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绎:“……??”
裴绎闭嘴不再陪聊。
心里却想,怎么喝点酒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疯成这样。
凌晨十二点的街道很安静,裴绎没花多长时间就顺利把车开到了便利店门口。
他先下车,本想去店里看看有没有醒酒药,结果没有,只能买了份热牛奶返回。
关上车门,宣迪单手撑着脸看他,脸颊两抹酡红,“去哪了。”
那个“了”字,尾音好像带了钩子似的,听得裴绎心里某个地方很敏感地痒了下。
他皱眉看着宣迪,吸了口气,像是克制着什么,又淡道:“给你买牛奶。”
说着就把牛奶递了过去,“喝一点,胃会舒服点。”
宣迪伸出一只手,却没有先去接牛奶,而是轻轻推了推裴绎的胸口,娇嗔道:“就知道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裴绎:“……”
裴绎无语转过头,对着空气深呼吸了一下。
——她只是喝醉了。
——这不是真的她。
自我暗示了会,裴绎又看了眼手表。
凌晨十二点二十了,外面很安静。
他不再说话,宣迪也低头在一旁乖乖喝起了牛奶,不知过去多久,裴绎手机响。
是林昔的电话。
因为不知道宣迪的确切住址,且就算知道了,裴绎也不好贸然将这样的她送回去,所以在刚刚回来的路上,裴绎通过裴庭州联系到了林昔的经纪人,再进一步和林昔说上了话,告诉了他宣迪的事。
刚刚林昔在录节目,说要等一等,会尽快。
果然,现在林昔再打来电话,告诉裴绎他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通话结束,裴绎转头,见宣迪身上还系着安全带,便想提前帮她解开。
他身体微微侧过去,摸到卡槽轻轻一按,安全带松开。
正要回身,一只纤细柔软的手却突然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却又带着几分霸气地,不让他离开。
裴绎:“……”
安静的车厢里,有凉风时不时从窗外吹进来,宣迪眼神迷离地看着面前这张帅到每次让人看了都心跳加速的脸,视线描画般从眉毛,眼睛,鼻子,缓缓最后落在唇上,看了很久,发自肺腑地说了句:“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让我亲一下可惜了。”
裴绎:“……”
裴绎皱了皱眉:“宣迪。”
宣迪却放下牛奶,另一只手也缠了上来,“你上次亲我的时候不是挺不要脸的,你也算能耐的了,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裴绎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不知道啊?”宣迪下巴又往前凑了些,“不知道我就告诉你。”
两人对视片刻,裴绎的身高让他始终处在一个稍高的位置,宣迪不得不仰起头看他,大概是嫌这样的姿势太累,她两只手倏地往回拉,将裴绎的脸拉到与自己仅一指的距离。
宣迪目光迷离,声音又软又撩,酒气混着香气一起往外喷洒,“从来只有我占人家便宜的份,没有别人反客为主的道理。”
裴绎依然不动声色,喉结却不受控制地翕动两下,声音也略哑了几分,“宣——”
这次,裴绎却没能喊出完整的名字。
宣迪忽地就吻了上来,吻住他的唇,撒娇一般堵住他。
但这个吻很浅,柔软只是覆住并未深入,而且几秒后宣迪就松开了手。
她卧蚕弯弯,眼里像装了星星,醉醉地看着裴绎,半晌才说:“感觉怎么样。”
裴绎:“……”
空气暧昧地凝固在那,彼此的气息交缠在一起,窗外不断有风送进来,温度却丝毫未见清凉。
裴绎一直盘旋在体内的某股冲动在宣迪说出最后那句话后直接井喷爆发,他灼灼地看着宣迪,克制又克制后,平静地回头关上了所有车窗。
再下一秒,直接俯下身重新覆盖上那双唇。
宣迪身体冲击后仰,“唔”了一声,眉头浅浅蹙起。只觉得原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脑,这会儿好像通了电一样,无数绚烂的烟火在身体里点燃,她很热,越来越热,明知道是面前这个男人带来的,却又下意识地不断抱紧他,想要更多更多。
安静的午夜,急促的呼吸,轻喘交织成动听的声音,本应热情似火继续发展下去的剧本,却突然被一道铃声打破。
林昔:“够了吧,我在外面等很久了。”
裴绎:“……”
-
第二天上午,宣迪从宿醉里苏醒,神智还有些模糊。
她睁开眼睛看了几眼天花板,再看看周围的装修,几秒后确定,这是自己的房间。
宣迪挣扎着坐起来,揉着头,隐约记得昨晚自己在SOS等关靓下班,因为郁闷把在酒吧的存酒都喝完,以及——
好像有谁给她送玫瑰花了。
是谁呢?
宣迪只是有这个印象,但完全记不住了。
是关靓送自己回来的吗?
宣迪发现自己睡了一觉跟断了片似的,好多事都想不起来。
她侧头看了眼闹钟,接着弹簧似的一跃而起。
靠,都十点半了,她已经迟到一个半小时了!
宣迪急忙下床,手忙脚乱地洗漱后冲到客厅,刚要换鞋出门,林昔从房里不慌不忙晃出来,“你老板给你放了半天的假醒酒,不用这么慌。”
宣迪动作一顿:“我老板?”
林昔手端一杯咖啡望着她。
宣迪迟钝了几秒,“你是说,裴绎?”
林昔睨了她一眼在沙发上坐下,“不然是我?”
宣迪:“……”
宣迪站在原地愣了会,有碎片隐隐约约地浮现出来。她想起自己好像在酒吧遇到了裴绎,后来她坐上了裴绎的车,关靓还跟自己说了什么话。
所以——
“是裴绎送我回来的?”
“何止啊。”林昔啧了声,“你还在车里把人家……”
“?”宣迪直觉不太妙,“我怎么了。”
林昔叹了口气,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昨晚他到便利店时看到的一幕,到最后总结一句,“没看出来你那么主动啊,可惜后来裴二公子把窗子关了,之后你们在里面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宣迪腿一软,差点瘫在鞋柜旁。
她半天没说出话,林昔说的那些好像都有了画面,在脑海中慢慢重演。
她的记忆逐渐清晰。
“衣服脱了我看看。”
“逃不出我的掌心。”
“这张脸不让我亲一下可惜了。”
“从来只有我占别人便宜的份。”
宣迪傻了。
她是疯了吗,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喝醉了体内的黑桃D之力就迫不及待全出来撒野了吗?
宣迪窒息了,摸了摸额,丢了魂儿似的往房里走。经过林昔身边时,男人慢悠悠道了句:“不过裴二少爷人品还不错,至少没趁你喝醉就带去酒店开房。”
宣迪停顿了几秒,继续游魂般飘走。
回到卧室关上门,宣迪脑中一片空白。
原本已经无法直视裴绎,自己喝醉又说了这么骚的话,做了这么疯狂的事,这下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了。
自己强吻裴绎的回忆已经慢慢回笼,两人在车里吻到快窒息的画面也一并清晰起来。
宣迪闭了闭眼,手插入头发里,不敢再想下去。
她飞快给关靓打了个电话,却没人接,估计是昨晚回去得太晚,还在补觉。
宣迪不知所措地坐在房里,无法预测被自己弄出来的这个复杂的修罗场最后到底会怎么收场。
她隐隐有种自己已经走到了危险边缘的直觉,也许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裴绎发现真相。
眼下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宣迪锤了锤自己,正烦得不行,裴绎的电话打了过来。
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以前看了会不自觉笑起来的名字,如今的宣迪却颤了颤,不敢接起。
她很怂地按了拒听。
裴绎便发来了微信:「醒了?」
宣迪:「嗯。」
「我和朋友刚好在你家附近谈事,待会过来找你吃饭?」
宣迪看着那行字许久,还是下定决心回了一个:「好。」
逃避不是办法,况且——
就算要逃,她也要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去洗了个澡,冲掉一身酒气,宣迪按照裴绎约的时间来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