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怜啊……
四目相对,宗衍突然有股错觉,她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狗。
他抬起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另一边脸颊,语气凉凉:“再用这种眼神看我试试?”
封窈按住他的手背抓住他的手,话语被捏的含糊不清:“再且把我画皮且掉了……吓洗你!”
宗衍又好气又好笑。
或许他真的遇到了山中的精怪,披着一张美人皮,专门来迷惑他的。宗衍松开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给她揉了揉,勾唇轻笑,“你这张画皮这么厚,还怕扯掉么?”
月色迷离,男人俊美的脸庞在朦胧的夜色中,仿佛罩上了一层温柔的滤镜。
精致好看的眉眼,性感的薄唇,低醇悠然的嗓音,勾人得一塌糊涂……
封窈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倾身贴上他的唇。
第20章 吻
圆月当空, 虫鸣环绕,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封窈贴上去时没想太多,或者说她什么都没想。或许是酒精作祟, 也可能是月色太美, 她的身体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受她的控制。
她的脑海中甚至没有生起“吻”这个概念——她单纯地只是想触碰他, 因为眼前的他看起来如此地可口,又如此地触手可及。
可光是碰一下, 她瞬间又觉得还不够。他的嘴唇比看起来的软, 她贴住轻轻地蹭了蹭, 感觉很舒服, 但不够,还是不够。
她索性张嘴咬了一口。
唔, 甜甜的,有红酒的味道……
她的唇贴上来的刹那,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从宗衍的意识中, 如潮水般退去。
整个世界似乎骤然安静了下来,她的呼吸带着红酒的迷醉, 柔软的唇瓣印在他的唇上, 温热的湿濡的触感, 瞬间在他的感官世界里放了一把火。
燎原般引燃了一切。
封窈不知道是从哪个瞬间开始, 她从咬人的变成了被咬的, 从品尝者变成了被品尝的——
可能是从她探出舌尖, 轻轻地舔了他一下?
男人的唇重重地碾压着她, 啃噬着她,没有任何的克制,带着几分粗暴, 仿佛饿了很久的人突然得到了一块蛋糕,急于将之囫囵吞入腹中。
披在封窈肩头的薄毯早已滑落到了躺椅上,她却丝毫没有察觉,身体热得像是起了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不自觉地战栗着。身子坐不稳,她徐徐向后倒,原本揪着宗衍衣领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指尖插.入他浓密的发丝中。
躺椅放得不算太平,她的后背很快便抵住了靠背。宗衍一只手攥着她的后腰,将她按向自己,同时欺身上来,一瞬也不愿分开这个吻。
封窈书读得不少,迷迷糊糊间,脑子里闪过无数文学作品中关于吻的描写,却没有一个能完全吻合她的感觉。
看书时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初吻会是什么样的,多半如纸上的描述,是青涩的,浅尝辄止的,甚至可能是尴尬的抗拒的。
然而实际发生的时候,超乎了她的想象。
他的吻很热,如同烈火燎原,又像是急风骤雨,她全盘接纳,完全生不出任何的抗拒来,哪怕他的力道太重、偶尔让她感觉到了丝丝疼痛,她却丝毫不想制止他。
完蛋了,难道她在内心深处,竟然是一个隐藏的抖M……
荒谬的念头仅仅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旋即散得无影无踪。
虫鸣声声,令暗夜更显寂静。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封窈陷在意乱情迷中,隐隐觉得似乎不该如此放纵,但又提不起力气去推阻他。
……
明亮的圆月静静地挂在夜空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啪”的一声碎裂的脆响,惊醒了缠吻中的两个人。
浓烈的红酒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原来是红酒瓶子不知道怎么被带倒了,酒液从碎裂的瓶中潺潺淌出。
难以忽视的气味,仿佛忽然间将人拉回了现实世界。
宗衍喘得厉害,却仍然舍不得松开手,乌沉沉的眼眸紧盯着身下的女人,如同饿狼盯着刚捕到的猎物。
封窈感觉像一口气游了一千五百米的蝶泳,四肢绵软得快不像自己的了,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整个人仿佛还置身于一团火中。
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吧……
眼看着男人低头过来,目标似乎是她的脖子,她微微咽了口唾沫,动了动发麻的舌尖,“宗衍,别……”
软得能沁出水的嗓音,与其说是阻拦,倒更像是助燃剂。
宗衍在她的颈侧咬了一口,埋首在她的肩窝里,重重地喘息。
当然不能在这里做,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他承认自己有些失控,他没想到她的味道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况且是她主动来撩拨,他不觉得自己过了火,反而只觉得不满足。
抵在她腿上的热度灼人,封窈下意识地不敢乱动。颈侧的肌肤被他炙热的呼吸撩得酥.痒,她咬着牙忍住。
好半晌,宗衍抬起脸,缓缓地松开了她。
然后她察觉到了一件事情。
“你……你的腿……?”
他能把她压在躺椅上,也就是说,他离开了轮椅。
完了,她不会被灭口吧?
不不,做人还是要乐观一点——
难道是她的亲亲创造了奇迹,竟能让残疾人瞬间恢复行走?
这不收钱都说不过去了啊……
宗衍哪知道她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坐了起来,哑着嗓音道,“先不要说出去。”
反制二叔宗玉山的局他已经布好,只不过他需要他再麻痹一段时日,这个时候若是传出他痊愈的消息,二叔性格多疑,恐怕会警惕起来。
……什么嘛,不是亲亲创造了奇迹啊。
封窈失望地鼓起了脸,“你天天一天到晚坐轮椅,不嫌屁股疼吗?”
宗衍:“……”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又不用坐!
“你能站起来走两步给我看看吗?”封窈又提要求。
宗衍没好气:“不能,你当是马戏团看表演呢?”
封窈:“昂。”
“……”
真是难以分辨,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要说醉了吧,说话吐词还挺清楚,也不是完全没有逻辑。
可要说没醉,她这副双颊晕红,眼神迷离涣散的模样,显然不怎么清醒。
“你该不会有喝醉了酒就乱亲人的毛病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宗衍的胸腔中忽然有些堵。他或许不是第一个了……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第一个了。
至少还有那个钱富贵。
封窈:“昂。”
“昂什么昂!”
一种莫名的烦躁感涌上心头,将心脏撑得酸涩胀痛,宗衍蓦地站起身,面沉似水,嗓音中透着一股阴郁的燥意:“可以了,起来,回房去。”
封窈摇头,“我不要,我要晒月亮。”
“……”
宗衍咬了咬牙。
像是控制不住舌头一般,他听见自己问她:“谁教你的晒月亮?你还跟谁一起晒过月亮?”
封窈缓缓地眨巴眼睛,“谁?”
“是我在问你!”
“你好凶啊。”封窈扁扁嘴,“我不喜欢你了。”
宗衍深吸一口气。
仿佛跟自己赌气般,他又问了一遍:“到底谁教你的晒月亮?”
“外婆啊。”
封窈一脸莫名,“她没教过你吗?”
“……我又不认识你外婆!”
“哦,”封窈面露同情,“那你好惨哦。”
不认识她外婆难道还是什么人间惨事吗?
然而心头的那股郁结却是奇异地消散了些许,宗衍继续追问:“你还跟谁一起晒过月亮?”
“你呀。”
“……还有呢?”宗衍近乎屏着呼吸,再问了一句。
“就你啊……”
封窈说着打了个呵欠,眼眸中泛起一层朦胧的泪花。
她只觉得疲累极了,嘟嘟哝哝:“我要睡了,晚安,飞飞鱼。”
…………
…………
天光大亮,又是一个艳阳天。
封窈瞪着天花板,琢磨着是时候该给航天局打个电话,咨询一下星际移民的开发进度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