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没有缺点,无论在哪些方面。
文理不偏科,体育也是他的强项。
他曾经的梦想是踢足球。
甚至还总吊儿郎当的和江苑说:“国足没希望,还是得靠他来拯救。”
他在江苑这儿没个正形,说话也总是这副玩笑做派。
但江苑知道,吊儿郎当的贺轻舟,无论做什么,都是认真的。
他的成功也不全是因为天赋。
但那些人,好像总是因为他的天赋,而忽略了他的努力。
最起码,在他把整颗心都放在江苑这儿时。
人人都在背地里嘲讽他。
说他恋爱脑,肤浅,看人只看脸。被个私生女耍的团团转。
江苑有时候也会想,以往总是站在金字塔顶的天之骄子,生平所承受过的,最具有侮辱性的话,好像都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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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在放熊出没,宋邵安坐了一会,原是想和江苑说会话的。
但她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是微弱的。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便告诉她,自己今天下午的飞机。
待会要去取证,可能中午就得离开。
江苑点了点头,也没说多余的话。
宋邵安垂下眸子,喝了口她给自己泡的茶。
说不难过是假的。
换做任何一个人,被自己爱慕的人这样对待,纵然钢铁心脏也会一点一点被腐蚀。
离开前,他看到她放在柜子上,忘了收进去的药。
治疗抑郁症的药。
声音卡在喉咙,好半天才问出来:“你的病,好些了吗?”
注意到他的视线,江苑也往那边看了一眼。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好多了。”
他点头:“那就好。”
开门出去,他在门外站了一会,也没有急着立刻离开。
眼眸抬起,却分明看到不远处的那间屋子,隔光窗帘拉的严实。
他不确定贺轻舟还在不在里面。
也不清楚昨天晚上,他说完那些话以后,贺轻舟又发生了些什么。
不是没有后悔过,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那么直白的全盘托出。
没有任何弱点的恶龙,唯一的软肋,只剩下江苑了。
是软肋,也是致命伤。
那些天少了贺轻舟的烦扰,倒是清净许多。
老奶奶身体状况不行,一点小病小灾都得在医院待挺长时间。
这些天没看见贺轻舟,便问江苑:“那个生不了孩子的男娃娃呢?”
江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话里指的是贺轻舟。
替她把药水换了:“应该回老家了。”
“老家?”
江苑笑笑:“北城。”
老奶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北城好啊,北城都是有钱人。”
江苑不置可否,也没在这里多留。
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虽然贺轻舟不在她眼前出现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存在感。
每天送到科室的餐点,一应俱全,甚至连其他同事的份都准备好了。
留的是她的名字和电话,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但江苑莫名的,就是知道。
东西是贺轻舟点的。
几个同事倒是吃的挺开心,说和大美女当同事就是好。
都不用操心每天吃什么了。
江苑也只是礼貌的笑笑,并未多说什么。
她没吃,自己下楼买了碗牛肉面。
直觉告诉她,贺轻舟在躲着她,至于为什么躲着,她不清楚,也没打算去弄清楚。
如果能让他知难而退,那肯定是最好的。
她不想让他看到哪怕一丁点的希望。
除了她早就放下,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她不希望再因为自己,而让他受到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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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御再见到贺轻舟的时候,是在一个月后,某场酒局上。
这种重要场合,原本该是他哥来的。
但苏父觉得苏御和贺轻舟相熟一些的,虽然他是个草包,但由他去,成功的几率总会更大一点。
一个月没见,贺轻舟瘦了不少。
下颚线都比从前更凌厉了些。
眼眸清清淡淡一抹微弱的光,整个人其实没有太多的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莫名有种颓丧感。
一杯烈酒下肚,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再次仰头时,把杯子里的冰块也全倒进嘴里,咬碎了咽下去。
旁人殷勤的给他倒了杯酒:“看来贺二少近来火气挺大啊。”
酒倒完了,他笑的挺暧昧,压低了声音问:“给你来个女模特泄泄火?”
贺轻舟垂眸瞧他,没给回应。
那人像是能看懂他的意思一般,笑意更浓:“我懂,贺二少年少气盛的,一个确实不太够,双飞才刺激。”
贺轻舟低笑一声,把手里的酒一滴不漏全还给了他。
被浇了一头酒的男人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得贺二少不高兴。
那个人最后被保安驱赶出去。
苏御瞧见了,好奇坐过来,问贺轻舟:“这怎么回事,人怎么还走了?”
贺轻舟低笑一声:“双飞去了。”
只是那笑太过浅显,只浮于表面。
深邃的眼底却是死寂一片。
苏御瞧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怪不好受。
贺轻舟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表达情绪的方式很简单,少有藏着掖着的时候。
所以别人才会觉得他脾气不好。
但这些明面上能瞧见的情绪都算不了什么。
眼下这种,面上相安无事,内里却跟被蛀空的木头一般,才是最可怕的。
他是在和自己较着劲,和自己过不去。
“舟哥,是江苑和你说了些什么吗?”苏御知道前阵子贺轻舟去找江苑的事,也知道,他现在的反常肯定也和江苑有关。
贺轻舟倒酒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于是全洒了。
顺着方几流到裤子上。
他却好像没什么感觉。
眸色沉,瞧着大屏幕。
不知道是谁点了首挺欢快的歌,MV里,是某部动漫的剪辑。
贺轻舟突然笑了一下,他看着苏御,声音嘶哑的问他:“遇到我,其实才是江苑人生最大的不幸吧。”
第三十八章 (二更)
果然和江苑有关。
“怎么会。”苏御说,“你对她够好了。”
贺轻舟仿佛再听不进去任何的话,失魂落魄的低喃:“三年,怎么就能发生那么多事呢。”
是不看他的表情,只听声音,也能察觉到的痛苦。
仿佛有人拿着锤子在往他心上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