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家男表,限量款,血贵到普通人根本想都不要想,可能整个江坞就这么一块。
周放忍看着看着,脸色渐渐发白的同时下颌骨也绷紧了。
“喂。”无意间抬头的周是茗看到,就有点被他这脸色吓住,登时一愣:“阿忍,你怎么了?胃疼?”
……
周放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少年长长的手指在暗处紧紧的抓住桌布,几乎揉搓成了球也要嘴硬逞强,虽然他真的,有点被气到胃疼了。
但周放忍怎么也没有想到,才分开不过短短这么几天的时间,霍清居然就有了新欢了。
这种堪称无缝衔接的速度,让周放忍啼笑皆非的同时也觉得很难堪——尤其是看到那个被他拒绝了的礼物,此刻堂而皇之的戴在别的男人手腕上的时候。
能把送给一个‘小情人’的东西顺理成章的转送给下一任,霍清这操作是该说她废物利用到精明呢,还是真的没心没肺到一定地步了?
周放忍脸色越来越差,都没注意到自己盯着不远处那男生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了。
就连周是茗这个粗线条都察觉到了不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也是一头雾水。
她只能看到几个男生在不远处那桌言笑晏晏的吃饭而已。
“阿忍,你怎么回事啊?”她小声问:“那边有你认识的人?”
“不认识。”这次周放忍倒是回的快,轻挑唇角很轻易就勾勒出一个刻薄的弧度,冷冰冰的说:“我不认识那么丑的人。”
……
这怎么莫名其妙还人身攻击上人家了呢?
周是茗一面糊涂,一面也因为周放忍这突兀且少见的小学鸡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她根本不知道,周放忍此刻是用什么心态说出这句话的。
在少年的心里,霍清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她不是说自己只喜欢帅哥的么?结果这种姿色的就能打动她被收成新欢了么?
那女人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不就全成了纯粹骗他的谎话?
怕是夸他好看也是骗人的。
周放忍忽然就觉得自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他只不过是,无足轻重到被人单方面拉黑几天后就能轻易抛弃,轻易放下的玩意儿罢了。
这餐算是彻底吃不下去,少年沉着脸站起来:“我先走了?”
“咦?”周是茗一愣:“你去哪儿?”
“你不是让我去帆卓么?”周放忍忽然笑了,清隽清透的眼底恍若凝固着一汪冷冷的清泉,竟有一股‘明明在笑却让人毛骨悚然’的错觉。
他声音很轻很平静:“我去看看啊。”
现在就去呢。
第十五章 悖逆
周放忍表面淡定无波心里怒火滔天离开时,拒绝了周是茗要给他的车钥匙:“我不开车?”
“不开车?那你打车还是坐地铁?”周是茗一懵:“这离帆卓有一段距离呢,你开车多方便。”
“不用。”周放忍摇头:“你一会儿吃完直接开回去吧。”
说完,他不顾周是茗一迭声的询问怎么这么着急,转身利落的离开了餐厅。
饭只吃了一半,周放忍却感觉自己已经饱了。
他当然不能开周是茗的车,因为他压根就不打算去帆卓找霍清,这个时间眼看着到晚高峰了到公司堵人有什么用?堵到镜花水月一场空么?
周放忍拦了个车,直接报的是洞庭苑的地址。
一路上,之前在餐厅另一个男生带着腕表的画面就宛若梦魇一样,不断的在他脑海里闪回……他连自己手上这块表看着都碍眼了。
抿了抿唇,周放忍干脆烦躁的把手表扯下来扔进随身背着的书包里,正巧车也开到了洞庭苑。
“小伙子,这条路不让车进。”司机抬了抬下巴,指向通往洞庭苑小区大门的一条幽长夹道,不住感慨:“有钱人这小区我们想开进去都得收费的,劳烦你走一段吧。”
“没事。”
这里周放忍也来过不少次了,每条路都几乎‘心知肚明’,他没说什么,直接扫码付了车钱。
从夹道到洞庭苑门口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周放忍修长的手指碰了碰裤子口袋里的门卡,眼眸微垂,长长睫毛下情绪内敛又隐忍。
他多少是有点不好意思。
洞庭苑进小区进楼门都需要门禁卡,这卡是霍清之前给他的。
可他们之前‘吵架’的时候,自己忘记还回去了不说,现在还要靠着这张卡来登门找事。
没错,其实就是找事。
按照他们两个之前对彼此的关系定位成‘炮友’的话,那迄今为止,他们应该算是好聚但是不好散,但也的确是散了。
霍清单方面的把他拉黑,不联系,那就说明不在需要自己这个人了。
所以自己现在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或者,是不是极度的师出无门?
头脑才渐渐冷静下来的周放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一点,在门禁卡刷开小区大门的时候,脚步就不禁一顿。
他忍不住懊恼的蹙了蹙眉,又想嘲讽自己真是矛盾——一面耻于和霍清低头,可另一面他又该死的想要问问霍清……自己就这么不重要么?
不重要到才分开不过十天左右的时间,她就有了新的‘男朋友’或者是玩伴么?
那个男生比他还要好么?
起码从颜值上来看不是的吧?
……
周放忍一路走一路焦灼的想,可一点也没深思过自己的愤怒来源于何处。
他此刻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因为这件事儿想要见到霍清,甚至想要……撕碎她。
见不得光的念头阴暗又残忍,可直到走到霍清所住的那栋楼底下,远远的遥望见她那辆张扬的红色法拉利,周放忍才发现这丝念头居然还能野蛮生长,肆意到无法克制。
因为他不仅见到了车,还见到了人。
霍清170的个子在女人里算是高挑,身材又很单薄清瘦,哪怕穿着很普通的商务套装都抓眼的厉害,细细的腰肢上方蝴蝶骨突出傲人,铅笔裙下两条踩着高跟鞋的小腿细长白腻,在微黯的夜色里刺眼的紧。
可更刺眼的,是她旁边扶着她手臂的那个男人。
男人一身西装,看起来和女人身上的衣服莫名登对,离得远了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能看到嘴巴张张合合。
霍清大概是喝多了,脚下走路都发飘,晃晃悠悠的只能让人扶着,从车旁边走到楼门口这一段路也不稳当,走了一半竟然找到旁边的垃圾桶吐了。
而那男人脸上的表情既焦灼又担忧,大手不住的拍着霍清微微弯腰而更显纤瘦的后背。
周放忍只感觉胸口的一口浊气似乎卡住了,憋闷的嗓子里直接冒火,烧的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都下意识的攥成了拳。
瞳孔微微一黯,少年忍无可忍的走上前去,一把格挡开那男人还想继续拍打霍清后背的手臂。
“霍总,您还好吧……”旁边的男人猝不及防,话说了一半卡在喉咙里,有些诧异的抬头,就看到周放忍线条凌厉的半张侧脸。
少年模样清清冷冷的,身上的气质配合着此刻暗沉下来的天色竟然毫无违和感,莫名让人感觉后脊梁骨发凉,阴风阵阵。
男人有些讶异的问:“您是?”
周放忍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压根懒得理他。
少年只是从书包里拿出喝了半瓶的矿泉水拧开瓶盖,手下稍微有些用力的扯过迷迷糊糊的霍清半圈在怀里,然后直接拿着瓶子粗暴的给她灌下去。
霍清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口冷水,手舞足蹈的‘唔唔唔’挣扎,醉意横生的脸上也能看出来不乐意极了。
然而女人的力气和男人相比就是天壤之别,饶是她螃蟹一样的挣动,两只手腕也被周放忍一只手控的严严实实的,强迫她不断的喝水漱口,把已经吐过的不舒服渐渐消除……
虽然有些粗暴,但多少也算帮她‘解酒’了。
霍清稍微清醒了一点点,就感觉自己腰身被一只大手箍的生疼,她秀眉微蹙,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迷迷糊糊的看着周放忍,不悦的嘟嘟囔囔:“狗崽子,你来干嘛?”
周放忍和那个男人同时愣住了。
“真烦人啊你可。”而醉大发了的霍清还浑然不觉,犹自口无遮拦的说着:“又是来跟我睡觉的啊?小屁孩……”
周放忍不得不伸手捂住她的嘴,白皙的耳根都红透了。
他侧头扫了一眼旁边呆若木鸡的男人,阴恻恻道:“你还不走?”
“啊,这、这就走。”男人磕磕巴巴的说着,低着头递上手里拎着的公文包:“这是霍总的文件,我这就走了。”
这男人是霍清的下属,此时此刻就算再傻也知道周放忍和自家老总是什么关系了。只是他可无意窥探老板的隐私,甚至唯恐避之不及,说完就脚底抹油一般忙不迭的‘跑’了。
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周放忍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其实这半年间没少听霍清如何吹自己手腕狠辣,雷厉风行,可直到今天看到她手下的人这么怕她……才隐约知道一二。
正想着,手心就被恼人的猫咬了一口。
周放忍侧头,只见霍清水亮的眼睛愤愤的瞪着她,两只小手直扒拉自己捂着她脸的大手,看着好像要喘不过来气儿了。
心头微微一动,周放忍解放了她小巧的巴掌脸,干脆弯腰打横抱起了走到都直晃悠的女人。
霍清也没挣扎,被公主抱了就乖乖享受,刚刚一顿折腾已经散下来的发丝掉落在白腻的脸上,肩颈上,臻首靠着少年单薄的肩胛骨,更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了。
恐怕她也只有在醉了的时候才这么乖。
周放忍微微有些感慨,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傍晚的光景等电梯的人还是比较多,住在洞庭苑的人通常都是社会顶层的精英,衣冠楚楚行为举止都相当得体,看到一个男生抱着醉醺醺的女人的画面,虽然面上不显,但余光都隐隐约约带着好奇心的打量。
尤其是霍清还一直‘作妖’。
“臭弟弟,你他妈还来干嘛啊?”酒醉的人就爱说胡话,周放忍两只手都抱着霍清没办法捂住她的嘴,便只能硬着头皮听她胡言乱语:“你不是很牛气的走了么?还来干嘛?”
周放忍:“……”
“哦,我知道了。”女人嘻嘻笑着,纤细的指尖带着挑逗意味的轻点少年的喉结:“你是不是想让我包养你了?”
等电梯的地方还是挺安静的,众人听到这种‘虎狼之词’,都禁不住的频频望过来。
周放忍觉得如果这里有一条地缝可以让人钻进去,那他必须要把这货先扔下去自己在跳进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