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吻毕,低笑起来:“不要你负责,躲什么。”不负责,但要你一点点习惯,直到离不开为止。
纪欢也觉自己过于紧张。失个恋,后遗症都出来了,可怕。
霍延:“你打算,跟我坐在这儿,聊天?”纪欢:“……”这人好烦,要不要时时刻刻提醒她,她准备玩他。做人别这么俗气嘛。真是。
卓一航那儿,今晚她的这些话一出口,就不会再有寰转的余地。她也不会让自己回头。
而霍延……纪欢不知自己怎么就纠缠到来这儿的。或许是寂寞,或许真的是想放纵,不想去想太多。
不用负责,多轻松自在。玩玩儿又有什么好顾忌呢。
纪欢打量着霍延,他的骨相浑然大气,气质冷峻矜贵,搁在人群里,难以忽略的存在。要不是她心有所属,他这样的是上乘。怎么看,都是她赚了。
纪欢伸手去按卡扣,拔掉安全带。然后,她缓缓地开始兑现她说过的话。测试车的性能。
……过后,霍延把纪欢抱上楼。她神情倦怠,声音嘶哑,“好抱吗?”霍延说不好,“轻了。”
纪欢一秒打了鸡血,“那证明我练得好。高中的裙子都快穿得下了。”霍延:“……高中的裙子?”
纪欢瞪他,“小霍先生,你够了,你那表情像猥琐大叔。”霍延将她抱进浴室,“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勉强配合一下。”
纪欢站定,推他出去,落了锁。霍延望了眼紧闭的门,心情到底愉悦,随她去了。
不过当他看她洗完穿好衣服准备走,那点愉悦逐渐淡去。
纪欢没留意霍延的神色,她的手机不停地响。电话微信一块来,有阮晴姿的,卓一航的,甚至还有殷曼莹的。纷纷扰扰。
纪欢只回复了阮晴姿:我没事。以后他的任何事,都不用跟我说了。阮晴姿发了语音过来:“是他没眼光。你,你现在在哪儿?”纪欢:在外面,准备回去。
阮晴姿:“我昨晚看到他和殷曼莹,我当时就该冲过去弄他们一顿的。”纪欢:你不过去是对的。不值得。
阮晴姿:昨晚就想告诉你,又不知怎么说。你不会怪我吧。纪欢:不会,你都提醒我了。我知道。
聊了几句,纪欢就收起手机,准备打道回府。霍延抄起车钥匙。
纪欢却说:“不用送,我叫车就行。”霍延:“……”所以,他今晚只是成功了一半,甚至一半都没有?真的只打算白女票他,而没有其他?
霍延也只能压下心绪,尽量不让脸上显露。有的妖精,一察觉不对劲跑得比谁都快。
他只是淡淡地说:“这里难叫车。我也要回去加班。”言下之意,不是特意送你,不用想多。
纪欢“哦”了一声,“那我在CBD下吧。”霍延想的是,这么晚了,她去那边做什么。猛的想到那晚他错以为她提着汤去讨好他,其实却是给别人。
那个男人,在CBD那边么?她去找他?霍延不动声色。
在CBD放下纪欢后,他坐在车里好一会儿。一根烟抽完,他划着手机,不经意发给他姑:某人续约的事,她找过你吗?
黎太就怕这绝情货去为难人家纪欢,赶紧说没有。
霍延又说:没有就好。我听说她男朋友也认识黎跃,叫卓……黎太:卓一航认识黎跃?我问问去。
霍延看着那三个字,又想了一遍今晚稍早之前,听到的纪欢的朋友骂的那个名字。没错,是这个。
他没有打给任何人。而是自己顺着这个名字,往纪欢的友圈或同学圈搜搜翻翻,答案显而易见。
竟然喜欢了这么多年。呵呵,妖精也有这么长情的时候。难以置信。
卓一航是吗?优秀是挺优秀,长得也的确是某妖精喜欢的那款。但,今晚过后,这些都该close file了。
第19章
纪欢循着微信上殷曼莹发给她的定位,终于找到了地方。原本不想理会殷曼莹,但又忍不住来看她有多惨。今晚阮晴姿必定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儿,纪欢给阮晴姿发微信:我现在来见殷曼莹。阮晴姿直接打电话过来:“她敢约你见面?脸呢?”“我到了,看样子她混得挺像那么回事。”
阮晴姿呸了一声,“你别着了她的道,个绿茶。”纪欢安抚道:“她不找我,我也要找她的,总不能让你白白吃亏。”阮晴姿听出些味道来了,“我今晚可没吃亏,她一声都没敢吭,不然我把她丢出淮城。”
纪欢笑了,“你啊!”阮晴姿就是这个脾气,没有太多心眼,所以殷曼莹才会每每吃定她。她来见殷曼莹,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警告对方,别把手伸到阮晴姿那儿去,否则就不是那么好玩儿的了。
纪欢拾级而上,这地方藏身于高楼林立的CBD里,独享一份静谧,门面不大,装修精致。殷曼莹还挺会摆谱的。不就是想让她瞧瞧,差距在哪里嘛。
可惜这种心机,到底是用错了地方。不说她是纪欢,光是和殷曼莹同窗又共寝室四年,只要稍微有点眼力见的,都摸得清对方是个什么路数。
而且她这人,从来都是看自己高兴。我高兴了,陪你演演无所谓;我不高兴了,管你天王老子都照踩不误。
纪欢在门口站定,往里看了眼,好像路过一样。殷曼莹正在摆弄里头的陈列,见她来了,还假装客气地说,都快没地儿落脚了。
纪欢淡淡地掀眸,一语双关道:“能落脚的地方有的是,站不站得稳就要看本事了。”殷曼莹仿佛没听见一样,“阮晴姿还是没变,多好啊,一直长不大。”
纪欢要笑不笑地看她,目光有些深意。殷曼莹停下动作,突然来了一句:“纪欢,我和卓一航会结婚,以你的性格,也做不出插足的事。”
“你这么笃定,还约我见面做什么?”“难道,他跟你,不是一个想法?”想刺激她?没门儿!
殷曼莹平静的表情有一丝要裂开的迹象。“纪欢,有些事还是算清楚的好。”“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未必了解真正的卓一航,而我却陪他走过这两年。”
纪欢打断她:“你觉得我来这里,是跟你抢男人?”“想多了你。”“我想要男人,不需要用抢的。特别是从你手里抢,掉价。”
殷曼莹眼里迸出一股忿恨来,非要戳痛纪欢不可。“我知道你喜欢他很久了,那又如何。”
纪欢接过话,“不如何,我又不是你。”“从抢东西里得到成就感,是种病,得治。”“哦,你今天吃药了吗?”
殷曼莹正要说话,突然一道颀长的身影进来。“一航。”
卓一航望着纪欢,眼里的在意骗不了人。很多难启齿的话这一刻竟到了嘴边,他想说给她听。他不想放弃。“纪欢,我,”
纪欢最烦什么,最烦那些狗血和天雷滚滚泼到她的头上。一男两女,三个人六只眼,做什么,要撕逼吗?真犯不着。
她看都不看卓一航,只是平静地对殷曼莹说:“我来,是告诉你,阮晴姿不是你碰得起的人。”“至于你跟我的账,咱们慢慢算。”
纪欢转身走下楼梯。卓一航跟了上来,“纪欢,我有话对你说。”
殷曼莹却挽住他手臂,“一航,你没听见她跟我说的话吗?你说过不管在哪儿,都会保护我维护我的。”
纪欢越走越急,后面的人恶心至极。卓一航见她快要消失的背影,慌乱无措,“你放手,殷曼莹。”
纪欢憋着口气跑起来。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差点被人恶心到反胃。
高跟鞋踩在地面,仿佛她的心跳,又恼又急。可是鞋跟一下卡在路边的下水道盖子,拔不出来。她气得想弃鞋,又很受不了自己光脚的狼狈样。
算了,卓一航追上来又如何。不过是让大家都更难堪罢了。那就比一下,看谁更没有下限,她未必输。尤其是输给他们这种烂人。
纪欢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依旧维持着挺拔身姿。只是捏紧了包包的手,有点出卖她。
她甚至很无语地想,卓一航到她面前时,她拿包包抡过去,能将他打晕的几率有多少……
“脚不要了?”
纪欢的眸子,像穿过层层叠叠的障碍,突然发现了宝藏似的惊喜。小霍先生怎么在这里。她有点狼狈,又有点想哭。
倒是还有点理智,知道应他:“脚还要,鞋不要了。”虽然她笑得跟哭差不了多少。
霍延能说什么。向来不美会死的她,有多狼狈他看得到。难为她还倔得站在那儿。
为什么不知道回头?或者打个电话很难吗?所以,也活该她狼狈。
可他又看不下去。这份狼狈不是因为他。
霍延盯着她的脚看,“既然不要了,你站那儿哀悼?”
纪欢:“……”好像好有道理的样子。可是,他难道不知道下车抱一下她么。个渣渣。
霍延没想下车。是气的。气她眼瞎,又气自己心盲。
他的脸又冷了两分,在街灯下棱角坚硬。“看样子是不需要帮忙。”“那就算了。”车子上锁的声音刺激得纪欢懵逼。
算什么算。她都这么可怜了。纪欢只差没去扒拉着人家的车门,“帮个忙不行嘛?”
霍延气笑。哦,还知道示弱。他又重新按开锁。
纪欢索性整双鞋都不要了,踮着脚尖匆匆钻进霍延的车里。才坐下,就看到卓一航在街角。她与他隔着整条街,目光交汇。
霍延冷哼,“要下去吗?”她敢说下,他就敢弄死她。
纪欢垂下眼睑,“走吧,开快点。”
霍延踩了脚油,将全车的车窗升起,阻隔外面的世界。还算没蠢透。
但是在车上,她好像神游太虚去了。霍延时不时看一眼她的脚,不知是蹭到还是崴了,脚踝那块红着一片。
一直到他停车,她都还是一个坐姿。霍延的耐心在这一刻正式宣告瓦解,像关在笼子里的猛兽,一下被放出来,闻到了血的兴奋猛烈而至。
他一下捏着纪欢的下巴,看进她眼睛深处。纪欢猝不及防被他吓到,总算找回了精神。她拨他的手,“干嘛呢?”
霍延没松开,只是改为轻抚,“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上男人的车?”纪欢整个人一抖,终于感觉到危险。但她也不是好唬弄的,立马就笑着说:“教过了。”
霍延对她这笑,烂熟于心,他的嗓音沉了沉,“那你还上?”纪欢就带了点讨好,外加恭维,“是你,我才上。”此上非彼上。
果然。既然这么会撩,那就别怪他不放人。“上了不给下,也不怕?”
纪欢反抓着他的手,一根根捏着他手指,又戳手指骨节玩,“怕啊,怕死了呢。”“那你给下吗?”
霍延的脸色总算缓和。下是不可能给她下的了。除非,在他视线范围内,放一放羊。
纪欢正要开门下去,他却先她一步下车,绕到她那边,把她抱出来。“……”这待遇,跟刚才不一样呢。肯定又馋她了。哼,坏男人。
霍延把她抱上楼。这里不像利柏南庭那边,纪欢还是熟悉的。
进了门,他也没放下她,直接抱到浴室去。然后让她坐在洗手台那儿,他竟然打开了花洒,帮她冲掉脚上沾的灰。
纪欢傻掉。不是,这完全不像小霍先生会干的事。他这是有多馋她。
纪欢要缩脚,不让他碰。他却按住,“别动。不知道疼?”他手下一按,她这才破音喊出来。脚踝肿了。
霍延没让她沾地,因为也没有多余的拖鞋。他就又把她抱去客厅,给她涂药膏。
纪欢浑身不自在。妈妈哟,她怎么这么不习惯呢,一大男人竟然蹲她面前,给她的脚上药。这姿势,这动作,这举止,啧啧,不想歪很难好吗。
“那个,霍延,我自己来。”矫情还是要矫情一下的,毕竟关系要分明么。
霍延的手顿住,看她的眼神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他讥诮地笑笑,“你是活在古代?”
“啊?”什么意思?
霍延一边上药一边轻按她的红肿的那里。纪欢不想承认,还挺舒服的。但他的话却很欠:“不是活在古代,你怎么会以为,碰过你的脚我就得娶你?”
娶!?屁哦!纪欢只差一脚踹过去。
霍延又给她按住,“这么激动?”“碰都碰过了,还不止是脚,你说呢?”
说尼玛。纪欢不想理他。这个死男人,暗戳戳地骚起来,特会来事。随他怎么说吧,反正有人伺候,何乐不为。
她放松下来,随着他一按一按的节奏,竟然睡了过去。霍延给她弄完,见她抱着抱枕睡着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