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毕了业,找工作却没那么容易。
陆辞洲的成绩很优秀,尽管有企业愿意接收他,但他也觉得自己的腿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若是在项目中,他突然发作需要住院疗养,会对团队造成很大的损失。
于是他只能选择继续疗养。
如今有一个世界权威的医疗团队愿意为他免费治疗,而他的状态也很稳定,他便想要重新工作。
他是这么努力地生活。
他是这么乐观、这么阳光。
让简水水觉得离婚好像也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时。
她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
陆辞洲也是。
他们以后都会越来越好。
……两人散完步,就回到简家。
没有注意到,小区外面的一颗香樟树下,停着的一辆库里南。
张席燃看着后座上男人不虞的脸色,轻声问:“傅总,要进去吗?”
傅野没说话,淡冷的眸子看着窗外。
直到简水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才收回视线。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片刻后,才开口:“……回公司。”
张席燃忍不住蹙起眉头,“可是傅总,您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了……”
自从那天从会所回来,傅野越发沉默,每天都在工作,没有停歇的时候。
傅野没说话,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眼睛长得很好看,却没有一丝温度。
只是一个眼神,张席燃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
他发动了车子。
傅野看向车窗外,小区楼上那盏温暖昏黄的光,一瞬间被抛在身后。
他再看去,就只看到一片模糊的黑影。
一阵风吹来。
他将车窗彻底关上。
……
一个月后。
民政局门口。
简水水已经在门外等着。
傅野一向很有时间观念,从来不会迟到。
九点半,那辆黑色的库里南准时抵达。
简水水是喜欢踩点到的。
今天却提前来了。
两人再次相见,气氛比想象的要安静。
简水水看傅野从车上下来,依然是一身墨黑色的西服,宽肩窄腰,身高腿长。
他的气场也一如既往的疏离矜傲,只是今日看上去更冷一些。
他的眼眸仿佛被冰封住,除了浓稠的冷淡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只看了简水水一眼,好像没什么话好跟她说。
缓缓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
简水水没想到早上的气温还有些冷。
她预估失策,只穿了一件短袖,虽然强忍着没表现出冷,但胳膊上还是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傅野只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而后径直约过她,往里走,“进去。”
简水水跟在他身后。
脸上没什么表情,“哦。”
两人就像是机器人,按照流程领了离婚证。
拿到证书的那一刻,简水水还有些不敢置信。
她离婚了……
她自由了!
傅野已经上了车。
简水水只看到他的背影,他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但她也不在意。
她反正不喜欢他了,不管他对她什么态度,她都可以很大度。
她站在台阶上,张席燃下了车朝她走过来,“水水,这里不好打车,送你一程吧……”
他还没说完,不远处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水水!”
吴星辰开着他那辆成人礼收到的玛莎拉蒂,缓缓开了过来。
而后下了车,快步跑上了台阶,“你领到离婚证了吗?”
他问完,看到简水水手里的证书,忍不住拿过来看了几眼。
像是鉴定□□一样,举到头顶看了几眼,“这是真的吧?”
简水水被他傻到了。
她忍不住笑,“假证犯法的。”
说完,她看向张席燃,“有人来接我,谢谢学长的好意,学长路上小心。”
张席燃也只能作罢。
他多看了吴星辰几眼。
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了车上。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
傅野将已经脱下的外套用力扔到另一侧,脸上黑沉一片。
他望着窗外,那个殷勤的小孩。
还有简水水被逗笑的神情。
眼里的坚冰碎裂,蔓延在眸中每个角落,迸溅出细细密密的裂痕。
他曾以为,小孩的一时兴起,根本就坚持不到一个月。
但现在,那个小孩就当着他的面,让简水水脸上绽开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车内的气压低到吓人。
直到简水水跟吴星辰上了车,扬长而去。
傅野才沉着声音吩咐:“开车。”
张席燃收回视线,“是。”
……
吴星辰的确很会逗人开心。
他特意给简水水办了个离婚派对,都是她熟悉的人。
简水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派对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吴星辰送她到小区楼下。
简水水没有请他上去坐。
他也没有步步紧逼,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准备回去。
简水水目送他离开,然后转身回家。
只是走了几步,她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个沉稳的脚步声。
简水水呼吸一顿,下意识停住。
身后的脚步声也一下消失。
她心下一紧,连忙加快脚步。
刚要冲进楼道,手腕突然被人扼住,往旁边一拽——
“砰”的一声!
她被拉进了杂物间,后背撞上墙壁,被人牢牢禁锢在怀里。
简水水一抬头,就撞上了傅野那双沉冷漆黑的墨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