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曾忆昔一边开车边给她进行思想教育,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很神奇。
而且吧,这语气比他高中那位秃头的教导主任还要一板一眼。
曾如初不管他说什么,一直在点头。
都对都对。
行了吧。
到家时,曾繁清也出差也回来了。
一家人算是整整齐齐。
曾繁清问了句怎么回来这么晚。
曾忆昔回了声“路上堵车”,将校门口的暴力事件敷衍了过去。
曾如初没戳穿他,也应了声“堵车,舅舅。”
曾繁清不信曾忆昔,但还是挺信任曾如初的。
虽然觉得已经过了晚高峰,不至于拥堵,但又一想,周五么。
事情就这么盖了过去。
晚上睡觉前,曾如初照常看了眼手机。
意外发现今天没收到短信,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欠费。
没收到短信,她还有点不习惯,隐隐也有些不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竟不自觉地想起楼道里的事。
明知道他在开玩笑,但这么一想起,心却还是跳的很快。
甚至耳朵都烫了起来。
被傅言真那样的人喜欢。
如果是真的喜欢。
好像……
她克制自己别再想。
曾忆昔说的对,这学校里就没几个好鸟。
傅言真就是那只最坏的鸟。
晚上睡的不算好,但次日醒来也没赖床。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旧手机,但依旧没有消息。
现在用的那只却多了个好友申请的提示。
是陆州同发来的申请。
他没跟曾如初要QIQ,因为怕被拒绝,所以想了个曲线救国的法子。
他找了一班的同学,人家在班群里将她QIQ号翻了出来。
曾如初直接忽视了这个申请,吃完早饭后就回屋写作业,下午陪沈邻溪去逛街。
沈邻溪给她买了几件新衣服。
晚上回来时,她看到自己又多了好几个好友申请。
号码不同,但她直觉这应该和陆州同有关。
又想到沈逾的说说,心里有些烦躁。
本着解决问题去的,她想把话说清楚,不想在这么莫名其妙的纠缠下去。
所以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她同意了陆州同的好友申请。
然后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
无聊且尴尬。
陆州同迟迟没有开口说要追她的事,她也不好直接去问。
他一直在为赵海道歉。
骂赵海是个傻逼玩意,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她说了好几遍没关系。
但陆州同非说有关系。
她后面也没再说了,你说有就有吧。
陆州同又说有机会要请她哥吃个饭。
这话又把她难倒了,因为她还得找个委婉拒绝人的说辞。
她可不觉得曾忆昔会和他吃饭。
说不定在曾忆昔那里,陆州同可能比赵海还像个傻逼玩意儿。
聊了快半小时,她耐心告罄。
委婉拒绝人的话,要么洗澡,要么吃饭。
她觉得跟男生说“我要去洗澡了”有点怪怪的,所以快晚上十点,她跟人说了句“我要去吃饭了”。
其实更怪怪的。
实质都一样,都是“有去无回”。
懂的都懂。
但陆州同好像不懂,发来消息,问她怎么吃这么晚。
还很关心她似的,说这对胃不好,以后要早点吃。
她准备说是吃夜宵。
但想了想,算了。
装作已经去吃了。
第11章
周末下了一整天的雨。
天色阴郁不展,空气潮湿粘腻。
天气预报还说,未来三天都会有雨。
晚上,袁安在班群通知周一的升旗仪式取消,请大家带好雨具,最好穿雨鞋。
但对于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来说,它和秋裤一样,都是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穿的玩意儿。
周一早上。
曾如初穿上了新买的连衣裙,沈邻溪帮她把腰带系在身后,系出一个蝴蝶结的形状。
临出门前,又拿了一件外套让她带上。
其实江城气温倒不低,还有点闷热,但沈邻溪以防万一,怕她着凉感冒。
看她漂漂亮亮的样子,沈邻溪就很开心。
其实她上周就让曾如初别穿校服,但曾如初已经养成习惯,从小学开始就是天天这么穿校服的。
穿上新裙子,沈邻溪一个劲儿的夸她好看。
曾忆昔一旁站着看他妈妈在这里瞎捯饬,说了句:“好看什么,下雨天穿什么裙子?”
沈邻溪瞪了他一眼。
曾忆昔后面便也没再多说。
车上。
只有两人时,曾忆昔无所顾忌地给她“洗脑”。
他偏头看她,眸光里的审视意味颇浓:“你们那学校有男生追你吗?”
“……没、没有。”曾如初眼睛猛地一睁。
曾忆昔盯着她,半信半疑地:“是吗?”
曾如初坐直身子,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派头:“怎么可能有人追我。”
“也是,”曾忆昔将视线从她脸上撤回,不咸不淡地啧了声,“就你这么丑的发型。”
他直男审美。
除了黑长直,其他都是垃圾。
但是他这话的意思,也有出于对曾如初的信任。
这小孩太乖了,应该不会闹什么事的。
但他们学校那风气,又让人担心。
曾如初听着这话有些愤愤不平,但也不想跟他吵,只摸了摸自己的头,嘟囔了句:“哪里丑了?”
“跟个蘑菇一样。”曾忆昔如实形容。
曾如初:“……”
学校附近的最后一个路口,红灯亮起时,曾忆昔的手从方向盘上移开,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不准早恋,听到没。”
一旁的人行道,少男少女共撑一把伞。
看的他眼睛疼。
曾如初甩了下头,想将他的手甩开:“……我怎么可能早恋?”
“你们这学校,风气不怎么样,”曾忆昔这回说话倒有点人模人样的,“自己注意点,别男的跟你说两句好听话,就傻不拉叽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