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章遇宁和雎雎通电话,不管怎么安慰雎雎,雎雎一直在哭,还是瞿闻宣亲自出马,承诺等暑假雎雎来北京,他和章遇宁专门再穿一次礼服和婚纱给雎雎看,才罢休。
而今天雎雎虽然人不在北京,但也在章遇宁拉的微/信群里,能随时看到今日婚宴的照片和视频分享。章遇宁刚刚回了她消息,没成想雎雎第一时间回复。
她改发语音,雎雎也改发语音,章遇宁直接点开,只听雎雎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宁宁你不也还没睡?”
没等章遇宁回,雎雎又发来,狐疑:“宁宁你的声音怎么了?黏糊糊的都不像你?”
瞿闻宣忽地笑,笑得胸腔震颤。
章遇宁掐他。
这个间隙雎雎再次发来:“宣仔是不是也还没睡?噢~那我知道宁宁你为什么没睡啦,和宣仔在造人是不是?”
章遇宁整个人无语掉,庆幸这是语音而非即时通话。
瞿闻宣笑得愈发放肆,从她手里抢过手机,章遇宁反应过来时,瞿闻宣已代替她回复了雎雎:“既然知道我和你嫂嫂在忙,你还发什么发?赶紧睡你的脚。本来就长得丑脑袋还笨,也不怕熬夜熬得你越来越丑越来越笨。”
“讲的什么啊?雎雎就是被你带坏了。”章遇宁抢回手机,想撤回语音。
然而雎雎不仅点开听完了还回过来:“你才又丑又笨!臭宣仔!”
瞿闻宣干脆摸出他自己的手机,再发过去给雎雎:“你才臭。”
章遇宁:“……”
她不理会这对兄妹了,正巧她发现郭冰倩也总算在一分钟前给她回消息了:【好的】——之前她和瞿闻宣还在酒店的宴席上,郭冰倩就发来说自己要带孩子回南京去住一阵子,章遇宁便说:【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联系我】。
放下手机,章遇宁觑一眼刚结束和雎雎没营养斗嘴的瞿闻宣:“今天你那个朋友关硕,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啊。”瞿闻宣一手枕在自己脑后,一手继续和章遇宁后背的大片细腻肌肤亲密接触,“他几年前被他家里人丢到西北去,服役的部队就在我们项目组驻扎营地的那片区域,所以项目组的物资一直是靠他们部队拉来的,安全同样由他们部队负责。到处戈壁荒漠,成天来来往往就那么些人,很容易相互能叫出名儿,他又在他们部队特高调,一副兵痞子样,我早看他不顺眼,就和他打了一架。算不打不相识吧。”
他没详细说,打架的导|火|索是那天关硕看到他的手机后面和章遇宁的拍立得合影,问了他一句“怎么你女朋友还没甩了你”,严重触犯他的逆鳞。
章遇宁戏谑:“你还和人家正规部队出身的打架?这回是打了几天石膏?”
“屁咧?你老公我有那么不堪一击?”瞿闻宣敲她脑门,并提醒了她一下他的睡龙尚蛰伏在她的洞穴里随时能苏醒,“你能不能别总记着我被高职那几个围攻的事情?”
章遇宁抓着他的肩膀喘了两口气:“瞿闻宣我下个星期都不回家睡了。”
被掐住命门的瞿闻宣立刻道歉:“我错了老婆,你不能不回家。”
章遇宁威胁:“你老实交待,你和人家打架后到底打了几天石膏?”
“真没打石膏。”旋即瞿闻宣话锋一转,“不过我确实在宿舍里休息了两天。”
下一句瞿闻宣又找回场子:“他也被我打得躺了两天。亏他天天接受部队的训练。所以算起来还是我打赢了。我琢磨着他就是从前被酒肉色|气掏空了身体,才不中用。”当然,他门儿清,关硕其实让了他。
章遇宁啼笑皆非:“你还给我长脸了是吧?”
瞿闻宣臭屁地歪下他那张脸来她面前:“难道不长吗?”
章遇宁轻轻掐他的腰。
瞿闻宣笑着扣住她的手,继续道:“后来和他熟了,我知道他其实就是嫉妒我。同样是被关在西北,我有女朋友在等着我,他没有。”
他的语气,简直要嘚瑟上天。章遇宁掩藏不住嘴角的弧度,抚摸他掌心的纹路。
瞿闻宣也终于结束了对关硕的“恶意诋毁”,颇有些欷歔的意味:“他其实挺难的。虽然因为出身好从小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但人生大事却没办法完全凭他个人意愿做主,又被他喜欢的女人背叛。他这次回京是彻底放弃反抗,准备和家里给他安排的未婚妻结婚。”
章遇宁抬头:“被他喜欢的女人背叛?”
“具体我也不清楚。”瞿闻宣皱了下眉,并不是很愿意提起那次的不愉快,“只知道我们第一次见到他那会儿,他就是和那个女人在一块。”
正由于那个一面之缘,关硕每每看到他,便被勾起回忆,遂同样看他不顺眼,才一次次找他的麻烦。那次干架,之于他们两人而言,皆为一种情绪的发泄。
说完瞿闻宣勾起她的下巴:“不对啊,你对关硕这么感兴趣做什么?”
章遇宁凑近他的唇,碰了碰:“睡吧,我困了。”
她想翻身从他胸口下来,瞿闻宣一掀被子将她一起裹进去:“行啊章遇宁,这么快你就有事瞒着你老公我了?”
“……”
受瞿闻宣的作息影响,现如今每到周末,章遇宁推迟半个小时起床,陪他多睡会儿。
今次明明是星期天,且夜里两人非常迟才睡,章遇宁醒来后却不见瞿闻宣。
不过手机似特地掐准点,忽然进来瞿闻宣的电话。
“起床了吧?”瞿闻宣卖关子,“来,现在马上穿好衣服到楼下来。”
又搞惊喜……?揣着期待,章遇宁迅速照做。
下楼后,只见瞿闻宣靠在一辆新车旁边。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今日份更新。那啥,有些内容的详细版在全文完结后会给你们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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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番外⑧:新生活
车子瞧着眼熟, 分明是她和瞿闻宣之前看中的那款家庭用车。
他一手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手臂亘在车门上,另外一只插在裤兜里的手不瞬抽出来, 精准地向她丢出车钥匙:“走, 开着咱们家的新成员,带我兜风去。我瞧瞧是你跟驾校老师学得好,还是以前跟我学单车的技术好。”
章遇宁凭空接住钥匙,反应过来后, 先绕去查看车牌。
瞿闻宣笑着跟过去, 手臂颇为吊儿郎当地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拉回, 塞进车子里:“放心吧,所有手续都搞定了。”
章遇宁坐在驾驶座里,视线透过挡风玻璃追随瞿闻宣轻快的身影绕过车头走到副驾上车来, 问:“你什么朋友这么神通广大?”
她那天晚上根本没把他说要找朋友试试其他办法的话放心上, 毕竟期待越大失落也将越大。不成想现在反倒成为一份惊喜。
瞿闻宣系着安全带:“你应该能猜到。”
章遇宁脑中的确有个答案:“关硕?”
瞿闻宣耸耸肩,用从前埋汰雎雎的话术埋汰关硕:“他也就这点价值。”
关硕那天在电话里满口向瞿闻宣保证他能搞定而受到瞿闻宣的质疑时,也回以相同的句式:“你以为我名字里的‘关’是随便姓姓?关家的便宜不占白不不占, 它也就这点利用价值。你这点鸡毛蒜皮的破事连个指甲灰都费不着。”
当然,关硕的口吻和瞿闻宣截然不同。后者是朋友间的调侃,前者全然为对关家的嘲讽。
虽然知道瞿闻宣是开玩笑, 但章遇宁还是强调:“即便之于人家只是小事,你也得好好感谢他。”
瞿闻宣伸过手去帮她系安全带:“我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吗?”
章遇宁:“……从某些角度来讲,你是。”
瞿闻宣:“……章遇宁你差不多行了, 我还没说,我带来这么一大份新婚礼物,你该怎么奖励我?”
刚说他不要脸他这就又不要脸上了。章遇宁笑:“你日子过晕乎了吧?我们已经领证多久了?还新婚呢?”
“是你过晕乎了吧?才三十四天, 怎么不是新婚?”瞿闻宣抓住她的手一起把车钥匙插入,“再者说,你不能因为昨晚办的是第二场婚宴,就当它不是婚宴。按照昨天来算,今天也是我们新婚的第二天。”
章遇宁惊讶于原来才三十四天。
常言道“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她反而不觉得短暂。约莫因为瞿闻宣回来后,每一天过得比从前又更加珍而重之了,所以整个维度宛若被拉长。
也因为和瞿闻宣的每一天都被幸福充盈得满满当当,她甚至逐渐淡忘瞿闻宣不在她身边那几年的孤寂感,仿佛她和瞿闻宣就是一直自高中到现在,未曾异地分离过。
“我真的过晕乎了。”章遇宁认下这句话,反手与瞿闻宣的掌心交握,眼眸清浅明亮。
瞿闻宣倾身而来啄她的唇,笃定承诺:“我会让你继续晕乎下去。”
章遇宁煞风景地记起什么,匆匆推开他欲深入她齿关内的举动:“我还没刷牙。”
她着急下来,也以为下来一会儿就能上去。
“我又不会嫌弃你。就像你昨晚也没嫌弃满身酒气懒得去洗澡的我。”瞿闻宣促狭,“而且我们‘高考’的时候比这更——”
章遇宁眼风剜过去,制止他的下文:“还想不想我带你兜风了?”
瞿闻宣眸底笑意细碎,未再闹她,端坐身体。
一路平稳地在小区附近兜了半个小时,期间章遇宁也不特地表现出自己的熟练,开得慢而小心,本意是希望满足瞿闻宣虚荣心,便于他嘚瑟驾校老师不如当年他教她骑单车。
然而停在路边买早餐时,瞿闻宣神情凝重问:“媳妇儿,你驾照拿到手之后是不是没怎么上过路?这样不行啊,让我怎么放心你自己开车去学校?”
于是买完早餐后,章遇宁捡了条人少的路,提高车速稳稳当当展示她过去一年借用司徒教授的车所积累下来的经验。
瞿闻宣短暂的沉默后,却又说:“我本来计划,既然你开得不熟练,以后我们都抽点时间出来由我陪你练车。”
章遇宁气笑,再次嫌弃:“你怎么还这么难伺候?”
瞿闻宣神情少许黯淡,轻轻喟叹:“这几年不在你身边,错过你的好多事情。道理都懂,过好未来的日子才最重要,但某些瞬间,还是会让我感到遗憾。”
章遇宁打转方向盘朝家里开去:“我又没说不需要你的陪练。”她自揭短处,“很快你会发现,其实我和以前骑单车时一样,对人来车往密集的路段有恐惧。”
瞿闻宣想起高三那年,他陪章遇宁骑单车上学放学,某一天宁军霞私底下和他聊过,说章遇宁自己都不记得了,她小时候没有学骑单车,其实不仅仅因为学校离家近没有骑单车的需求——章群是车祸意外去世的,姥姥心里有些阴影,以前在章遇宁尚不明事理的年纪为了她的安全还曾经拿这事儿吓唬过她,宁军霞发现后制止了姥姥,但已经造成章遇宁对马路有抵触心理,所幸随着慢慢长大逐渐淡忘掉。
“有我在,你的车技肯定会有新的提升。”瞿闻宣特自信特笃定,旋即补充,“那点恐惧无法完全战胜也没关系,开慢点其实是好事。我也更放心。”
章遇宁觑他,目光揣些许古怪,长眉微挑:“你后面一句是在为你自己万一没陪练出我车技的提升而预先铺垫借口和退路吗?”
“屁咧。”瞿闻宣倒是越来越不介意频繁地在她面前暴露他的这句口头禅,戏谑,“如果你的车技得不到提升,那绝对不是我这个老师的问题,而是你资质有限。我是为你提前挽尊。”
章遇宁:“……瞿闻宣,在我这里,没有学不精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她横得瞿闻宣不由吹了记口哨,满心满眼全是对她的着迷,不再和她互怼:“老婆大人放心,保证陪你把车技练得和我一样好。”
基于两人新婚以来愈发深入的相互了解,章遇宁寻思着他这句话蕴含的别具意味十分强烈。
瞿闻宣的执行能力超级强,当天晚上八点钟左右提出要给她陪练开夜车,顺道去超市添置日用品,家里的纸巾和某些“文具”的消耗太快了点。
而等买完东西,瞿闻宣撺掇她开到僻静的小树林边停下,兴冲冲拉她到后座里,章遇宁的怀疑得到验证——
“瞿、瞿闻宣你说,你当初那么殷勤地主动向我推荐这款车,是、是不是—唔—就打着这个坏主意?”承受着他打桩似的耸|动,章遇宁紊乱的气息几乎要撑不起完整的一句话。
瞿闻宣丝毫不掩藏得逞的表情,贪婪地交|合她的灵魂,承认得分外干脆:“我不需要它代步,它对我最大的意义也就在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