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握握手,寒暄道别。
赵驰意转身,对着会议桌前坐着的所有人说道:“今晚这事,我不希望在酒店十八楼以外的地方再听到。”
一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人,他们还不至于想不开去得罪老板,各自拿了手机离开。
蒋城聿跟沈棠走在最前面。
会议室安静下来,储冉没走,趴在桌上啜泣,满肚子委屈无处宣泄。
她从小到大就没被人这么欺负过。眼泪止不住。
这回是真伤心。
面子没了,沈棠跟赵驰意有了合作,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驰意在旁边坐下,点了支烟,“你推一把不要紧,我花了天价摆平。”他用力吸了一口,怒火随着烟雾从鼻腔喷出。
“储冉,你二十二了,小孩子脾气不适合在娱乐圈发。”
储冉肩膀一颤一颤,哭出了声,哭得脑子短路几秒,她脱口而出:“赵驰意,你是不是喜欢沈棠?”
赵驰意正在抖烟灰,手一顿,“瞎说什么呢。”
储冉坐起来,满脸梨花带雨,她转身搂住赵驰意脖子。
“储冉。”赵驰意拽她的手。
储冉不松手,“你给我抱一下好不好?我难受,头疼。”她靠在他肩头,他身上的气息治愈了难过。
她刚才很想接着问一句,那你喜欢谁?
他说他不喜欢沈棠,可她第六感不会错,他是在意沈棠的。
这几年,不管什么活动,只要有沈棠,他总会不自觉看两眼。
那次他去横店探班,他借口出去接电话,结果是找沈棠说话。他竟记得那么清楚,沈棠跟老东家合约快到期。
她从来没有像讨厌沈棠那样,厌恶一个人。
赵驰意心烦,拍她胳膊:“行了,越哭还越来劲儿了。去换套衣服再补个妆,拍卖环节要是来不及,到晚宴上露个脸。”
储冉依依不舍松开他,擦去眼泪,“我不想去晚宴,有点累。”
她要去医院,在那住两天。
要让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沈棠那受了多大的委屈。
也许,二叔咽不下这口气,二婶也看不下去。
沈棠今晚给她的羞辱,她要加倍讨回来。
赵驰意灭了手里的大半支烟,没勉强:“不想去那就回家吧。”
他拿上外套离开。
出了会议室就是电梯口,专用电梯在运行,刚下到十七楼。
秘书解释谁在用电梯:“沈棠她们几人补妆耽误了几分钟,刚进电梯。”
赵驰意点头,耐心等着。
电梯在三楼停靠,今晚慈善晚会就在三楼宴会厅。
电梯门打开来,沈棠下电梯前跟蒋城聿挥挥手,他要坐到地下停车场。
不顾电梯里其他人的八卦目光,蒋城聿顺势牵起她的手,轻轻攥了攥,“今晚的拍卖会,看上的都拍下来,送给你的压惊礼物。”
第十八章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
蒋城聿今晚的饭局在另一条路的江景餐厅,是田清璐选的地方。
这家餐厅菜品口味清淡,每个包间都有独立露台,喝酒喝得头疼时还能到露台看看江景,吹吹风。
田清璐趴在护栏上,无心赏夜景,不时低头看手表。
蒋城聿离开快四十分钟,还没回来。
包间里几个男人在打牌,笑骂嚷嚷声不断。
田清璐状似漫不经心坐到严贺禹旁边,“都快七点,不知道蒋城聿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你打电话问问他,要不要我们帮忙。”
严贺禹没看她,不咸不淡道:“你自己问,电话费也没几个钱。”
田清璐自嘲地扬了扬唇,她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不过是把蒋城聿当成一个借口,找他说两句话。
严贺禹手机有电话进来,田清璐扫了一眼。
震动结束。
严贺禹没接。
“催债的?”朋友调侃。
严贺禹嘴里还有烟,说话含混不清,“催命的。”
那边不依不饶,接着打第二遍。
田清璐直觉自己在这里多余,拿上一杯红酒去了露台。
旁边有人劝严贺禹:“赶紧接,伯母要是没要紧的事也不会打你电话。”
其他人明了,是严贺禹母亲的电话。
严贺禹捻灭了烟,接听。
母亲没像平时那样唠叨,就怕儿子不耐烦,直奔主题:“贺禹,我发了几款对戒到你手机上,你记得转给清璐,问她喜欢哪款,你们俩商量着来。”
严贺禹:“您自己发给她,我忙。”
“这是你们的订婚戒指,我发就不太合适......”
严贺禹切断通话,手机扔牌桌上,砰地一声重重落在桌子中间。
“手机哪儿得罪你了。”朋友拿过来放到桌边。
关于严贺禹春节后要跟田清璐订婚的消息,早就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不过严贺禹这个当事人一直没表态。
最近又听说,严家和田家长辈商定好了订婚日期。
而现在,田清璐也跟严贺禹出现在一个场子。
朋友边出牌,抬了抬眼皮,小声道:“真要订婚?”
上次问严贺禹是不是要跟田清璐订婚,严贺禹说不知道。
今天,严贺禹索性不吱声。
沉默在这个时候就是默认。
“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春节。”朋友多了句嘴,“你跟温笛那边什么时候断?不管是温笛还是田清璐,都是好姑娘,你别犯浑。”
严贺禹还是一言未发,“叩叩”,他手指在桌面上用力叩了几下,示意那人出牌。
“蒋先生,晚上好。”服务员在跟进来的人打招呼。
几人朝门口看过去,蒋城聿脱了大衣递给服务员。
“总算回来了。”八卦心谁都不能免俗,严贺禹问蒋城聿:“到底怎么回事?”今晚烦躁,他又点了一支烟。
不止严贺禹,包间里的所有人都想知道,蒋城聿到底为了什么事抛下他们。
蒋城聿一句话就将严贺禹打发,“你晚上回去问温笛。”
那应该跟沈棠有关。
下一秒,严贺禹后知后觉,沈棠在上海,温笛也在。
蒋城聿看一眼外面露台上的田清璐,沉声告诫严贺禹:“你别不知道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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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蒋城聿拿了一杯白水去露台透气。
一杯水喝了一半,有电话进来。
他盯着手机来电人,若有所思。
又喝了几口温水,蒋城聿接了储岳礼电话。
不知道是储冉跟她二叔说了什么,还是赵驰意将今晚他到场告知了储岳礼。
“蒋总,好久不见,实在抱歉,是我管教无方,冉冉今晚竟然做出这么出格又没家教的事情来。”储岳礼自责一番,不管虚情假意,场面话还得有:“麻烦蒋总先代我向沈小姐转达歉意,改天,我亲自给沈小姐赔个不是。”
生意场上的气度,蒋城聿总还是有的,“储董言重了。”
也就只有短短五个字。
客气几句,储岳礼才挂电话。
即便侄女错上天,也狠狠批评教训过,可还是不放心她伤势。
储岳礼喝了半杯凉茶消火,又给侄女打去电话关心她现在怎么样。
十分钟前,储冉在电话里哭哭啼啼跟他说,现在在医院。
脚扭着,头也疼。
“喂,二叔。”储冉话音里带着哭腔。
储岳礼没再数落她:“现在好点没?”
“没事。”储冉吸鼻子,小心翼翼问道:“二叔,不会影响二婶家跟蒋城聿的合作吧?”
她不怕二叔生气,就怕二婶发脾气。二叔可是出了名的疼老婆,二婶真要不高兴了,她日子也不好过。
储岳礼宽慰她:“这些不用你操心了,好好休息。把床号发给我,我这就去医院。”
她就知道二叔不会真生她的气,再说,她也不知道蒋城聿是沈棠男朋友呀。“二叔,太晚了,外面还下雪,您不用过来。”
“你二婶还没回来,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储岳礼关电脑。
储冉现在乖得不得了:“二叔,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一时气不过,脾气突然上来。您不知道,沈棠抢我代言,在剧组刁难我,给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