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重要了,林四月并不在意他在想什么。
她往前逼近了一步,脚尖抵住了他,亮晶晶地缀着钻石的高跟鞋抵着乌黑蹭亮的皮鞋,突然带着股难以言说的欲。
四月歪了歪头,她的红唇贴近他的下巴,眼里带着不怀好意,却让人忍不住地沉溺。
她的手从他的胸膛往下滑,划过西装的表面,落在了他的口袋里。
她好好地欣赏了一番程延僵硬的神色,然后摊开手心里摸到的夹心软糖。
最后挑衅地对他笑笑。
“运气好好啊——”
她明明满是笑意,明明眼里带着勾引,眸色却又深得让人看不清。
“是我喜欢的草莓味。”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了,摩拳擦掌。
明天加更,上肉菜。
第23章 、四月二二
什么东西是草莓味的呢?
是她最喜欢但是他们以前总是舍不得买的进口软糖, 是她吃完草莓之后酸酸甜甜的吻,又或者是,那些个疯狂又悸动的夜晚。
程延看向她的目光平静而温柔, 仿佛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地靠近,只是他的眸光清明, 洞悉一切。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轻声说道:“迎宾在那里, 我带你去。”
在四月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挪动步子, 纤细的手腕在他的手心里,柔软滑腻的皮肤触感一如从前。
他们并排往前走着,他一身漆黑的西装, 他牵着手的女孩穿着雪白的礼服, 仿佛下一对结婚的就是他们。
如果忽略男孩下沉的嘴角, 和女孩略带讽刺的笑意。
程延带她走到门口,那里铺满了鲜花,来来往往的宾客充满和善又祝福的笑容。
他停下脚步, 松开了手:“去吧。”
四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揉了揉手腕,神色冰凉,往迎宾台走去。
……
婚礼的宴席总是免不了喝酒, 好在晚宴用的是葡萄酒, 顾云起早就准备好了,给冉祈的杯子里全都换上的是看上去一模一样的葡萄汁。
几个伴娘也因此幸免于难,林四月端着杯以假乱真的葡萄汁跟着冉祈走完那么多桌子感觉自己跑了个马拉松。
新郎和伴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宾客精着呢,尤其是年轻一辈的,直接让顾云起喝他们桌上备着的酒,几个伴郎轮流上阵帮顾云起顶包。
宴席差不多散去的时候,顾云起无事一身轻,但是四个伴郎倒了两个,剩下两个半死不活。
四月唯一认识的李卓然是清醒的那一个,他和四月搭了把手,将已经阵亡的其中一个扶回酒店。
男人很重,但是李卓然将大部分的重量放在了自己身上,四月主要就帮他拿拿手机开开电梯门。
今晚开的房间都已经不在四月的那一层,四月在前台开了两间房,把其中一张门卡递给李卓然,然后拿着另外一张门卡叹口气,看着沙发上瘫成泥的人:“走吧。”
李卓然屏住气,努力地把他拖起来,拽进了电梯里。
那个醉鬼进了电梯门都不老实,还在电梯里晃来晃去,吓得四月紧紧地抓住栏杆。
李卓然见状无奈:“我会拉住他。”
四月摇摇头:“不行,我的小命容不得他这般作践。”
李卓然溢起一个标准的花蝴蝶笑容,弯了唇角。
电梯门开了,四月拿着房卡找到门牌号,刷卡门,任由李卓然背着他横冲直撞地冲进卧室,扔在了床上。
李卓然有些犯难:“我都不知道这人认识谁,隔壁林夕庭好歹还有个初中同学的伴娘,这货,这大晚上的,谁来照顾他啊?”
四月将手里的房卡放下,按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她抬起眼睛笑笑,饶是李卓然见惯了风花雪月,也被她这个笑容花了眼。
只是面前的女人朝他歪了歪头,说道。
“祝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再见。”
……
其实虽然举着一杯葡萄汁招摇过市,但是四月还是喝了酒的,在主桌上吃饭的时候,多多少少被敬了一点。
量不多,但是是能闻到酒气的那种。
四月坐着电梯下楼,去前台拿自己的行李箱。
之前从苏州过来的时候,行李被一起放在了前台,下午补觉的时候行李箱也没拿上来。
前台很客气,把行李箱的标签拆掉,递给林四月签字,然后还询问她需不需要醒酒汤。
四月一晚上都没有好好吃饭,拿了餐点单,点了一些宵夜。
上了楼她就卸了妆进去洗澡,酒店厨房做好了餐点,服务生在门口按了半天铃都没有人来开门。
那边电梯的门打开,程延面无表情地走出来,眼神下意识地飘的方向,门口站着推着小餐车的服务生。
他走过去,声音低沉:“怎么了?”
服务生摸摸头,刚想给对讲机里说话的动作顿住:“您认识这里的住客嘛?她叫了餐食,但是按了铃没人开门…”
服务生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您能联系到里面的客人吗?”
程延一顿,他眉眼里都染上了几分涩意。
良久,他轻声说道:“……不能。”
他连林四月的电话都没有,就算有,林四月也不会接的。
他给面前的服务生都整无语了。
服务生看向他的眼神很明显:你连电话都没有来凑什么热闹你是不是变态啊你?!
程延顿了顿,摸出手机,想问周瑞有没有四月的电话,正在僵持着,面前的门就打开了。
四月披散着头发,素这一张小脸,脸上满是热腾腾的红晕,连眼里都是水汽。
她擦着头发,手里栗色发丝在洗过之后颜色变得不那么明显,黑漆漆的一片被她握在手里,衬得她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臂皮肤雪白细嫩。
她看着面前的餐车,和餐车旁的程延,红唇轻启:“送餐啊?”
微微侧过了身,让服务生进来。
程延看向她的眼睛,那里雾气横生,她洗完澡加重了几分晕眩。
一下子,程延突然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也是那个餐。
服务生替她摆好盘,还附赠一个礼貌的微笑,就推着车子离开,看到刚刚那个变态的男人还站在小姐姐的房间门口,警惕地瞄了瞄他。
四月看出来他心中所想,失笑:“我们认识的,谢谢。”
服务生这才推着餐车离开。
只是离开的时候他难免回头多看了门口的男人一眼,再回顾了一下他的行为举止。
——知道小姐姐的房间号,说是认识却没有联系方式,深更半夜的长相英俊的男人。
服务生摇摇头,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做了这一行了呢,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不好吗?
……
四月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服务生离去前的眼神,看向程延:“你猜他在想什么?”
程延没有答话,他看着四月点的东西,耷拉着眼皮,答非所问:“晚上吃太多会积食。”
“——关你什么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面前的女人打断,她一点一点地擦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说着。
“我是积食还是饿肚子,还是点来看着,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她歪着头,好整以暇:“程延,你是不是特别爱管前女友们的闲事?”
程延看着她,他抬了眼皮,却没有辩解,良久,他再次答非所问:“我只有你一个前女友。”
所以,没有“们”。
林四月看了他许久,明明酒意已经散得差不多,她却仍然还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大脑。
她的身体靠着冰凉的门板,门外走廊的风窜进她的衣领,冻得人心头发凉。
她抬起眼,看向面前的男人:“既然你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
她歪着头,眉眼愈发地讽刺:“刚好…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
程延没有问她想问什么,他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步,像在刚刚的晚宴里,他们贴得那般近。
他将她抵在门上,看向她的目光明明很平静,却又像是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破釜沉舟。
他开口。
“林四月,你上次说,如果我再靠近你,你不会放过我。”
他环住她的腰,将她带离房间的门板,“咔哒”,关上了门。
像是明知道前面是深渊,他还是一脚踏进来了。
四月靠着身后的墙,周身被他的气息笼罩,她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游刃有余地弯了弯唇角。
她笑起来:“我说我要放你一马,看来你并不想要。”
她的手在他的腰间打转,轻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呢?”
四月歪着头,一副善良无害的的样子,唇间却吐着不那么温和的话语。
“想要靠近我,再一次让我对你死心塌地,变成一件商品,一个廉价的劳动力,或者你的筹码?”
她不去看程延的脸色,靠在程延的耳边,明明说出的话温柔而缱绻,却像在布局一次精心谋划的陷阱。
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