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无奈地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几点?”
周瑞终于得逞地笑了:“六点,顶楼餐厅的晚宴。”
四月不耐地敲敲桌子:“我问你吃完饭续摊几点?”
这意思就是不准备和他们一起吃饭了…周瑞瘪瘪嘴:“大概□□点吧。”
想了想他补充道:“在路口那家夜店,比这吵一点,姜蔓姐肯定熟悉。”
四月看向姜蔓,姜蔓点点头表示这里哪家店自己都很熟,四月终于点头应下:“知道了,我会去的。”
周瑞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这才笑嘻嘻地准备离开,他在转身之前突然凑过来:“再多问一句,姐六点要去干嘛?”
四月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周瑞:“看脱衣舞男秀啊。”
姜蔓看着周瑞被这句话打击得委屈巴巴地走了,差点笑出了声,看到四月酒也不喝了,冰淇淋也吃完了,伸手揽住她的肩:“走吗?”
四月拍拍手,从椅子上下来:“走吧,回去睡觉。”
……
四月上了一天的班,又舒舒服服地按摩过,还喝了点小酒,这一天晚上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一觉到天明。
醒来之后去楼下溜达了两圈,和姜蔓一起吃了个午饭,四月甚至悠闲地去度假村纪念品商店转了两圈。
姜蔓不解:“你准备买这玩意送谁?宋嘉阳?”
四月在店里逛了两圈,确认没有可用的东西之后叹口气:“挑一件给周瑞做生日礼物啊,总不能今晚空手去吧。”
姜蔓看着满屋子的烟酒小礼品,摇摇头:“放弃吧,这只适合送父老乡亲。”
四月虽然没对周瑞有多上心,但到底还是觉得带着纪念画册去给周瑞庆生或多或少有点残忍了。
她无奈地退出店:“走吧,还是回头出了园区再给他补送吧。”
姜蔓抱着她的胳膊,笑笑说:“我怎么觉得对于周瑞来说,你能去就已经是礼物了。”
“打住。”四月故作认真地推开她的手:“我和他可没有什么爱恨情仇,我们是纯洁的父子之情。”
姜蔓摇摇头,笑得意味深长:“那你纯洁的父子之情有没有告诉你,你儿子为什么跟宋嘉阳打架?”
四月一顿,像是没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她甚至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周瑞?和宋嘉阳打架?”
她皱起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姜蔓想了想:“你刚进奥佳的那几天吧。”
四月隐约想起某个晚上宋嘉阳来找自己的时候的状态,有些无语地抬腿往前走。
姜蔓自然也知道周瑞对她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所以玩笑也只开到这里就打住,不过她还是有一点想不通:“所以周瑞到底为什么要和宋嘉阳打架?”
“不知道。”四月有些无语地想着这件事,转头看向姜蔓:“男人的快乐,我们不懂。”
……
男人的快乐她们不懂,可是女人的快乐她们懂啊,晚上的时候,姜蔓换上火辣辣的露腰上衣和超低短裤,给林四月扔了露背连衣裙,就一起向着脱衣舞男秀出发。
场馆里的尖叫声就差掀翻屋顶了,姜蔓看着舞台上男人热辣的舞姿和呼之欲出的荷尔蒙,看向四月:“比起你前男友,这个怎么样?”
姜蔓指着的那个男人有着一身健硕的肌肉,满满的男性气息快要溢出来了。
四月居然还真的在脑海里比较了一下她的前男友和台上的这位舞男,良久,四月答道:“差强人意。”
姜蔓刚想感叹一句“那个程延把宝贝都藏在西装里了?”的时候,就听到四月慢悠悠地补充道。
“我是说程延。”
姜蔓把这句话连了起来,笑出了声,她看着女孩的样子,忍不住地揉揉她的脑袋。
好在这场脱衣舞男秀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四月和姜蔓的耳朵十分受不了,她们在外面平静了一下,就慢悠悠地往周瑞的生日宴散步过去。
周瑞他们已经到了,这间pub倒也不乱,只是氛围比昨晚的酒吧热烈了几分。
姜蔓拉着四月在位子上坐下,还不忘对周瑞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周瑞眼巴巴地看向四月,四月挑挑眉,也跟着姜蔓一起,摊摊手,对他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旁边的罗景星不想娇惯周瑞的毛病,把酒水单递给四月:“你们喝点什么?”
四月没有接:“随便。”
罗景星也没再推拒,点了几款适合女孩子喝的酒,就招来服务生,然后还随口问周瑞:“程延和老桑呢,怎么还不来?”
周瑞拿眼睛偷偷去看四月,却发现四月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姜蔓说话,压根没有听到这个名字。
周瑞泄了气:“估计又被那群烦人精缠上了吧。”
“烦人精。”姜蔓闻言来了兴趣,眨了眨眼睛:“谁啊?”
周瑞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就是宁小纯她们几个啊,从昨天开始不知道从哪听到我们会在这里聚会,就一直跟着,甩都甩不掉!”
周瑞继续拿眼睛偷看四月的方向:“我好好地过个生日真的要被气死了啦!”
姜蔓笑得更加意味深长,她拍了拍四月的肩膀:“瞧见没有,这是在跟你解释,你前男友可不是故意…”
姜蔓话音还没落,就瞥见视线的角落有一个身影朝这里走来,她很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程延走到他们的座位前,靠走廊的位置只有四月的身边,他顿了一下,迈开腿坐了过去。
几乎是一瞬间,四月的周围就充满了他的气息——清冷的、狠戾的、却也带着几分勾人的男性味道。
这是重逢以来,他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甚至她的肩膀,动作大点能摩擦到他衣服,裸露的手臂皮肤激起一阵颤栗。
服务生送来他们的酒,程延伸手,拿了一杯度数最低的想要放在四月的面前,但是手还没碰到酒杯,四月的手就已经与他错开,拿走了一杯Maitini。
在对面目睹一切的桑梓淇轻笑一声,无奈摇头。
其实久别重逢也没什么好聊的,而且程延面无表情,罗景星光顾着看戏,周瑞一副只想胡搅蛮缠的样子,桑梓淇只能举起酒杯,碰碰桌角,对四月说:“好久不见。”
四月弯了唇角:“上周刚见过。”
这下连桑梓淇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这一桌凝重的气氛。
好在身后还有一桌跟来的尾巴,那几个烦人精坐在他们的后面一桌,那个宁小纯还时不时地拿眼睛去瞄程延。
只是程延毫不在意,他只微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那个宁小纯终于在身后姐妹的起哄声中,举着酒杯走过来了,她在程延的面前站住,一脸羞涩。“卧槽卧槽卧了个大槽!”姜蔓激动地不停拿胳膊戳四月:“她想干嘛?”
四月微微皱眉,抬起头去看那个宁小纯,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看到四月想到昨天的不愉快还能露出这样虚伪善意的微笑。
宁小纯笑意盈盈地端着酒,一只手踌躇地捏着裙摆,问面前的男人:“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嘛?”
程延的眼皮都没抬,也不答话,好像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是在和他说话一样。
桑梓淇推推眼镜,噙着笑意:“看来我们的程延哥哥并不想喝你请的酒。”
宁小纯有点难堪,但是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变脸的速度让四月看了都有趣。
宁小纯把酒杯放下,她局促地站在那里,最终像是鼓足了勇气,问程延:“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程延偏过头,拿眼睛去看他身边的那个女孩——那个昨天在洗手间羞辱了自己的女孩。
她看到程延下意识地、小心翼翼地看向那个女孩,好像生怕她误会什么。
像是一种本能。
一种家养动物才会有的本能。
在看到女孩冷漠地、并不在意的神情之后,他的唇角都变得僵硬。
他把头转回来,看着还没离开的自己,轻轻启唇,吐出几个字。
“离我远点。”
在宁小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抬起了眼睛,那是一种宁小纯从未见过的眼神,在看到那个眼神之后,宁小纯开始不敢怀疑他杀过人的传言是否是真的。
“还有你要记住——”
程延交叉着手指,他甚至没有起身,但是已经让宁小纯吓得一个寒颤。
他微微牵动着唇角,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如果学不会好好说话,舌头可以割掉。”
第18章 、四月十七
如果学不会说话的话, 舌头可以割掉。
只一句话,但是他的眼里像一座千年的冰窖,看她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 好像真的有冰冷的刀锋在靠近她的身体,宁小纯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几乎是一瞬间反应过来了, 程延一定知道她们在背后说了些什么了,她想起别人对他的描述和传闻, 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她突然有一种继续站在这里说话, 会真的被面前的男人弄死的感觉,她回到自己的座位的时候, 脚步都仿佛虚浮着,身边的小姐妹都好奇地围过来,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寿星周瑞目睹了一切, 甚至连宁小纯身体的颤抖都看清楚了, 他摇摇头:“程哥你小心把人家吓出病来。”
姜蔓靠在角落里美滋滋地看完了这场戏, 幸灾乐祸道:“真吓死了这世界上还少了几只麻雀呢。”
被宁小纯的精彩表演缓冲了一下,桌上的氛围便没有那么让人不自在,周瑞搓搓手, 按住桌面:“我们来玩游戏吧。”
他摆出寿星的架子:“都不准不玩,也不准找借口。”
姜蔓看向四月,四月有点无聊地抬起眼皮,不置可否:“玩什么?”
周瑞在桌上看了一圈,按住了最原始的道具:“骰子!就骰子!”
周瑞皱眉想想, 计上心来:“玩点简单粗暴的!每人五个骰子, 摇到1最多的人可以随便挑一个人回答问题。”
这规则实在简单,就是变相地真心话大冒险,四月看着面前的骰盅, 正面朝上,把五个骰子扔进去,随手摇了摇,倒扣在桌面上。
一打开,居然是4个1一个3。
周瑞把脑袋凑来:“卧槽姐你这是什么运气啊,幸好我没跟你玩吹牛。”
姜蔓把他的脑袋推开:“搞快点,你的呢?”
“别急啊。”周瑞一阵乱摇,把骰子倒扣在桌面上,打开。
一个红心1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