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手机都不让她碰。”
霍迎春一离开,宁姝便坐过去,摁着夏沐可的脑袋把她转过来:“说,你刚才什么意思?”
“就那意思啊。”夏沐可眨巴着眼睛,“我好几次看见裴司延的助理把你车开回来,你呢深更半夜才到家,还故意从路口走回来,掩耳盗铃,你以为我傻?”
宁姝满脸威胁地戳戳她胸口:“你最好给我烂肚子里。”
“好说,看你拿什么收买我嘛。”夏沐可笑得贼兮兮,“你俩到底天天去干嘛了?你是不是真的在和裴司延谈恋爱?”
“没有谈恋爱,也没有你想的那种事情。”宁姝敲了敲她额头,“年纪不大思想还挺龌龊。”
夏沐可:“我都成年了,18X网站都不拦着我。”
话音刚落,宁姝手机就响了。
手机放在沙发上,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被夏沐可看了个清楚,小姑娘挤了挤眼睛,作势要朝厨房里喊。
宁姝一把捂住她嘴巴:“滚吧,回你房打游戏去。”
夏沐可短促而敷衍地亲了亲她脸颊:“姐我爱你。”
说完一阵风似的消失。
宁姝拿起手机,去院子里接电话。
裴司延那边很安静,他声音还隐约有回声,夹着他一贯的温柔笑腔:“端午节快乐。”
宁姝一本正经地纠正:“应该说端午安康。”
裴司延笑了笑,从善如流:“嗯,端午安康。”
宁姝问:“你在做什么呀?”
“等吃饭呢。”
“Frank给你做饭吗?”
“今天不是。”
“哦。”宁姝也不多问,心想他估计有饭局,跟自己也没关系。
两人一来一回地又说了些没营养的话,直到她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紧接着是清晰的女人声音:“饭好了,别打电话了。”
嗓音甜甜软软的,语气很熟稔。
裴司延回答的语气也很熟稔:“知道了,马上来。”
“谁呢?”女人和他明显很亲密,甚至从电话里都能听出两人靠得很近。
裴司延淡淡的,带着些温和的不耐:“你不认识。”
除了她,他好像没对任何人有过这样温柔的语气。
宁姝不自觉心里泛酸。
那人似乎还没走,她鼓了鼓腮帮子,终究没忍住问:“你那边有女人啊?”
“嗯。”他边答边笑。
宁姝心情十分低落,压不住的情绪都从嗓音里泄露出去:“那我不打扰你了。”
她气鼓鼓的,正要挂掉电话。
那边男人轻笑一声,解释道:“是我妈。”
“……”宁姝心口突然哽了一下。
“我开着免提呢。”他语气带着揶揄的诱哄,“要不,说两句?”
脑子里轰隆隆的,仿佛毁天灭地的山崩海啸扑面而来。
宁姝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语无伦次,慌得舌头直打结:“下,下次吧,再见!”
说完她对着手机上的红色按钮,手指颤抖着,用力按了好几下。
第27章 我想当你最特别的那一个……
看到通话结束的文字提示,宁姝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在门口柱子上。
要死了。
为什么会是他妈?
为什么还要开免提?
那刚才她那副酸溜溜生闷气的语气,岂不是全都被他妈听到了?
伯母不会觉得她很小心眼吧呜呜呜……
“冷静。”她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自我催眠,“你又没有要嫁给他,这么紧张做什么?”
片刻后,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微信收到裴司延发来的消息:
【已经说好了,下次。】
【摸头.jpg】
宁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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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延一脸春风得意地从书房下楼,刚走到客厅,望着正在餐桌旁开酒的裴嘉逸蹙了蹙眉:“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裴嘉逸无比享受地闻了闻瓶口,“我爸不要我了,大过节的一个人多可怜,还不能来你这儿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
裴司延一脸刻薄:“你爸不要你怪谁?”
“当然怪他了。”裴嘉逸义正辞严,“我直播赚钱也是凭本事的正当行业,我是技术主播,又不卖脸不卖肉的,他凭什么瞧不起我?他就算瞧不起我,也该连你这个直播公司的老板一起瞧不起才对。”
裴司延懒得跟他闲扯这些:“开这瓶够了,我柜子里的酒别动。”
“啧,小气。”裴嘉逸瞪了他一眼。
保姆端菜从厨房里出来,裴母跟在后面,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是我让嘉逸来的,你客气点儿,别老欺负弟弟。”
“就是,大伯母请我来的。”裴嘉逸挨着裴母撒娇,“大伯母最好了。”
裴司延扯着唇,轻呵了一声。
吃完饭,裴嘉逸陪着裴母去后院晒药草。
裴母疼爱这个侄子不是没原因的。自家儿子性格过于沉稳独立,很小的时候就不对她撒娇了,作为母亲少了许多乐趣和成就感。
终于在裴司延十岁的时候,裴嘉逸呱呱坠地,小侄子见谁都亲亲热热自来熟,尤其喜欢对她撒娇,裴母自然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疼。
裴母小声问裴嘉逸:“你哥是不是谈恋爱了?”
裴嘉逸愣了下,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我哥那性格哪个女的能跟他过?就算是为了钱也得有命花吧,冻都冻死了。”
裴母皱了皱眉:“可是我刚才上去找他的时候,他好像在和女孩儿通电话。”
裴嘉逸:“那肯定是您听错了。”
裴母戳了下他的额头:“我还没七老八十呢,耳朵没聋。”
裴嘉逸耸了耸肩:“那我还真不知道,这种事儿他能跟我说?”
裴母摇着头轻叹一声:“你哥什么时候要是能开窍,交个女朋友,我这一生就了无遗憾了。”
“您放心吧。”裴嘉逸拍拍胸脯,“为了您的了无遗憾,我一定好好帮我哥,有合适的姑娘就给他介绍。”
裴母:“那也得他想见啊,我之前安排的相亲还少吗?他不是工作忙没空,就是太累了不想去,上次那个可好,人家迁就他,约在他公司楼下咖啡厅,他直接一趟飞机跑国外出差去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男人从月洞门走进来,嗓音里夹着无奈:“您想知道,干嘛不直接问我?”
“我问你也得你愿意说啊。”裴母看了看他,满脸抱怨,“那嘴巴跟观音大士的瓶子似的,装的都是仙水,几百年舍不得漏一滴。”
裴嘉逸没忍住噗嗤一笑:“大伯母,您这比喻可真绝。”
裴司延依旧是神色寡淡,走过去帮裴母晒药草:“我是有喜欢的女孩儿了。”
裴母整个人僵住,裴嘉逸嘴巴也瞬间张成“O”形。
裴司延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反应,轻描淡写地继续:“正在追,不考虑换目标,所以别给我瞎张罗。”
裴母回了神,惊喜里夹着担忧:“儿子,追姑娘你行吗?用不用我教你——”
“不用,您等着见儿媳妇吧。”
“那姑娘什么情况啊?你快给我讲讲。”裴母激动得不行,“家里哪儿的?做什么工作?年纪多大?”
“本地人,心理医生,比我小七岁。”
“小七岁……小七岁挺好的。”裴母笑呵呵问:“有照片吗?”
“没有。”
裴母不依不饶:“那你喜欢人家什么啊?”
裴司延懒得回答这种八卦问题,可自家母亲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一点没有作罢的意思,不得已撇了撇唇:“漂亮。”
“……”
“可爱。”
“……”
“善良。”一个比一个敷衍。
他实在敷衍不下去了,对上裴母那双求知欲十足的卡姿兰大眼睛:“喜欢就是喜欢,哪那么多为什么?”
裴母满脸担忧地看向大侄子,灵魂发问:“嘉逸啊,你觉得你哥这副狗德性,他能追得上么?”
裴司延手一抖,搓烂了一棵药草:“……”
“哎哟我这野生乌拉草,你能不能小心点儿?”裴母心疼得快哭了,“不能干就上边儿去,赔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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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姝的阴历生日在端午后一周。因着家里老人的习惯,她从小都是过阴历,但很多同学都会记成阳历日期,公司系统也只记录员工的阳历生日。
所以她五月份就已经收到几次祝福和礼物,真到生日临近的时候,反而没了什么期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