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第一次接吻,那种既陌生又忍不住想要索取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
浅水是喧哗,深水是沉默。
卧室里肖钦予坐在沙发上,他的旁边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此时上面停留的画面是蔚十一和时沨在车里接吻。
而他没有在看电脑,他看的是挂在墙上55寸的液晶电视机。
那是肖钦予在蔚十一家里安装的监控器,他想她还是那样粗心,他也想自己还是像从前那样不光彩,喜欢监视她的行为一点都没变。
见不到蔚十一的时候,肖钦予都会监视她的生活,在哪,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他通通知道。
监控画面里的蔚十一正在换家居服,她穿着白色的wen胸站在衣柜前挑选。
肖钦予拿起遥控器放大画面,蔚十一完美无缺的身材在他面前展露无遗。
白色。
这是肖钦予认为蔚十一会挑的衣服,事实证明没错,她真的挑了一套白色的家居服。
穿好衣服的她来到电脑桌面前,看样子是在处理工作,由于摄像头角度有问题,他看不见她电脑屏幕,所以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保姆王慧就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她端着一盆各种各样的水果来到书桌前。
很快蔚十一就吃了起来,肖钦予唇角上扬,那水果是他特意让人从东南域那边买来的,他知道她爱吃,但是又不会挑,以前每次买的都很次。
所以就是这样的小事肖钦予都是亲力亲为。
就这样,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小时才离开。
肖钦予来到天台,今晚的风很温和,吹在身上特别舒服,月明星稀,一切都很浪漫。
没一会儿他就在隔壁天台看见蔚十一的身影。
肖钦予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很快漆黑的夜空中就被绚烂的烟花点亮,他微微扭头看见蔚十一惊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五光十色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一簇一簇连接成了一片花海,蔚十一扶着栏杆抬头凝望天空,她的唇边带着笑容,像孩子一般纯真的笑容。
蔚十一看烟花,肖钦予在看她,这些烟花都是他特别为她准备的。
他想给她快乐,完整的快乐,所有的快乐,他想把世界欠她的那些温柔加倍还给她…
肖钦予很爱蔚十一,他没有一天不期待着能回到她身边,不过从现在看,似乎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时沨对蔚十一远比肖钦予想像的要坚定,目前他安排了这么多事都没有摧毁他们的感情,看来他必须再加把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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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肖钦予起了个大早,他知道蔚十一最近都会去晨跑,这项运动对于膝盖受过伤的他无疑是奢侈。
但为了追妻,他还是坚持下来了。
七点,蔚十一准时出门,她刚跑了几步肖钦予就跟了上来。
“蔚小姐,你也喜欢晨跑?”
“是,周先生也晨跑?”
“是的,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项运动,在国外我经常晨跑。”
“…”
蔚十一特意看了一眼肖钦予的右腿,当年他膝盖被钟昱用枪打穿,别说跑步就是走路怕都有困难,而刚才他说经常晨跑,所以这个周邮真的不是肖钦予。
但转念一想有没有可能是装的呢。
于是蔚小姐的坏心眼的老毛病又犯了。
“既然这样以后我们搭个伴?”
肖钦予眸深似潭的眸子起了微微变化,他好像知道了什么,这个小狐狸有些东西还是没变。
“好,以后一起跑吧。”
就这样,肖钦予在连续陪蔚十一跑了两个月,两人接触的机会变多了,有时候还会一起去吃早餐,称呼也从“蔚小姐”“周先生”变成了朋友间的姓名相称。
经过这两个月的观察,肖钦予也算是暂时性地解除了自己的危机,当然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那就是腿废了,必须住院半个月。
“周先生,你可不能再跑步了,你的膝盖是受过很严重的枪伤,中间是用钢板连接的,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骨科医生帮肖钦予把最后一层纱布缠绕好,仔细嘱咐了一番。
“嗯,多谢。”
肖钦予淡淡道谢,医生离开之后阿川嘴贱的老毛病又犯了,“钦予啊,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就算想接近蔚十一也不能这么糟践自己吧,你这样让商婧多心疼。你看,听到你住院的消息她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还变着花样地给你炖汤。”
“川叔,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您别说了。”
商婧声音很小,她知道阿川这是在帮她,可她真的不需要,因为越是这样给肖钦予施压,他就越是想要把她从身边驱逐。
所以,她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什么啊,商婧,你就是这样,默默无闻为钦予做那么事,她蔚十一做了什么,钦予变成今天这样还不就是她害的。好嘛,现在还大摇大摆地和别的男人谈恋爱,我真的搞不懂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阿川,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虽然继光耀嘴上这么说,但语气绝对不是那么一回事,之前他没有先前那么坚定蔚十一了。
“道哥,你今天就是废了我,我也要把话说出来。我知道我只是你的一个小弟,也不是钦予真正的叔叔,但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他当成亲侄子了,怎么就不能说两句呢。”
“好了,那你现在说完心里就爽了吧?爽了就走吧。”
继光耀拖着阿川离开,但在即将走出病房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地说了一句:“钦予,有些事不能太过强求,争取过,努力过,还是不行,就该放弃。”
肖钦予:“…”
继光耀和阿川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肖钦予和商婧两个人。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也为了不让肖钦予为难,商婧不惜嘲讽牺牲自己。
“哈,董事长,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道叔说的那句话其实挺适合用来我身上的。也许,我是该好好想想对不对?”
商婧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就是不想让肖钦予为难,也不想让她因为为难然后把自己驱逐。
“董事长,追妻有挺多种方式的,不一定非要这样。下次要注意了。”
商婧就说了两句话,但就这两句话让肖钦予心里萌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
一连半个月,蔚十一都没有见到肖钦予了,为此她很好奇。
这日,晨跑回来正好碰见准备出门买菜的陆小燕。
“阿姨,我想问下你们家周先生去哪了?最近好像都没怎么看见他。”
陆小燕一听蔚十一这么问,眼里的笑意就藏不住了,大好事啊。
不过喜归喜,还配合演出的还是得配合。
“蔚小姐你好呀,是这样的,周先生去国外出差了,他说最近就会回来的。”
“哦,知道了。”
蔚十一没有多话,她笑笑便离开了。
陆小燕回眸目送,直至彻底看不见那抹俏丽的身影,她才敢把手机拿出来。
“喂,周先生,是我,刚才我出门买菜的时候碰见蔚小姐了,她问你在哪呢。”
“好,好,我知道,我就是这么说的。”
“诶,先生再见。”
挂断电话陆小燕开心地把手机塞进包里昂首挺胸地往前走。
蔚十一回到家洗了澡,正当她准备拿出电脑准备办公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喂,你好。”
“你好,是蔚十一蔚女士吗?”
“是。”
“我这里是宛平精神病院,你舅舅蔚白去世了。”
蔚白死了?
蔚十一杏眼微微眯了眯,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突然抽搐倒地口吐白沫,然后我们送到医院的时候就不省人事了,早上给我们的答复是死于疾病。”
蔚白死于疾病蔚十一一点都不意外,他没疯之前到处胡吃海喝,什么都敢吃,所以这报应是注定的。
“知道了,你们打电话给我是?他有妻女。”
“我们联系过,可对方表示已经和蔚白断绝关系了,我们也联系过了民政救助,他们说可以帮忙联系火葬场,但需要家属签字,后续的安葬立坟就都是你们家属的事了。如果你们不考虑这些,那我们就把他的骨灰当作化肥处理了。”
蔚十一一边拿着手机,一边伸手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这件事若是放在以前,她绝对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可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她心里好像住进了一尊菩萨,他净化了她那颗腐烂又肮脏的心,教会了她“慈悲”两个字怎么写。
“好,我知道了。这事今天就要处理吗?”
“是的。”
“好,我知道了。”
蔚十一挂断电话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门,刚巧碰见时沨来找她,正好两人就一起去了医院。
蔚白遗体火化是蔚十一签的字,本来她还想做个好事捐个器官什么的,可医生一句话之间抹杀了她的想法。
医生说蔚白不是猝死,是常年累月的生病,他的器官全都坏死了,病了有一段时间。
但具体什么病,医生也没告知,说是还在活检。
就这样,一个人推进去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小盒子。
蔚十一最后还是给蔚白立了一个坟,就在她外婆的旁边。
“好好去赎罪吧。”
这是蔚十一对蔚白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墓园下来,时沨忍不住地问了一句,“你以前是不是过的很不好,我…我听说他们以前逼迫你去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