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启洲揽过他肩膀,大大咧咧道:“老大,你这趟回来怎么没见到薄医生来见你——”
季云淮冷着神色,眼皮下藏匿着几分颓唐:“她没回我电话 。”
盛启洲没觉得是多大个事儿,了然地侧过头,望着他的眼神说,“他们医院挺忙的,忙完了应该就会回消息。”
季云淮点头说是,却是沉默着一路无话。
开车到家属院时,他特意找门卫过问了句薄幸月的出入情况。
若是旁人,这门卫还不一定记得,但说起薄幸月,他印象还挺深刻。
人长得漂亮,背的还都是名牌包,一看就是个金贵的主儿。
门卫说:“薄小姐前两天好像拎着箱子出去了,再没有回来。”
季云淮心口一窒,复杂的情绪像一团乱麻,难以抽丝剥茧窥见内里。
他声音沉沉:“谢谢了。”
失望的神色蔓延,深深的无力感像一个海浪的漩涡将人吸附。
已经失去过一次,很难再度接受一次不辞而别。
季云淮眼底弥漫着凝重的倦意,肩膀披着快要降临的暮色。
找到普仁医院时,前台小护士才说几位外科医生去了沪城,要参加为期两天的研讨会。
季云淮若有所思,有什么包袱正在慢慢卸下。
起码,她不会像当初出国前,所有人都知道她要走了,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为期两天的研讨会简直是折磨,薄幸月晚上没睡好,白天自然没什么精神,一上飞机就在补觉。
飞机一落地,薄幸月将手机开机,才发现季云淮居然给她打了很多通电话,彰显着昭然若揭的急切。
微信最新消息停留在几个小时前。
J:【我回来了。】
薄幸月顿了顿脚步,连忙回复:【我刚下飞机。】
J:【原地不动,我半小时后过来接你。】
薄幸月看着那条“原地不动”,莫名觉得好笑。
怎么跟她发个消息,也像在部队里发号施令呢?
将近黄昏,浮尘跃动,鸭蛋黄的夕阳快要坠到地平线以下。
风声呼啸,卷起夏天的热意。
薄幸月也没想到会在机场碰到连祁 ,他西装革履的,发丝都一丝不苟。
她语调散漫,狐狸眼眯着:“连大公子,好久不见。”
连祁正了正领带,抬眼打量:“我刚谈完一笔单子回来,你这是……”
“医院组织的研讨会。”薄幸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清凉感立刻涌入喉头。
“薄初她……”思索一阵,连祁深吸一口气,选择直面,“她跟骆适的事儿我知道了。”
“怎么?你想追回旧爱啊?”薄幸月双手抱臂,口吻是十几年不改的盛气凌人,“那我支持你,毕竟我挺想看看她怎么选——”
连祁算是败在她手里了。
若不是连景平一直是薄耀舟的秘书,两人也不可能打小就相识。
在知道薄幸月跟季云淮在一起后,薄初当即同意连祁的追求,仿佛非要跟薄幸月争个高下输赢。
也造成了这些年来,薄幸月跟连祁一直相当尴尬,关系不冷不淡的。
若不是父辈交情还在,又是童年时的玩伴,按照薄幸月的脾气,她可能会在连祁三番五次当着自己的面提薄初就跟他翻脸。
“你怎么回去?”连祁见她一个人拎着行李箱,也没叫车,“不方便的话,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话音刚落,薄幸月陡然注意到了那一道极为出挑的身影。
季云淮的眼神凌厉,眼神紧锁过来 ,极具压迫性。
他身上的军衬熨帖得没有一丝皱褶,帽檐压下,眉骨之下的神色是极致的疏离。
连祁当然注意到了薄幸月表情的变化,他怀揣着好奇,回头去望。
男人身姿颀长,侵略感浓重,而后,他迈着修长的双腿过来。
“我男朋友来接我了。”薄幸月跟他招手,雀跃之情溢于言表,“连公子,回见。”
薄幸月扑进他怀里,蹭着男人硬邦邦的胸膛,率先开始一通认错:“按照你跟我说的归队日期,我以为没那么快,就没报备,这两天我是去沪城开研讨会了。”
她仰着下巴,一双眸水光盈盈,任谁看都舍不得说重话。
季云淮绷紧下颌,早就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心软得跟春水一样,稀碎得一塌糊涂。
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要低下姿态,什么气便烟消云散了。
相比于他的顾虑而言,薄幸月就纯粹得多。
她一向如此,敢爱敢恨,真性情又洒脱。
不担心什么重蹈覆辙,只要是自己认定的,就一心一意走到底。
“以后乖一点,好不好?”他微微弓着腰身,下颚抵在她发顶,嗓音像是夏夜的风,炽热绵密。
薄幸月委屈巴巴地撇着嘴,肆意喃喃:“我对你不够乖吗?”
连祁舔了舔唇,瞳孔里漾着不可思议的愕然。
很多人都说,年少时大多数的情爱,极有可能落到个彼此折磨,一拍两散的下场。
薄幸月和季云淮便是如此。
只是没想到多年后——
他们仍然将彼此融进对方的生活中。
没有一刻肯于将就。
薄幸月从来不是黏谁的性子,她生长在众星捧月的薄家,吃穿用度不愁,性格直爽,不爱扭扭捏捏。
准确说,记忆里,除了季云淮,薄幸月还真没依赖过谁。
而现在,她目光狡黠,颇有撒娇意味地戳了戳季云淮的腰身。
一路上,季云淮没主动说话。
直到视野越来越开阔,车身驶入大院时,傍晚的光线穿透云层,树影婆娑。
斑驳的光影折射在眼前,一座座新楼房矗立着,旁边就是新建的小操场,热闹非凡。
进入玄关时,薄幸月放松下来,活动了下酸疼的肩颈。
“我想先去洗个澡。”薄幸月耸耸肩,吐槽道,“沪城太潮了。”
季云淮就在浴室外面等她。
她的手机落到了玄关处,屏幕亮着,界面停留在未接来电的界面。
上面全是他打过去的电话,只不过备注写的是——
“前男友”
说实话,薄幸月这段时间都快忙得忘记了改备注这事儿。
然而对季云淮而言,烦闷感伴随着占有欲满溢,他旋即又踱步到阳台上,偏头拢火 。
可最终烟是一口没吸,倒是嚼了几颗她半路递过来的薄荷糖。
浴室里的水流声终于停下。
薄幸月选了条墨绿色的睡裙,从水汽朦胧的浴室出来,身段婀娜,摇曳生姿。
她眼眸通透澄澈,露出来的肌肤雪白,像是上等的羊脂玉,一丝瑕疵都没有。
没来得及趿上拖鞋,薄幸月就赤足踩在地板上,气质纯中带欲。
季云淮眉心淡拧,将毛茸茸的拖鞋拎到她跟前。
“我想你帮我涂个指甲油。”薄幸月娇娇软软地喊他,多了份软糯的语调,“队长——”
没别的,她就是想换个颜色了。
说罢,薄幸月蕴着笑意,足尖儿轻晃晃地点过去。
季云淮只字未吭,反倒慢条斯理地将手搭在扣子边缘。
随后,男人坐直了身体,当着她的面开始脱衬衫。
过了几秒,他指尖的动作依旧没停,整件衬衫敞着,干净流畅的肌肉线条暴露于眼前。
再往下,是利落的腹肌、人鱼马甲线,引人遐想……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动作,被季云淮这么一做,色/气得不行。
“你脱衣服做什么?”薄幸月不解中透着股妖娆的试探,“色/诱我啊?”
本来以为点到为止,哪知道,之后皮带扣解开了。
两人齐齐栽倒到满是清冽香味的被褥上。
薄幸月像一只滚落在他手里半熟的桃子,只能任由人揉/搓扁圆。
青涩与成熟混合在一起,散发着诱人的果香。
浪潮翻涌,她的脚腕被束缚住。
眼前是一片未知的黑暗,像是晃动在小船上,水波粼粼,月色动人。
薄幸月眼睫颤动,心里涌上一个荒唐的念头。
思念之情在他的肌肤触碰过来后,如同滴答雨声,响彻整夜。
季云淮深沉的气息落在耳侧,耳蜗处传来一阵舔舐缠绵,浅浅的黑发发茬扎着她脖颈处的嫩肉。
他撬开唇齿,掠夺着她清甜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