“要不然我们和谢应说一声,几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好。”
几个人抽了个时间,何星雨已经小半个月没跟他们有联系,就连谢应也是,到医院的时候,他们站在病房的门口,何星雨就坐在病床前,不清楚他已经有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过,整个人的气色也不太好,每天大概也只是随便收拾一下,并不像原先爱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