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寒握紧她,任由她尖锐指甲刺进肉里,他脸上安抚的笑,温声说,“回家了。”
亦暖腿软的使不上一点力,好不容易起身,身子刚离开凳子又重重往下跌。
萧奕寒一把抱住,她大半个身子依偎进他怀里。
在外人看来两人是在秀恩爱,现实是,苏亦暖使不上一点力,她身体里的骨头被人抽去只剩冰冷软弱的皮肉。
出了包厢,萧奕寒不知从哪找来外套围在她腰上,将人拦腰抱起。
亦暖身体彻底没了力气,像是从骨头上剃下来的肉,瘫软在他怀里。
她脑袋埋在他胸口,手紧紧抓住他上衣,抓进肉里。没安全感极了。
萧奕寒把人抱的很稳,一步一步坚定往前走。
他眼前浮现邮箱里的内容,心口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割着,每割一刀掉一块肉,出一层血。
十年前小姑娘缩在他怀里悲恸大哭,十年后那怕受了天大委屈小姑娘也只是缩在他怀里,默默承受。
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段姨和年纪小的小北稍有不顺心便会流眼泪,部队上女兵也会因训练累而流泪。
眼泪不过是常人的发泄口,说不得讨厌,也不会喜欢。
认识小姑娘后萧奕寒对女孩子又有了新的了解,她们也有可能是钢筋混凝土做的,坚硬且冰冷,眼泪似是不存在于她身上。
偏偏地,他对这个钢筋混凝土做的小姑娘束手无策。
多年来,他第一次这么希望看到一个人哭。哭一下吧,流一点眼泪也好。
不管受多少委屈都默默承受的模样让他痛心,又无力。
无力……多少年没有这种感受了?从大仇得报后没什么能让他无力。
也不对,认识小姑娘后无力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抱着她一路向前,走过灯火阑珊的街道,走过黑灯瞎火的长巷,走过嘈杂喧嚣的闹市……抵达温暖家里。
萧奕寒把人放床上,她的手没有一点松懈,反而抓得更紧,空洞的大眼睛紧盯住他,像是害怕他离去。
“暖暖乖,我去打水给你洗脸。”
她像个呆笨的孩子,迟钝放开手里紧抓着的衣服,麻木的眼睛里盛满绝望。
萧奕寒心口一窒,俯下身子主动握住她无力垂下去的手。
身子被人用力往下拉,他配合的故意跌倒,手臂用了大半力气支撑身体,不重不轻覆在她身上。
亦暖箍住他脖子,牙齿狠狠咬在他脖子上,不留一点情面。
钝痛从脖子上蔓延开来,这种发狠的咬法简直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萧奕寒愣是没哼一声,没动一下。他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轻柔抚摸她的头发,一下一下,极尽温柔。
有温热的血流进嘴里,亦暖失去理智的大脑逐渐归于平静,嘴里是一股铁锈味,牙齿松开,他脖子上一排牙印沁出血,碍眼得厉害。
她愣愣看着,木讷说“对不起”萧奕寒温柔擦去她嘴角的血,笑着回“没关系”。
亦暖心里酸楚得厉害,眼睛干得厉害,喃喃问:“为什么?”
萧奕寒亲了亲她嘴角,“不为什么。”
亦暖抓紧他,双眼惶恐,紧紧盯住他,用近乎卑微到骨子里的声音祈求,“求你……别对我好……求你……”
温热的吻堵住她的唇,辗转厮磨,温柔克制安抚她的不安,她的脆弱。
她的身体还在不安的颤抖着,萧奕寒加重了力道,带着不容忽视的热情,让苏亦暖没办法忽视他的存在,他仿佛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他永远不会离开。
火热唇舌在她嘴里攻城掠地,显露出在她面前从未有过的霸道,他在占有着她的一切,好的不好的。
亦暖萦绕不去的恐惧在他的热情下化做烟灰,无声无息飞走,身体上的重量让她分不出多的情绪去考虑别的。
常年握枪的手移到她脖子上,旗袍盘扣从领口到大腿被熟练解开,布满老茧的大掌控制着从上往下将她衣服剥落,旗袍一点点推至腰间,雪白的肌肤接触着冷空气,细密疙瘩冒出了头,贴着身体还有一层深蓝色丝绸吊带裙。
他细密的吻隔着丝滑布料一路朝下。
火热在身体上蔓延,亦暖扭曲着身子极力反抗无法纾解的欲.望,吊带滑落,被蹭着滑至胸口。
吻在小腹处打着转,亦暖慌了神,手紧拽着床垫不敢放松。
她的身体在他手下发颤,唇齿间忍不住发出痛苦闷哼。
奕寒火热的身子停止动作,他克制住快速从她身上撤下,将压在下面的被子拉起盖在她身上。
粗糙的手指描绘她颤抖的眉目,温热的喘息喷洒在她耳畔。
她忍受不住心慌闭上了眼,睫毛在高频率颤动。
低沉沙哑的嗓子压抑着急需释放的欲.望在她耳边安抚:“暖暖,没事,我们慢慢来。”
慢慢来,这是他第几次在她耳边说这样的话……
亦暖记得以前和玲姐聊天时玲姐说,“现在这年代物欲横流,看你好看就撩,撩上就想睡,你这种慢热的性格注定孤独终老,如果有人愿意和你慢慢来,要么是性冷淡,要么是真爱。但我估计,百分之九十九是前者。”
他身体下火热还抵在她腰间,亦暖却分不清碰上哪一种。
她认真接触的男人只有两个,第一个是谢君旭,第一次见面撩她,第二次见面想睡她。
第二个是他,他说慢慢来。
慢慢来,什么叫慢。
他们这已经够慢,结婚三个月,他对她做过最出格的事仅此一件。
她问他:“萧奕寒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萧奕寒抱住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认真说:“你值得。”
“我不值得。”她激动反驳,颤抖的嗓音里带上了哭腔,惶恐。
她还不起,还不起他给的好,同样的她也要不起,她怕有一天醒来一切美好不过是一场梦。
萧奕寒抚摸她惶恐的眉眼,坚定道,“没有人比你更值得。”
温柔地吻落在额上。
有人说亲吻额头代表疼惜,他常常亲她额头。
亦暖心塌了一块,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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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伤口亦暖才知道她咬的有多深,有多重,差一点她便咬下了一块肉。
“为什么不躲。”
“不需要。”
亦暖收了声,轻手轻脚给他上药,她不知道她的眼里出现了内疚,不知所措。
上完药她小声叮嘱,“记得洗澡要注意,不要沾了水。”
“好。”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安静得有些异样。
萧奕寒短袖早不知脱丢在哪,上身只穿件背心,在新的伤口下方肩膀上有一排小小的长条印子。
“这是什么?”亦暖指着印子问。
萧奕寒心跳慢了一拍,面上若无其事回答:“不记得了,大概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哦。”
-
又是离别。
这一次和前两次有很大不同。
亦暖给他理着衣服,温柔叮嘱:“要注意安全。”
“好。”
亦暖说:“我们暑假去G市,之后我带你回B市见我家人好不好?”
萧奕寒温热的唇落在她额头上。
“好。”
亦暖刚走,萧奕寒换了方向,坐上去G市的飞机。
他请了一周的假,这次他要去G市弄明白亦暖后背的烫伤,亲自去了解苏亦暖21年来的点点滴滴。
第47章 我没有父亲,没人把我交……
军人, 31岁,十年前毕业于国防大,肩上有类似牙印的痕迹。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不可能是的, 不可能的……
苏亦暖脑袋搅成一团,一会儿胀痛, 一会儿晕沉。
人对想相信的事会找无数借口说服自己,那怕这事与真相没有丝毫干系;同样的,对不想相信的事,哪怕铁证如山, 照样能找理由欺骗自己;
她希望萧奕寒是那个人,又害怕萧奕寒是那个人。
矛盾的心理让她不敢把摆在眼前的种种迹象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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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里定制旗袍的寥寥几人,她的第一件成果挂在显眼位置,无人问津。
也不能说无人问津, 问的人很多, 只是在听说是学徒做的后,大家没了兴致。
静觅工作室在旗袍市场属中高端定制, 来这里定制的非富即贵,大家多是冲着玲姐和工作室几位老师傅来的, 对她这种小菜鸟自是没什么兴趣。
“第一件成品能这样已经很不错,值得夸奖。”玲姐边整理旗袍边安慰。
“嗯,我会继续努力的, 争取不丢你的脸。”亦暖心里的失落一点没表现出来, 笑得温顺。
“你马上大四了,有没有想过毕业做什么?”
“找份挣钱的工作。”
玲姐停下,转身,“不想做旗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