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杀了顾寻, 要么自杀。
看聊天记录看到了一点多, 岳千灵脚趾成功抠出了一座迪士尼城堡。
她无望地看了会儿天花板,决定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在KTV待了一晚上, 虽然她就意思意思喝了三杯啤酒,但身上还是沾了不少烟酒味道。
而且洗澡大概是现代人逃避现实最常用的捷径,当潺潺热水从头上淋下, 岳千灵终于感觉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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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顾寻又给岳千灵发了三条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看来是真不理他了。
夜色如水, 对面大楼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顾寻回到房间, 打开了电脑, 想做点事。
但坐了好一会儿, 他却很难静下心来。
正好这时, 骆驼突然给他弹了个视频。
顾寻正愁找不到人说话, 便接了。
“卧槽你怎么接了。”
镜头那边, 骆驼躺在床上,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我按错了。”
顾寻:“那挂了。”
“等等!”
骆驼的脸突然凑近镜头, 他眯了眯眼,问道,“你下巴怎么回事?”
顾寻没什么语气地说:“被人打的。”
“打的?!”
骆驼几乎是立刻就坐了起来,身旁的老婆呢喃了两句,他便掀开被子朝客厅走去,“咋回事啊?你怎么还跟人打架了?”
“打什么架。”
顾寻偏了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的点点星光,“岳千灵打的。”
“岳千灵?听着像个女孩儿啊,谁啊?”
顾寻没说话,仰头闭了闭眼。
骆驼愣了片刻,低声说道:“小……”
“是她。”
“不是,她打你干什么?她不是喜欢你吗?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安静的客厅里,空调风声似乎都压不住顾寻沉重的呼吸声。
分明是还算凉爽的夏夜,他却止不住地烦躁,三言两语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骆驼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为兄弟感到着急。
“不要担心,我跟你说,打你是好事啊!听没听过打是亲骂是爱?”
顾寻:“那你来挨一挨?”
“唉我意思是,女孩子都嘴硬心软的,她肯定还没放下你。”
“她像是嘴硬心软吗?”
顾寻烦闷地扯了扯领口,“你是没看见她对我的态度,能少说一个字就绝不多开一次口。”
他甚至想过,岳千灵一定是对他失望透顶了,反而能坦坦荡荡地继续住在这里,像陌生人一般。
否则他站在岳千灵的角度,想不到她还能以什么理由留在这里,总不能是因为押金太贵。
镜头那边,骆驼的老婆在吼他了。
于是他急匆匆地往房间走,挂断视频前,他说:“这你就不懂了,烈女怕缠郎!我就不信她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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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上的视频断了,桌上的手机又响。
顾寻撩了撩眼,一边想着骆驼说的那句话,一边起身拿起了手机。
莹然一灯下,他眉梢突然一抬。
【爱吃辣椒的香菜精】:我吹风机你给我吞了???
【爱吃辣椒的香菜精】:赶紧还给我!
【菜也犯法吗sir】:我给你送过来。
【爱吃辣椒的香菜精】:不用,你挂在门把手上,我自己拿。
这是真的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啊。
顾寻偏了偏头,正想站起来,下颌的伤口却突然被牵动,轻微地刺痛再次袭来。
他忍不住又抬手摸了摸伤口。
下手可真狠啊。
又想起岳千灵曾说过,他在她心里除了脸一无是处。
可是他现在连脸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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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千灵是洗完澡出来才想起自己的吹风机还在顾寻那里。
她顶着一头湿发在屋子里踱了十几圈,烦不胜烦。
都怪自己手贱,忍不住去翻完了所有聊天记录,那些对话就像烙印一般刻在她脑海里。
现在要她和顾寻面对面,简直和上刀山下火海没什么区别。
可不要吹风机吧,这么长的头发等它自然风干,今晚也不必睡了。
纠结了许久,岳千灵终于想出一个勉强两全的方法。
等顾寻把吹风机挂在门把手上,她再偷偷出去拿,岂不是就可以避免尴尬了。
于是她拿出视死如归的架势,给他发了这条消息。
还好他还没睡。
在客厅里坐了五分钟,岳千灵估摸着顾寻已经办妥了一切,于是走到门前。
出去之前,她偷偷摸摸地垫脚看猫眼。
呼……
楼道上安安静静的,他应该已经挂好了。
于是岳千灵小心翼翼地按下门把手。
她感觉自己像做贼似的,伸出一只手往门外的把手那里摸。
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摸到。
吹风机呢?
难道在地上?
岳千灵不得不鬼鬼祟祟地探出一颗头,看了一眼门把手,又看了一眼地上。
什么都没有。
这时,对面的门突然开了。
顾寻拿着她的吹风机,赫然出现在她视线里。
岳千灵:“……”
一看见顾寻的脸,那些刻在她脑海里的记录立刻像弹幕一样飞过。
比如此时,浮现的就是她说过的那句“被我这种长得漂亮又有才华还能陪着一起打游戏看球赛的女生喜欢,是他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行吧。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只要我不提,就当做没发生过。
于是岳千灵努力摆出平静的模样,朝他伸手。
“怎么叫你拿个吹风机这么磨蹭?”
“忘了放在哪儿。”
顾寻两三步走过来,把吹风机放到她手上。
岳千灵立刻就想关门,却又听到他说:“你家里有没有药膏?”
“嗯?”
岳千灵愣了一下,“什么药膏?”
顾寻片刻,让岳千灵清晰地看见他下颌的伤痕。
“你说呢?”
岳千灵看了一眼就立刻收回视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虽然她当时是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
但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始终是不对的,而且她还给人打破相了。
疤痕膏她家里倒是常备着,因为她自己是个容易留疤的体质。
特别是夏天她招蚊子,被叮上几个包,要是不处理,可能要捂一个冬天才会消失。
可是顾寻一个男人,有必要这么精致吗?
“不是,这多大点伤啊,要不要我帮你缝两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