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泠和朋友合开了个私人美术馆,这次要办的个展就在那里,最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展出时间还没定,徐宙也说可能得年底了。
地方倒不远,小脏辫今天把车借给他们用了一天,徐宙也学驾照还是以前和南烟在一块儿的那会儿,前阵子他应该来过的,今天轻车熟路地就到了目的地。
这个私人美术馆远远一看就颇具艺术气息,象牙白色外观,透亮的落地窗直通二层,窗框与房顶都涂着仿木漆,进去了,布置与装潢风格也十分典雅,以白色调为主,力图简洁大气,也不失精致与独特的艺术品味。
中央一个旋转楼梯,一节节向上,上下两层的展品几乎一览无余,风格各异,造型别致独特,画作、雕塑与各类藏品琳琅满目,还收藏了一些包装精美的绝版唱片。
南烟边走边张望四周,徐宙也恐怕她上楼不留神跌倒了,他便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腕儿,走得慢了一些,“怎么样,不错吧。”
“嗯,很好看,”南烟忙着四下兼顾不暇地参观、感叹,没撒开他的手,还回头笑一笑,“我们以后也开一个吧。”
“可以啊,之前不都说好了吗。”他欣然答应下来。
冷泠还在堵车,还没到。
这边的负责人也是个小胡子,比他们Quiz的小胡子要更瘦更帅一些,烫着卷发,和徐宙也一样,很有艺术家的那股颓废潦草的范儿。
卷发小胡子先前见过徐宙也,之前以为徐宙也最多也就二十二三,以为冷泠在跟学校里的男学生搞什么姐弟恋,后面才发现是误会。
今天就这事儿和徐宙也调笑了两句,冲了两杯咖啡招待他和南烟,几人聊了会儿天,等冷泠过来。
近晚七点,冷泠才姗姗来迟。
算起来,南烟与她只有过Quiz那一面,上次也没聊上天,这回过来,正式与她打了招呼。
“冷泠。”
冷泠朝南烟伸出手来,一袭莫兰迪色打扮,很适合这样的冬日,气质极佳,说个话都细声细气的,一点儿都不若冷嘉绅那般咄咄逼人。
“南烟。”
南烟回握住她的手。触到她绵软的掌心。
刚也听卷发小胡子说了,冷泠就是那种没怎么受过罪的大小姐,人生二十九年顺风顺水,冷嘉绅很宝贝这个女儿,说是交给她自己做事业,私下还是帮了不少忙。
尤其这个美术馆里的几幅很重要的画,之前冷泠没敲定下来,走了一下冷嘉绅的关系终于拿下了,成了他们的镇馆之宝。
南烟心生羡慕。
晚上坐这儿许久,南烟也听明白了,其实要她那几年前的拙作也只是冷泠的下下策,那个展子多她一个人的作品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没人认识她姓谁名谁。
说到底还是想和徐宙也谈他外公的画,这回甚至有点想出价买下来的意思了。
他们又隔着道门谈了,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南烟懒懒坐在沙发上,望里面也望不见,卷发小胡子过来和她聊天:“冷泠现在自己单干,我这儿的好多画儿都是她收藏来的,你的画能在她的展子挂出来肯定能卖个不低的价钱。”
南烟知道他奉承她,她也根本没报多少希望,小抿了口咖啡,问他:“那卖不掉的呢,她买下来挂这儿吗?”
“大部分是,她眼光很不错的,”卷发小胡子随手指了一副,“就那副画,之前一个跟你差不多的画家吧,没什么名气——你别生气啊,我只是说你现在没名气。”
“没事。”南烟笑笑,示意他继续说。
“那个人现在可有名气了,微.博上大几十万粉的大V,就我们刚开馆之前,冷泠买了他的画挂这儿的,算是发掘了他吧,开馆那天正好来了个美术杂志的总编,一眼看上了这画就联系他本人去了,人还挺牛气,不卖,但他其他作品也蛮好,”
卷发小胡子得意洋洋地说:“你劝劝你男朋友吧,我听说他外公生前也不是一点名气没有嘛,这多好的机会,搞岩彩搞出名的不多,我们美术馆这一年多运营的很好,很多人都知道,来看展的肯定很多。”
“他不是我男朋友,”南烟笑着纠正了,“就算是我也说了不算的,还得看他。”
卷发小胡子望了眼徐宙也和冷泠在的那个房间,表示理解:“也是,毕竟老爷子已经去世了,不然还能问问他老人家的意见。”
南烟又问他:“你们开这个美术馆,要多少钱啊?租在这里很不便宜吧,地方也很大,一层就像一个画廊。”
“我们几个朋友合开的,冷泠出大头的钱,这里几乎也都是她收藏的,我们算是给她打下手了,”卷发小胡子笑了笑说,“租金一个月大概十来万的样子吧,她爸之前私下要给她买下来,她没同意的。”
南烟思忖一下,点点头,“这样啊。”
过了会儿,前方门轻轻一响,徐宙也出来了。
冷泠站在他旁边,一副有点无奈的神情,笑了笑,说:“那你再考虑一下吧,不过我还是尊重你的意见的,今天该说的我也说到了。”
又瞧了眼不远的南烟,开玩笑道:“我听我爸爸说她上次还跟他聊艺术作品的价值,我爸说她挺会说的,我都想让她劝劝你了。”
徐宙也抿了抿唇:“我再考虑一下吧。”
“要不问问你外婆?”
“我外婆不管这些。”
冷泠了然点点头,和他一起过去:“你和南烟还一起画画儿吗?”
“嗯,还画的,”他说,“现在在一起做墙绘。”
“她画的还蛮不错的,我看了几幅,很有潜力,你们的那副画儿挂出去肯定很多人喜欢的,但是,可能卖不掉,”冷泠压低了些许嗓音,笑着说,“而且我觉得你的笔法更好一些,以后可以单独尝试一下,你有作品也可以挂过来,不要留着落灰了。”
冷泠和卷发小胡子邀请南烟和徐宙也吃完饭,他们还是作别了。从这里出来,往马路另一端走,南烟问了句:“她还是要你外公的画?”
“对,”徐宙也点点头,“我还在考虑。”
“我觉得呢,你是怕你外公过世了,画挂出去可能会受到不好的批评吧,你不想卖就不卖了,光展出也行啊,不用卖的,虽然他遗嘱是那么说的,让你都处理掉,但总不能都处理了吧,话是那么说的。”
南烟拉开他车门上去,话没停:“上次我还跟冷嘉绅说,决定一幅画是否卖座的因素太多了,收藏家个人的喜好,市场导向,大众审美啊什么的,但是呢,其实艺术本身是无价的,别人说只是别人说,你不要在意这些,外公也不会在意的。”
徐宙也闻言,想到了冷泠那会儿说的,笑了一声,“你真跟他这么说的啊?”
“对啊,我还说梵高是个垃圾呢,”南烟打开了车载空调,抱着他的羽绒服外套,靠在车门边儿,看着他,“当然我不觉得梵高垃圾,你知道我最喜欢梵高了,但肯定有一部分人不喜欢他,人活在世,怎么可能谁都喜欢你呢,何况身后名呢。”
徐宙也听她这么说,心情畅快了些,发动了车子,“今晚还去我那边?”
“不然去哪里。”
他又顿了一下,回头,“南烟。”
欲言又止的。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说:“——你别跟我道歉,我上上次见聂超也骂他了呢,你替我动手了我爽都来不及。”
徐宙也捏紧了方向盘,又看她一眼,一副真的不跟他计较的表情。他知道,她说不计较就是不计较,一向如此。
他也不多说了,发动了车子,“我也说到做到,他再碰你我真的会找人废了他,谁还不认识个人了,就他欺负人啊?”
南烟咯咯直笑,“知道你厉害。”
“你最近就待我那儿吧,我也放心点。”徐宙也说着撇了下唇。免得她再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地碰见谁。
“好好好。”她连声答应。
“我们顺路接上宋欢,吃个饭再去店里吧,不着急,最近店里人少。”
南烟欣然答应了,忽然又想起什么,“哎,我可能得回公寓一趟。”
“干嘛去?”
“手机充电器落下了,还有点东西,”南烟说。除了落了东西之外,好像,又有点什么原因。
“算了,”她终究作罢了,“也不是很重要,我用你的吧。”
作者有话说:
所谓开始压抑什么了,说明什么对你有了影响
……5点多改了文案说可能要晚点_(:з」∠)_网卡了根本没发出去,我更新前才发现。。。
对不起大家,久等了,我的问题不狡辩
最近真是太卡了TUT
随便骂我吧
还是写完就更,有预警提前跟大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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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安分
46.安分
“去年俄罗斯大卡缅海滩上, 这头幼年抹香鲸被海浪冲到岸边搁浅死亡了,圣彼得堡国立医院的研究人员与咱们UNIHEART共同参与了解剖,部分标本送到了圣彼得堡研究院和国内其他几个动物标本博物馆, 心脏标本专门留在我们这里展出,目前呢,这也是国内最大的,可观的抹香鲸心脏标本。”
“心脏要在丙酮中经过长达 6 个月时间浸泡,再浸入硅氧树脂, 最后放入真空室, 丙酮气化被硅氧树脂取代进行了固化,它就是现在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样子了。一颗巨大的‘塑料球’。”
展馆工作人员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心脏标本。暗紫色的血管虬错盘亘在其已经塑化的骨白色表皮上, 足有一辆小轿车大小。
“这头抹香鲸搁浅死亡时还处于幼年,多伦多皇家安大略博物馆的那颗成年蓝鲸的心脏标本有600多磅重, 现在我们这里的这一颗只有300磅不到的重量,但也非常大了。”
UNIHEART主力筹建的心脏博物馆落成后, 怀蓁工作之余第一次来参观。
院内要求每个科室参观结束回去还要交一份报告书, 怀蓁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感叹之余,仍有点兴致缺缺的, 问身旁的陈舒亦:“楼上呢,还有什么?”
“哦, 楼上啊,”展馆工作人员先接了话,说,“楼上是个心脏音展示厅, 这几天请了人来刷墙, 还有个专门给儿童科普心脏知识的展厅。”
“都建好了吗?”
“可以参观了。”
“那上去看看吧, 一会儿我还有个手术会。”怀蓁只想快点结束。
怀礼在后方不远不紧不慢跟着她们,回着手机消息。
没戴口罩,一张面容更是俊隽斯文,眉目清冷。
三五天过去,晏语柔还没谈到合适的律师。这个跨国诈骗案一跨就是英法德好几个欧洲国家,有经验有把握的律师极少,她还是想和之前的那个谈谈,想让他帮忙拿个主意。
性子骄扈惯了,上次和那个律师闹的并不愉快,说最好还能联系一下之前作中间人的他那个英国朋友。
怀礼简单浏览了下她发来的几个文件,若有思索。
“他来过这边了?”怀蓁见怀礼兴致不大,悄声地问陈舒亦。
“前几天我们一起来过的,”陈舒亦亲昵地揽住怀蓁的臂弯,回望那个庞然大物一般的心脏标本,又看了眼怀礼,“不过那天来,这个鲸鱼心脏标本还没有”
怀蓁拍一拍她的手,“我这一周都很忙,工作上我不担心你,其他呢,和科室的同事们都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