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本该烦恼满满的夜晚,因为一场艳遇,又鲜活了起来。
第3章
见到梁皙第一眼,沈冽就认出了她,他的未婚妻——梁家梁皙。不过她没有认出他,还在精心为他挑选一顶绿帽子,挑中了他。
他本来并不想答应,可她准备收回房卡时身上那种“算了,换一个人吧”的随意让他伸手接下了。
既然总要有一个人,那是他不是更好?
晚宴结束,江定娅送走客人后走过来:“表哥,姑姑以前住的房子还没整理好,你今晚回半山吗?”
房卡在沈冽指尖翻转,他说:“我今晚去酒店住,你跟外婆说一声。”
江定娅插腰指责:“你才回国,也不去半山别墅多住住,奶奶又该想你想的睡不着了。”
“我问过医生,她睡眠好得很,”沈冽收起房卡,转身离开,“生日快乐,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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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梁皙风风火火将包一甩,假睫毛一扯,喊造型师来帮她脱礼服,自己卸妆,动作飞快。
脱下来后,梁皙抽空跟造型师说:“明天把礼服拿去寄给Penny,跟上次那件高定一起。”
造型师点头应下,拿着黑色高定礼服退出房间。
作为社交名人,梁皙不仅代表自己,更代表FB和她身后的梁家,行为举止至少得体。
她的每一件高定只会公开穿一次,以示对所出席晚宴的尊重。穿过的高定会被她寄给在英国养老的姑姑Penny,Penny会拿去改成自己的尺码,再穿着参加她最爱的乡村晚宴。
Vicky作为梁皙的私人造型师,对她的全部行头了如指掌。就这两件高定,拢共快要50万欧,她打工五年才能赚到梁皙两件“一次性”高定礼服的钱。
虽然偶尔也会偷偷仇富,但摸着良心说,梁皙是她从事这份工作以来最喜欢的一位雇主。
因为大多有钱人都能把50块的T恤穿出高定感,但极少有人能穿高定像穿50块的T恤一样自在。
前者是靠身家撑起,后者靠底蕴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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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待会要发生的事,梁皙其实还挺淡定。不就是做/爱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好友姚婉婷曾向她强行分享过自己的床/事心得:最高端的体验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动作——躺着不动。
不就是躺着不动吗,谁还不会了。
洗澡洗头出来,收拾好礼服的Vicky折返,帮她吹头发,时刻谨记梁皙的要求:要看起来像刚洗完头,蓬松一点、慵懒一点,千万不要太做作,太刻意,要是被看出一点她做了头发的痕迹就等着被开除。
Vicky跟了梁皙六年,这种随口开除的话她没听过五百遍也有三百遍,不慌不忙地应好。
而梁皙本人目光正在面前接近二十瓶香水里徘徊,拿起一瓶粉色的闻了闻,太浓,显得她色急;又拿起一瓶浅蓝色,太淡,感觉自己像个性冷淡……挑挑拣拣,怎么好像哪一瓶都不合适?
打开衣柜,因为接下来会在海城住一段时间,所以她让常穿的睡衣品牌直接把当季新品全送了一套过来。
她拿起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内衣,会不会太性感了点?转而又特地挑出一条香槟色真丝吊带睡裙,是她的定制尺码,穿上不松不紧,正好能将她完美的身材曲线呈现得恰到好处。
等等,梁皙忽然觉得不对,只是一夜情而已,她这么花心思打扮干什么?为什么?凭什么?
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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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路疾驰,停在一五星级酒店楼下。他刷开房门,主灯没开,只有一圈灯带昏暗亮着,缱绻而暧昧。
梁皙正站在落地窗边,闻声回头,很是平静:“你来了。”
沈冽关上门,随着轻轻扣锁声响起,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两人,顿觉逼仄。他还站在原地没动,只看着她,梁皙就觉得隐隐有种压迫感扑面而来。
沈冽还是那身西装,一边走近,一边脱下外套,顺手丢在沙发上:“你今晚很漂亮。”
头发慵懒的垂落在胸口,一身香槟色真丝睡裙,曲线纤盈毕现。
梁皙嘴角露出一米米得意,又敛住,撩了撩头发,随意说:“刚洗完头,随便穿了件睡衣而已,主要还是天生丽质吧。”
沈冽听到她这话笑了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梁皙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沈冽:“我笑你很有自知之明。”
梁皙:“……??”
这位“假正经”意思确实是这么个意思,怎么话听起来就这么难听?
算了,她大人大量,看他长得帅,懒得跟他计较这些。
良宵苦短,梁皙谨记着自己还有正事要干,只是刚把假正经的衬衫扣子解开,忽然被他拉住手腕,她不解地看着他,眼神偷瞄到他结实有力的腹肌,忽然有点手痒。
这男人到底怎么长的,不仅长相气质戳她,居然连身材也这么戳她?多一分她嫌太硬邦邦,少一分她又觉得像个白斩鸡,就他现在这个身材,不多不少刚刚好。
沈冽起身,从仰视变成居高临下。他顺手把衬衫也脱了:“等会儿,我先去冲个澡。”
对不起,她居然都忘了还有洗澡这一茬。梁皙脸上色急的尴尬一闪而过,转瞬施施然收手坐回原位,没了欲望,像老佛爷遣退下人似的摆摆手:“去吧。”
沈冽却没动,他弓腰凑近,脸瞬间放大,梁皙皱眉,看见那双锐利的眼睛在她脸上扫视,然后笑了声:“你在失望。”
语气非常笃定。
“是,”梁皙看着他,她就是失望怎么了,她理直气壮开始挑刺:“等完你来还得等你洗澡,你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吗?也不知道洗干净再来?”
她那架势,好像沈冽就该像古代后妃那样洗白白了再用被子裹着把自己送过来。
梁总说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嘴上能写小作文,什么一寸光阴一寸金啦,时间如何珍贵啦,我们要如何珍惜时间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高三班主任在开会。
“呀!”身体一下腾空,梁皙惊叫了声,下意识抱紧手边最近的支撑物,假正经的脖子。
既刺激,又惊魂未定。
回过神,眼看离浴室已经越来越近,梁皙联想到什么,脑中顿时警铃大响,警觉道:“你该不会想让我跟你在浴室里做吧?那么小的地,看着就硬得要死,不行,我绝对不能接受!”
她拒绝在任何她不喜欢的地方委屈自己。
沈冽低头看她一眼,大小姐全身写着拒绝,娇气得很,他笑:“这样不是更节约时间?”
拿她的话来堵她?
梁皙挣扎摆腿,一边想往下跳,一边又怕摔到自己,一只手揽着他脖子,一只手又疯狂捶他:“浪费就浪费,放我下去,我不差这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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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正经没有强迫她,他只是让你动/情,然后不停问你要不要在这而已。同意就继续,不同意就继续问你。
她也没做成姚婉婷口中“最朴素的动作”,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怎么躺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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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皙精神饱满的起床,发现身旁一片空,连余温也没有,昨晚有多愉悦就反衬出此刻有多空虚。
她对这种突如其来空虚有些无所适从,太陌生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下一秒,她翻了翻枕头,没有电视剧里一夜情后留下的五块钱,一毛都没有。
又鬼使神差地翻身下床,把房间的桌子柜子都看了个遍,纸条也没有。
最后,她一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一边忍着这种不适弯腰查看地面,甚至整个人都快要贴到地上,差一个烟嘴,一个放大镜,化身福尔摩斯。很好,这男人居然连个鞋印都没留下!
梁皙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冷静一想,又觉得这样其实最好。他们俩只是一夜情而已,留下点什么那不就发展成好几夜情了,再往后不就变炮友了?
不好,不好,炮友这种关系容易节外生枝,一夜情就可以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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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婉婷中午和梁皙约在美容院,两人在车上叭叭不停。
她先听好友说起结婚这事,梁皙表现得特淡定,好像不是她要结婚:“我要结婚了,和沈家,他儿子叫什么我都记不起来了。”
姚婉婷正在看微博评论,不走心应了声:“哦,你要结婚了啊。”
“等等,你要结婚了???”手机一丢,在线震惊。
梁皙把和沈家联姻一事简单告诉姚婉婷,两家联姻目前还在保密阶段,她也是昨晚被通知,自己知道的就那么点。
听完,姚婉婷拍拍她的肩:“沈家旗下的物流这块这几年做的如日中天,你们两家联合,梁家不说,你的FB物流和仓库这些成本一降,肯定是会更上一层楼。”
这话确实是梁皙的内心想法:“我跟他结婚,总得图他点什么吧。”
这个话题结束,她想了想,继续往下说:“对了,我昨晚一夜情了。”
姚婉婷以为今日份震惊之最已经是梁皙结婚,没想到,梁皙今儿是带了一堆地雷来,她震惊得都不知道该找个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脸上一时抽搐。
梁皙看着她类抽风的表情,满脸嫌弃,挡住眼睛:“管理好你的表情,丑到我的眼睛了。”
姚婉婷深呼吸,一捋脸,恢复正常:“拜托,我给你介绍猛男的时候,梁总你不是高高在上地说,这世上没几个男人能配得上你吗?还义正言辞把我数落一顿。现在怎么就自甘堕落了?你的原则呢?”
梁皙试图辩解:“真不能怪我突然就见色起意,是他的脸先对我眼睛犯的罪,你懂吗?”
姚婉婷脸上是小S同款翻白眼表情包,对她的烂理由感到无语又无力吐槽。
算了,梁皙放弃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她像个坦然的渣男:“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车厢里静默三秒,姚婉婷笑得直不起腰,神他妈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她拍拍梁皙的肩,递给她一个“行,姐妹我懂你了”的眼神,去他的狗屁原则。
两人给昨晚那位假正经的定位是:工具人。
姚婉婷先是八卦一番工具人的使用情况,而后打趣问:“你不让林理理帮你去查查联系方式?再不济,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也好啊。”
梁皙果断摇头:“不必,昨晚就够了。”
姚婉婷:“怎么?”
梁皙往后一靠,看向窗外,语气里满满都是在为他好:“我怕他爱上我。”
“……?”
姚婉婷满脸疑惑。她这么多年都在想,梁皙到底是怎么做到自恋起来坦然又自信的?甚至还有点对自己的魅力无穷而感到无奈又是怎么回事?
姚婉婷:“能说人话吗?”
梁皙解释:“因为跟沈家公布联姻之后,估计还要跟沈家那位处一段时间,我现在如果跟工具人从一夜情发展成几夜情,就很容易变成小情人。我藏一个小情人万一沈家不高兴,处理起来就很麻烦。”
想想就头疼。
当总裁就是要在私欲和利益之间不断平衡,梁皙作为一个合格的总裁,拒绝自找烦恼,所以她绝对不会跟那位假正经再发生更深入的联系。
不过嘛,等和沈家那位稳定下来以后,如果有条件,而这位假正经也还单着,倒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