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瑞牵着小正经,唠叨它一路,到三楼自家门前,小正经不动了,冲对门汪一声,小迷糊听见,忙在门内应和:“汪!”
小正经眼睛冲二瑞白发白发:“别人家的狗子在,你去找它呀,你去呀!”
二瑞都被它一脸欠揍的表情给气笑了:“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和小正经正吵着呢,忽然接到瓜少打来的电话:“二,晚上出来吃个饭吧。”
“和我自己?还是部门大家一起?”
“就你,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二瑞掏钥匙开门,一边讲电话:“不用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电话里直接说好了。我晚饭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不想出去了。”
她晚上吃海鲜面,用虾油做底,放黄鱼、鱿鱼和蛤蜊蛏子提鲜,面煮熟,再煸炒几只大虾铺上去,不必吃,嗅一记,都把眉毛鲜得掉下来。
海鲜面做好,端出去,回厨房去拿筷子,找盘子,和阿曼达微信聊了几句天,忘了时间,等到再出来时,一碗面不见了,连碗底都被舔得发亮,家里大小三只闯祸精把面吃光后,现在忙着舔饭桌上的面汤。
二瑞生气,脱下拖鞋,光脚去追赶领头闯祸的小正经。
小正经鬼喊鬼叫,领着大小两只猫在房间里四处逃,这下好了,家里地板上到处都是沾着汤水的乱七八糟的脚印。追到卧室,又发现满地的羽毛,还是小正经干的好事,它今天生气,回来就把二瑞很喜欢的一个羽毛枕给咬破了。
羽毛枕是好几百大洋买的,二瑞心疼得差点要哭出来。正乱着,瓜少也到了。
瓜少找她的确有事,她不愿出去吃,那他就过来,看看能不能顺便蹭顿饭,见她家里乱糟糟的情形,便说:“要么还是出去好了。”
瓜少本来是想找一家西餐厅,亦或是日料,安静,喝个小酒,方便谈事情。二瑞想吃的是香辣蟹和干锅牛蛙,家里开油锅麻烦,火候也不够。这种菜,一定要餐厅的油锅才能炸出那个香味儿。
最后还是瓜少妥协,听了她的,根据她的指示,开车去了附近一家四川餐馆。菜点好,不一时,蟹和蛙和酒上来,瓜少喝着啤酒,以淡淡语气告诉她说:“我已经提交了离职报告,下月起去新公司。”
二瑞筷子上夹的牛蛙腿“啪”的掉桌子上:“什么,你这里不做了!”
“对。”
“为什么!”她惊掉大牙,“你是不是傻?你在世界top药企里面拥有一间可以俯瞰陆家嘴街景的独立办公室!一整面的玻璃墙!东方明珠近在咫尺,金融大厦触手可及!更不用提你的百万年薪,百万奖金!”
两个“百万”被路过的一群服务员耳朵捕捉到,当下脚步一顿,七八只眼睛叽里咕噜转动,然后齐齐往他们这桌看过来。
瓜少说:“我感觉角落那几桌客人可能还听不太清楚,你可以适当把音量再调高点。”
她探身,压低了声音:“不华哥,我听他们都在传,你极有可能是下一任BU总经理,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这里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是什么让你如此想不开!”
“还有,你也一起,下周提交辞职报告,到时和我一起走。”
问了他下家公司名字后,二瑞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不用了,谢谢。”她和同事相处融洽,经常在年会还有其他大小活动上跳个舞儿唱个曲儿,团队里大哥大姐们对她也都爱护有加,小日子过得非常嗨皮。偶尔她也会接到一两个人才中介公司打来的电话,但她跳槽的意愿为零,根本睬都不睬他们的。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挪窝,更别提去凶险的民营企业了。
反正除了退休,二瑞已经下定决心了,这辈子就呆在A司销售部,哪都不去了。
二瑞的脑袋瓜迷惑非常,就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傻,放弃这么欧美大企业这么好的待遇,非要往民营企业跑,就算没吃过猪肉她也见过猪跑,私企民企和台企,声名狼藉,除非找虐,否则谁要去?
她实在想不通,遂诚心诚意请教他:“不华哥,你到底是怎么啦!对方到底答应你什么优厚待遇,给到你什么数字,才能说服你离开top外企去民企?”
“对我来说,更优厚的待遇是核心但却不是前提,我每次跳槽都是为了实现价值提升,这一点倒不一定完全体现在薪酬待遇上,当然,我呆过的两家公司都不差钱,这一家也是。”
他说了跟没说一样。二瑞听了,就感觉他语气牛逼哄哄的,但还是没搞懂他到底看中对方什么,人家又给他加薪多少。
瓜少看她表情,喝着啤酒,像是聊天儿一样,慢慢和她说道:“我一直把自己的工作看做是登山,竞争对手是那些比我厉害,以及起点比我高的人。一开始,我站在山脚下,追随着那些厉害对手的脚步,仰望他们的背影,带着“我一定要追上他们”的想法,拼命的向上攀登,努力地去追赶他们。慢慢的,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身处他们前方,带着他们向上攀登了。这个努力攀登并超越那些厉害对手的心理过程非常美妙,可我不会为了体会这种美妙感而做过多停留,因为我需要换一座更高的山去攀登,去看更美丽的风景,和追赶更厉害的人的背影了。”
二瑞这下终于完全懂了,无比敬佩地看着他:“哎,不华哥,你将来必然会超越所有人,成为你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人的。”
“我走后,你换了新的上司,或是转到其他部门去,假如遇到气场不和或是不太好的人,你怎么办?”
二瑞说:“没事的,我还是原地呆着好了。哎,你肯定又要说我懒,不求上进,当然这方面的原因肯定有,但其实也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天花板在哪里。我不够聪明,没有去和人家厮杀的心机和本领,所以现在的这个助理的工作对我来说就正正好。你走了以后,可能我会有点担心,还会有点失落,但不要紧,不论到了哪个部门,或是换了哪个老大,我都会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认真地过好每一天,努力去谋求自己的一席之地。所以不华哥,你就放心去看你的更美的风景好啦。”
二瑞说完这些话,有一时半会儿,瓜少没有出声,就默默喝着啤酒。
二瑞低头专心啃自己蟹和蛙。她不用看就知道,此刻他的表情必然是失望又无奈的,因为他一直是这么看她的,从她很小、大约十几岁的时候起,他就这样看着她了。
不过她也无所谓他怎么想,又怎么看。她只管啃自己的香辣蟹和牛蛙,啃着啃着,心里那点烦恼忘光了。啃着啃着,忽然面色一变,新的烦恼又来了。
二瑞盯着自己盘子里啃过的香辣蟹零件儿,好好的,突然“啊”的失声惊叫,瓜少一愣,放下啤酒杯,问:“怎么了?”
二瑞很生气地自言自语:“搞什么啊,蟹腿数量不够!”
“怎么会不够?”
“这家店有问题,上来的蟹缺胳膊少腿儿,怎么腿不成对?还有一条腿哪里去了?蟹壳也没有!”
这家四川菜馆是很有名气的一家网红店,生意奇好,价格也高,一盘两只香辣蟹,卖到388元。价格么辣辣巨,量少了一咪咪。这也就不去说了,上来的蟹还是残缺的。
二瑞招手喊来服务员,质问他:“怎么回事?蟹根本不是一整只,你看,蟹腿拼一起,根本不完整。为什么这只蟹只有三腿两钳?”
服务员想来经常碰到这种客人,以及同样的质疑,显得气定神闲:“哦,有可能这蟹本来就少一条腿啊,活蟹会挣扎的,把腿挣扎掉一条很正常的。”
“那蟹壳呢,蟹黄呢?蟹膏呢?都挣扎掉了吗?我吃了一堆虾,都没有看见蟹黄蟹膏!”
服务员答案是张口就来:“小姐,蟹一炸就会缩的,而且油锅温度那么高,在油锅里被炸溶化了呀。”
他要好好说话也就算了,还狡辩,二瑞这人吃软不吃硬,就跟他杠上了:“看你这个态度,我感觉牛蛙搞不好也有问题,来来来,我们来数数牛蛙腿吧!你把你们大堂经理也叫过来,我们来一起看看牛蛙腿会不会也被炸溶化!”
光服务员还不算,二瑞叫他把大堂经理也喊过来,然后把自己和瓜少吃过的牛蛙腿儿都归拢在一起,开始当场数腿。
牛蛙身上小骨头挺多,还都有点细,二瑞一根一根,数了蛮长时间。
瓜少在对面不停捏鼻梁骨和眉心,低声跟她说了两次,叫她不必如此较真,不够再加就是。但是二瑞不听,还义正言辞讲:“我不仅为自己维权,也是在帮其他顾客啊,纵容他们这种行为,是助纣为虐,是为虎作伥!诚信为本才是经营之道!你叫我看的稻盛和夫的书上,他不也说过要以诚信和仁义待人嘛!”
稻盛和夫的确这么说过,瓜少就不出声了,但是也不参与,就在旁边作壁上观,喝着自己的啤酒,看着她数。
点了那么多牛蛙,才吃了几口就没了,二瑞心里明白牛蛙肯定少,但是小骨头一堆,她数着数着就糊涂了,到第三遍,才把腿儿们数清楚,可这时脑子突然一下子别住了,想不起一只牛蛙有几条腿。她伸头悄悄问瓜少:“哎,不华哥,牛蛙是两条腿,还是四条腿?”
瓜少朝她看看,自顾自喝着啤酒,没理她。她自言自语:“应该是两条,我感觉应该是两条。”
他这时终于出声了,开口问她:“为什么是两条?”
“不为什么,在迷迷糊糊中,有一个数字,突然浮现在我脑海,它就是那个‘2’。”
服务员和大堂经理想笑又不敢,就努力憋着。瓜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放下啤酒杯,伸手把她面前盘子拉过来,一堆小骨头整理好,替她数起来。片刻,牛蛙腿儿数好,告诉她结果:“我们一共点了6只牛蛙,应该有24条腿,但是这里只有16条腿,少上了2只。”
那狡猾服务员和更狡猾的大堂经理自然不愿意承认缺斤短两,克扣数量,马上连连否认:“不可能错的啊,不止16条腿吧?不可能少!”
他俩这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瓜少不跟他们多话,花了半分钟时间,用这一堆骨头摆出牛蛙的骨骼形状来,四只牛蛙,清清楚楚。
“我们店里是不会上错菜的,真的。缺少的那些骨头会不会是被你们不小心吃掉了?”两个狡猾糊涂蛋赖无可赖,就是不认错,反而胡言乱语,开始睁眼说瞎话了,然后还有脸来质问瓜少,“这位帅哥你确定自己数对了吗?我们是不会搞错的呀。”
二瑞气得发抖:“这位帅哥出身北大,加州理工硕士双学位,他一个人可以把你们全国连锁十八家店的平均智商拉高到180!你竟然怀疑他数不清6只牛蛙腿?!你自己觉不觉得你自己很搞笑?!”
第56章
和瓜少外面吃饭的次日,大约在晚上七八点的样子,二瑞在海桐路老房子里,迎来了除瓜少以外的第一个公司同事,丽莎。
二瑞开门时过分错愕的表情令丽莎分外满意,她站在门外,凝视了二瑞的面庞几秒之后,才说了一句:“我没猜错,真的是你。”
有那么一瞬间,二瑞似乎看见丽莎眼底有两簇燃烧的火苗,心中暗暗诧异。小正经躲在身后狂吠,她回头叫它住嘴,再回过头来,面前的丽莎表情如常,和在公司里任何时候遇见都无不同,仔细看,眼中还有淡淡笑意,哪里有什么火苗,原来只是自己错觉。
二瑞在心里笑自己胆子太小,因为她天山双煞的名头,以及她在公司里的光辉事迹,每次见她,都会不由自主竖起全身汗毛。
丽莎站在门口,目光定格在二瑞身后的小正经身上,笑说:“原来是这只狗,它也在这里,体型大了一些,但样子倒没怎么变,毛色很漂亮,你照顾得很好。”
“你哪里见过我们家狗吗?”二瑞莫名所以,想来想去,想不出她为什么会认识自己的狗,她很少发朋友圈,即便发,也会分组。除非是瓜少告诉她,但瓜少显然不是那样的人。二瑞脑中飞快运转,口中招呼她道,“先到里面来吧,对了,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过来看看你。”丽莎笑吟吟道,“你不介意的话,那我就进来了啊。”
二瑞这才注意,她手上竟然还拎着一个水果篮,忙接过来,同时递上拖鞋给她。
进了客厅,丽萨四下里打量了几眼,又发现了刁妃,还有一直说送人却因为瓜少不舍得,而始终没有送出去的小美丽,不禁失笑出声:“还有这只大猫,原来都养在你这里。”
“她有名字,叫刁妃,是老板寄养在我这里的。”二瑞给她倒了一杯茶上来,再次向她确认,“你找我有事,还是?”
丽莎无视她端上来的茶水,自己往浴室门口走去,手扶着门框往里看,道:“我一直知道他在这附近有间出租出去的老房子,但是却没有想到租客会是你,我一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
“嗯,租客就是我,老板没跟你说起过吗?”今天的丽莎一言一行透着古怪,二瑞小心翼翼问她,“老板呢,他今天应该休息在家,为什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对她的问题,丽莎恍若未闻:“我前两天帮他整理打包衣物时,从他一件不常穿的牛仔裤口袋里找出一张停车位的收据,收款人名称是你们这个小区名字。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又不住这里,为什么还要在出租房的小区里保留停车位?”转脸对二瑞,又是微微一笑。
瓜少在小区里有固定停车位,二瑞以前好像也听他说起过,在她的认知里,他是小区业主,拥有一个停车位很正常,所以当时没多想。但丽莎为了停车位的事情,突然跑到这里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二瑞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又出问题了,丽莎搞不好又在吃飞醋了。
二瑞就觉得挺烦的,烦他俩事儿精。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根本不愿去掺和,她脑袋瓜里被明天自己的一日三餐,还有小正经、两只猫咪的吃喝拉撒给塞得满满当当,丽莎的心思,瓜少的心思,她连猜都不愿意去猜。除了自己和家里的三只活物,别人不值得她费一毛钱的心。
丽莎站在客厅里四处看了看,说:“行,我看好了,这就走了啊。”
二瑞送她到门口。她换上自己的细高跟皮鞋后,突然想起来了似的,问了二瑞一句:“对了,你借他房子,房租多少一月?”
二瑞不喜欢她这种问话的口吻,稍稍犹豫了那么一秒,马上被她断定:“哦,那就是不要钱。”
“一千二!”二瑞受不了人家激,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其实到去年底还是一千八的,后来被他降了30%,变成了现在的一千二。
丽莎微微笑:“两个地铁站之间的黄金地段,卖到六七万一平的房子,两室一厅,又是这样的装修,租金怎么也要六千打底。他以这个价格借给你,两百年也收不回成本啊。”
“我知道,这个价格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二瑞一脸坦荡,淡淡道,“他不过是以此报答我妈过去对他的照顾而已。哦,另外还有寄养在我这里的猫。不过就算没有这些,凭我们两家大人的交情,他也不可能按市场价收我房租。但如果我住这里如果影响到你们的话,我会尽快搬走。”说到这里,不仅烦他们,也开始烦自己,如果不是懒惰,早点搬出去,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
丽莎回头看见二瑞脸色,噗嗤一乐:“傻妹妹,这么紧张干嘛?他难道没和你说吗?我和他早就分手了。他想金屋藏娇就金屋藏娇好了,你想住就一直住下去好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
二瑞休假结束,回公司开工。瓜少跳槽去某民营上市药企的消息渐渐传开,公司里面,这几天煞是热闹,大家无心干活,纷纷扎堆热议,还有多嘴好事之人借口有事,跑到销售部门来向二瑞打探消息,二瑞都推说不清楚,也不去参与一切讨论,就如常做自己的工作。
这天有外地工厂快递来的两大箱观察药品到总部办公室给瓜少,药品比较重要,需要当面签收,前台就把快递员领到办公室里面来了,二瑞帮瓜少签收后,见顺丰小哥满脸是汗,问他:“外面很热吧。”
顺丰小哥咧嘴笑:“热死了,你们这两个箱子又大。”
二瑞招手:“你跟我来。”把小哥领到隔壁茶水间,开冰箱给他拿了一瓶绿茶,正好旁边有同事北京出差带回来的稻香村的小蛋糕,也顺手拿了一块给他。
顺丰小哥又热又渴,拿到冰绿茶,向她连声道谢,拧开瓶盖,咕嘟咕嘟一口气大半瓶下肚,正要走,却被一个穿职业套装的短发美女堵在了门口。
短发美女是丽莎,她朝顺丰小哥手里的绿茶看看,又朝二瑞看看,看到二瑞心里嘀咕,开始发毛了,才开口:“公司的财物,你可以不经批准,随意拿来送人吗?”
二瑞头脑发懵,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愣住了。顺丰小哥手里拿着喝剩半瓶的绿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红着脸向丽莎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口渴,问她是不是可以给我倒杯水,不关她的事。你看这瓶绿茶已经被我喝过了,没办法再还你,我去你们食堂饮料贩卖机再买一瓶还回来也行,但又不至于。要不你看这样吧,我付钱吧,行不行?”
丽莎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只盯着二瑞的脸:“这不是一瓶饮料几块钱的事情,而是你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如果人人都学你,那公司成什么样子了?将公司财物非法占为己有,属于职务侵占,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你连这个常识都没有吗?”
听她说了这一大通,二瑞总算元神归窍,努力镇定下来,先跟顺丰小哥说:“你还有工作,你走你的,这里不用你管。”
顺丰小哥老实巴交一小伙子,尴尬得要死,又被丽萨的三言两语给吓得,汗汤汤滴,不停擦额头汗水,从屁股口袋里找出钱包,从中取出一张纸币,小心放在台子上,跟丽莎说:“十块钱不知道够不够,应该是够了,我就先放这里了。下趟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二瑞把纸币硬是给他塞回到他口袋里,把他推出去,叫他走。顺丰小伙子不愿使她为难,死活不愿收,你拉我扯半天,最后还是把钱硬塞给到她手里,一溜烟跑掉了。
丽莎冷眼看着二瑞半天,说:“看来你一点都没有把我的话,把公司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啊?”
二瑞气得发抖,话几乎说不出,顺了顺气儿,才讲:“违反公司规章制度,大字报你尽管贴!如果送快递员一瓶饮料喝属于职务侵占罪,那就让法律来制裁我!我无所谓,等着你!”
丽莎抬着下巴,一对狐狸眼眯得细细的看着她:“注意你的态度,另外,我会把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通报你部门和直属上司。”
二瑞冷笑以对:“这么严重的一件事情,只通报我部门和直属上司怎么够?你不如去汇报给祖恩和雷蒙德听,然后上报到瑞士全球总部,让他们一整个法务团队来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