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你赶紧转行吧,别浪费了侦探的天赋。】
温婉:【去你的,昨天清如姐打电话说接了一个大制作的剧本,问我有没有兴趣来跟组学习,我怎么会没兴趣!求之不得,结果你知道吗?】
【这是个医疗正剧,主拍摄地就在市一院,傅丛礼的医院,中午我还跟他一起吃饭了,他妈妈给他打电话很生气,之前我不是跟你说看到他跟一女孩子在一起吃饭吗,应该是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
舒瑾:【绝了。】
【你们这缘分绝了,上天都在撮合你们啊。】
这话怎么看怎么好看,温婉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甚至还沾沾自喜,眼睛笑成月牙形:【我也觉得。】
“温婉,过来一下。”一听到声音,温婉立马转过头去应,同时将手机揣到兜里,大步大步走过去。
是副导演找她,说:“我记得清如说你有过独立编剧的经验是吧,这样,你把B组晚上和明天的本子按照上面的要求修改出来给我看看。”
“好。”温婉接过来忙应。
虽温婉才来了一天,但态度端正,是个好学的孩子,一个二个都看在眼里,特别是外形这么亮眼还这么努力的女孩当今社会真找不出来几个。随便去拍个戏,或者当个网红,回报也比做编剧大得多,可人家依然坚持着,说明了是真热爱。
副导演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很是欣赏,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好干。”
温婉抿唇笑:“我会的,谢谢导演。”
这下是真有得忙了,温婉有种上中学时被老师委以重任的感觉,干劲十足,因为她知道这个机会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几个小时过去了。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小雨,一股凉风从微敞着的窗户猛地灌进来,弄得温婉措手不及,抬头来回活动了下快僵硬了的脖子,拿出手机一看,快七点了,怪不得肚子饿了,不能继续吃食堂那个饭了,她给陈清如发了条消息:【姐,我出去买饭了,你想吃什么菜?】
一出了医院周边挺多吃的,温婉随便找了家川菜馆,结果陈清如还没回微信,她只好打个电话过去问,边问边朝服务员说:“一个板栗鸡,一个水煮肉片,打包。”
“好,清如姐,我马上回来了,你要忙完了可以先去食堂等着。”结果电话刚挂又响了,温婉看了一眼备注是大伯娘,立马接起来:“大伯娘。”
电话那头传来温柔关切的声音:“婉婉,吃饭没?”
温婉:“正准备吃,大伯娘吃了吗?”
“快了快了。”宋玉兰话语里带着一丝抱怨:“你啊跟你大姐年轻时候一个模样,一心扑在工作上,就连温曜还没毕业呢,整天也想着创业创业,几个月都不回家吃饭,你爷爷也整天念叨着。”
“再过几天到你爷爷生日了,这个周末回来吃饭吧,你大姐和温曜也必须得回来。”
“好,我一定回来。”温婉好笑道。她虽打小在大伯娘家长大,但其实一年见不了几次,要说多深的感情是没有的,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感激感激。
只要大伯娘回来,温楠和温曜有的,她一定有,他们没有的,她也有。大伯娘是个很厉害的女人,陪着大伯白手起家,东奔西跑,成就温家如今的局面。
“那行,这天气变化无常,该穿衣服穿衣服,别感冒了。”
“嗯,我会的……”
又寒暄了几句,那头还不舍得挂,温婉只得以工作为由挂了电话,拎着菜匆匆去了食堂,看到陈清如早就在等她了。
吃饭间隙,温婉也没闲着,将下午写的稿子给陈清如看,陈清如看了后一顿猛夸后才说哪里哪里有小问题,说得很详细,又教她怎么修改。
温婉一下子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结果忘了吃饭,导演一个电话过来两人赶紧回去,将稿子交上去又是一顿夸。
温婉都不好意思了。
她修改的是B组晚上要拍摄的内容,是一场很激烈的戏份,icu一病人突发死亡,家属不依不饶,撒泼哭闹不止,自己不讲理就算了,还指使着两个半大的孩子一起闹,嚷着你们以后就没妈妈了,爸爸也没了,以后就是没人疼的孤儿了,在一旁全程沉默的十来岁的男孩,突然从兜里掏出刀子捅向面前的医生……
作为编剧,温婉自然想跟进这一场的拍摄,陈清如还怕她刚开始承受不了这个工作量,让她稿子交了就回去休息,她帮忙看着这一场。
温婉拒绝了。
结果这一拍就拍到了凌晨两点,中途一点没闲着,导演不断跟她和演员沟通人物的心理要如何去呈现,什么样的诠释方式更好,或者台词是否可以更精简,温婉心力交瘁,眼看收尾阶段了才彻底放松。
人有三急,她这一急憋了快一个小时,简直了。
温婉实在不想憋了,悄悄退出人群,四下一看,跟着指示牌找卫生间,转了弯,是一个长长深深的走廊,不见尽头,静悄悄的,浓郁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在鼻间,一步一步,落脚再轻,那脚步声都清晰可听,她心里直打鼓,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鬼片里的场景。
腿软,想哭。
好在终于平安无事到了,温婉立马关上门,在狭小的空间里安全感才慢慢回笼,不停的拍着胸脯,安慰自个的小心脏。
出来了后她还轻咳了两声给自己打气,将脑子里那些不好的画面压下去,不要想不要想,洗了手原路折回,结果刚转身,一个庞大的不明物体向她扑来——
“啊啊啊!!!”温婉突然手脚冰凉,身体僵硬,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涌出。脑子里刚压下去的画面再度浮上来。
闻声,傅丛礼疾步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一个肥胖又高大的酒鬼压在一年轻女孩身上,女孩哭得忘乎自我,不断摇头,看似在挣扎,但手脚纹丝不动,看来是沉浸在自个的世界里挣扎。
他上前将男人推开,看清是温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伸手拉了她一把。温婉腿软乏力,扑倒在傅丛礼怀里。
潜意识自己得救了,她立马伸出手紧紧环住傅丛礼的腰身,鼻间传来淡淡的薄荷味,很好闻,她却哭得比刚刚更狠了,委屈得不成样子。
男人被一推直接倒在地上睡了。
傅丛礼一怔,娇软的身躯猝不及防的朝他扑过来,紧紧环住,没有一丝缝隙,那一瞬掌心带火,放在她肩膀上,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哪知道温婉抱得更紧了,眼睛都不睁就呜呜呜哭个不停,他敛眼一看,拧紧了眉,胸前都印上小哭包的口红了,鼻涕和口水也没少。
“温婉。”他沉声一喊。
闻声,温婉哭声一顿,接着又开始了,但慢慢睁开了眼睛,错愕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忘记了哭。
傅丛礼嘴角不自觉的划出一个淡淡的弧度,喉结一个上下滚动,哑声,“还哭?”说得同时将她手扳开。
温婉不情不愿的放开了,眼里泛着水光,直勾勾盯着他看。
“大半夜的不回家干嘛?”他话语里带着一丝轻斥。
温婉眼珠子都舍不得转一下,慢半拍才说:“你干嘛我就干嘛。”
傅丛礼:“……”
随即揉了揉眉心,指了指边上睡得像猪一样的男人,压低声音说:“是病人家属,经常半夜醉酒,别自己吓自己,这世上没鬼,除非你心里有。”
“胆子小就别上这个班,赶紧回去。”
第6章 六见 为什么要被他看见。
人走了。
温婉还没太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刚做了什么?
抱了。
她抱了傅丛礼,那温热的触感这一刻还回味无穷,温婉从来不知道,淡淡的薄荷味原来这么好闻。
她以前最讨厌吃薄荷糖了,因为跟枇杷止咳颗粒一个味道。
不一会儿,陈清如打电话过来了,问她在哪。温婉这才逼着自己把心收回来,赶回去已经收完工了,大半夜的陈清如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便拉着她回酒店挤一晚上。
一日复一日,很充实,主要是累得很充实,日夜颠倒,睡三四个小时是家常便饭,不过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积累了不少人脉,温婉很开心。
唯一不开心的是这几天都没找到机会跟傅丛礼说话,倒见过不少次,或在食堂,或在走廊擦肩过。
他也看见她了,她能确定他在看她,这就是好的开始。
两人总算认识了,不再是陌生人。
到了周末,爷爷生日要回家吃饭,温婉提前两天就给陈清如说了,也给导演请假了,好不容易能睡个觉,还真不想起。
结果一个不小心就睡过去了,再次醒来还是被电话吵醒的,她在枕头边摸了半天才接起,放在耳边后继续眯,电筒里传来温曜不敢抱怨得太明显的声音,“姐,你来了没?昨天不是说好今天来接我的吗?你不会搞忘了吧。”
“这都十点了,我回去又要被我妈揪耳朵了。”
温婉换了个姿势抱着被子,下意识的打了哈欠,眨了眨眼睛,试图睁开。
听到打哈欠的声音,温曜自闭了,要不是对方是他姐,早破口大骂了。这一刻,他却只能弱弱的说:“姐,你还没起啊?”
“算了,我自己打车回去。”谁知道他姐这么不靠谱。
“等等——”温婉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又打了个哈欠说:“我不想开车,你打车过来接我吧。”
电话那头的温曜:“……”
没应答,温婉以为网络不好,又问:“听到没?”
“周末不好打车。”温曜瓮声瓮气的说完,忽然想到什么,话里带着一丝试探的说,“行,我让陆起送我,随便过来接你。”
“行不?”
温婉喉咙发干,正撑着身子起来找水喝,只听清楚了那句我过来接你,便嗯了声说:“那先挂了。”
半个小时后,在楼下与冷风为伴许久的温婉终于等到了温曜,一看到开车的是陆起,当场石化,恶狠狠的瞪了温曜一眼。
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揪温曜手臂上的软肉,疼得温曜眼泪汪汪的求饶,“疼、疼疼啊,亲姐。”
温婉看了眼陆起,收回视线压低声音说:“你还知道疼。”
“我怎么了,我又没做错什么。”温曜委屈巴巴的说:“我当时不是征得你同意才让陆起来接你的吗。”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她又没病,怎么会同意。
温曜朝她嘿嘿一笑,废话不多说,直接放录音。
温婉语塞:“……”
算了,不跟小孩计较。不过陆起这两年倒是成熟了不少,看样子是不会做出以前那种中二的事情了。
温曜的视线一直悄悄的在两人之间流转,见她姐看了陆起一眼,心里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赶紧的,看对眼,火花四溅起来。
没有人比他更想温婉和陆起好了。一个是他姐,一个是他最好的兄弟,要成了该多好啊。
学校里喜欢陆起的人如过江之鲫,就连合作方的那些姐姐一个二个都想追陆起,可他姐偏偏看不上,真是没眼光,怪不得这么多年了还是单身狗,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唉。
可陆起又情根深种,这两年性子越来越寡淡冷漠,惜字如金,一心扑在机器人上,除了提起他姐会有点波动,其他女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看着都不是滋味。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稳稳地停在温家老宅跟前,温曜先下车,再绅士的用手遮挡着顶部,让温婉下来。
陆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定定的看着温婉。
温婉一抬头,有些尴尬。这人看他的眼神太露、骨了。
温曜看了看他姐,又看向陆起,挠了挠后脑勺,邀请道:“陆起,今天我爷爷过生,反正都来了,要不进去吃个饭,晚点我们再一起回去?”
陆起看了眼温曜没说话,再度看向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