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说过。孟婵那时候和傅南璟说,以前每年过年,都很羡慕别的孩子可以有仙女棒,但是爸爸怕她烧着手,一直不让她玩。所以她每年都跑去找傅嵊,因为傅嵊会给她偷偷藏两只。
傅南璟想到孟婵那时说的,搂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得收紧,在她耳边低声说:“孟婵,以后每年我都给你买仙女棒好不好?”
孟婵感动得有些想哭,她嗯一声,更紧地抱住傅南璟,把脸埋在他怀里。
傅南璟却抬起她的脸,很慎重地看着她,“那我们约定,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看到仙女棒就要开心起来,好不好?”
孟婵看着傅南璟,不由得笑,她伸出小拇指,“要不要拉钩?”
傅南璟看她一眼,随后也笑了,伸手和她拉钩,“那再加一条,如果你以后生我的气,看到仙女棒也要原谅我。”
孟婵笑,“傅南璟,你怎么还趁机讲条件啊。”
她翻身扑到傅南璟身上吻他。
结果下一秒就被傅南璟压倒,他顺势将被子拉上来盖住他们,两人在被子里缠缠绵绵地亲吻。
第38章 “孟婵,别跟我吵架。”……
大年初一的早晨, 天刚蒙蒙亮,傅南璟就出了门。
冬天的早晨晨雾很重,寒风凛冽, 霜风像刀子割在脸上。
傅南璟早起出门,到村口去买香烛和元宝。乡下人都起得很早,这个点村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出来买香烛元宝好祭拜祖先。
傅南璟买了一些,有好奇心重的村民没有见过他, 就问:“小伙子, 你是哪家的呀?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不需要傅南璟回答,那卖香烛元宝的大婶已经帮他说了,“是小婵丫头的男朋友吧, 昨儿我看着他们一起回来的。”
“呀?是孟家的小婵丫头吗?好多年没见, 都带男朋友回来了。”
那卖元宝的大婶两手揣着兜, 说:“不小了, 一晃都二十七八年了。”她咦了一声,想到什么,抬头问正在给她付钱的傅南璟,“不对哟,小伙子, 你和小婵怕是都结婚了吧?都二十七八了哩。”
傅南璟递一张一百元的钞票给她,终于嗯了声, 算是回应。
有人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私下和邻居悄悄咬耳朵,“看不出小婵丫头这么好命,找了个这么英俊的老公。”
有人说:“可不止英俊呢,听说昨天回来的时候开一辆奔驰轿车, 好几百万呢,还是京牌的。”
“人比人可真比不得,想起我家那不上进的女婿可真愁得慌。”
傅南璟付完钱就拎上东西走了,回村子的时候,看到有老人扛着冰糖葫芦要到村口去买,他顺便给孟婵买了一根。
回到家时,徐美珍已经起了,坐在屋檐下看一看村子里的冬天清晨。
傅南璟走进院子,看到徐美珍坐在屋檐下,不由得担心,“妈,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走过去,把香烛元宝放到墙边,扶徐美珍进屋,“天冷,您到屋里坐吧。”
徐美珍笑了笑,说:“年纪大了,早晨醒得早。”
又问:“你去买香烛元宝了?”
“嗯。”傅南璟扶徐美珍坐到沙发上,说:“您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祭拜祖先吗,我趁早去买了些香烛鞭炮回来。”
徐美珍心中忽然一阵感动,她忍不住拉住傅南璟的手,拍拍他手背,看着他说:“小傅,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和小婵不知道有多狼狈。”
“妈,您别这样说。我和小婵是一体的,为我们这个家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徐美珍点点头,她眼睛有些酸涩,无言地拍拍傅南璟的手,“小傅,你去叫小婵起床,咱们早点去祭拜祖先。”
“好。”
傅南璟回到卧室时,孟婵还在睡。被子拉到下巴下面,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蛋。
她像是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眉心微微蹙着。
傅南璟坐到床边,看着孟婵仍然睡着,有些舍不得叫醒她。
他伸手,很温柔地帮孟婵抚平眉心。孟婵睡得不沉,眼皮颤了颤,跟着就醒了。
她睁开眼睛,望着傅南璟的眼神像一只刚刚睡醒迷路的小鹿。
傅南璟的手温柔地抚过孟婵的眼角,看着她,轻声问:“做噩梦了?”
孟婵摇摇头,“是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们吵架,吵得好凶。”
她一边说一边拉下傅南璟抚在她眼角的手,握在手里才发现傅南璟的手冻得刺骨。
傅南璟不想冻着孟婵,抽回手,“别碰,凉得很。”
孟婵不管,把傅南璟的手拉回来,双手握住,“正好,我的手烫得很,给我凉凉。”
傅南璟深深凝视她,看着孟婵给他暖手,心中不由得升上一阵温暖。他俯下身,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两个人厮磨一会儿,孟婵才起身去浴室洗漱。
傅南璟把被子和床单整理好,之后才起身跟去浴室,在门口等着孟婵洗漱。
看她洗脸,忽然想到她刚刚说梦到他们吵架,不由得问,“你刚刚说梦到我们吵架,吵什么了?”
孟婵把脸打湿,把洗面奶挤到手心,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吵架了。好奇怪。”
傅南璟看着孟婵,沉默了会儿,忽然问:“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孟婵笑,她低头冲脸上的洗面奶泡泡,说:“有可能。”
洗干净脸,她拿毛巾擦干脸上水分。准备从浴室出来时,被傅南璟拦腰搂住。
孟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听见傅南璟在她耳边很低的声音说:“孟婵,别跟我吵架。”
孟婵一愣,随后又不由得笑,她抬起头来,两手掌住傅南璟的脸,笑道:“做梦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傅南璟深深看着她,仿佛一点也不高兴。
孟婵看傅南璟一会儿,跟着又忍不住笑,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的样子,妥协道:“好了好了,大不了我发誓,以后我们有话好好说,绝不吵架。”
傅南璟拉下孟婵发誓的手,“你记住就好了,发什么誓。”
跟着拉住孟婵回房间,“换衣服吧,妈妈在外面等着。”
孟婵从小就没有见过爷爷奶奶,据妈妈说,爷爷奶奶在爸爸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爸爸是吃百家饭长大。
而外公外婆也在孟婵两三岁的时候相继去世了,过了不久,爸爸转业到B市,把她和妈妈一起接过去,之后就很少再回来。
因为爷爷奶奶只有爸爸一个孩子,外公外婆倒是除了妈妈,还有两个儿子,但孟婵那两位舅舅亲情淡薄,早就不管妈妈。所以当长辈们去世以后,妈妈就只有爸爸了。
孟婵从小就知道,他们家和别人家不太一样。他们家几乎没有什么亲戚,她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所以她一直把大院的朋友们看得很重要。总觉得那是童年的珍贵记忆。
他们家也很少回老家祭拜。
一来是因为爸爸工作一直很忙,二来是因为爸爸说,没有什么好祭拜的。
孟婵起初不理解,直到有一天妈妈和她说:“你爷爷奶奶对你爸爸不算负责,从生下来就把他给别人养,他们只喜欢大儿子。可惜大儿子长到五岁又夭折,之后你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又相继去世。你爸从小在村子里是吃百家饭长大,十几岁的时候还来我们家讨过饭,我和你爸爸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去祭拜长辈的路上,孟婵一路扶着妈妈。妈妈这时候才同她讲起一些往事,“你出生的时候,你爸还在部队,那时候真是难。我一个人带着你,你外公外婆自幼不疼我,见你又是个女孩儿,更加不肯搭把手帮帮我。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到两岁多,他们从来没有抱过你一下。”
徐美珍从前怨恨过父母,但到了今天,再多的怨恨都已经释然,反而平静了。
“后来你爸终于回来,当天夜里就把我们娘俩接走,从那以后,就只在你外公外婆过世的时候回来过一趟,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孟婵听妈妈讲到这些,不由得停下来,她不懂,“那我们为什么要去祭拜他们?我不去了!”
她恨上来,转头就想走。
徐美珍拉住她,说:“来了来了,去看一眼吧。”
她如今经历了这许多,已经快要走到人生的尽头,对往事反而释怀了。
只怕今年不去,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孟婵拗不过妈妈,也不忍惹妈妈难过,只能跟着去。但她从头到尾冷着脸,没有下跪,没有磕头。她也不需要记住这个地方,因为以后不会来。
在两处祭拜之后,孟婵扶着妈妈回家。
徐美珍做完该做的,心情反而放松。回到家里,还有心情去和邻居聊聊家常。
反观孟婵,实在高兴不起来。她坐在屋檐下的矮凳子上,杵着脸生闷气。
傅南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根糖葫芦,递到孟婵面前的时候,她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来看向傅南璟。
傅南璟晃晃手里的糖葫芦,笑,“要不要吃?”
孟婵一把夺过来,“当然要。”
她剥开糖葫芦外面那层白色的糖纸,单独吃掉它。吃完那层白色糖纸,才轻轻抿了一口红彤彤的山楂糖葫芦。
傅南璟看孟婵吃得专心,眼里不由得浮上笑意,看她好一会儿,舍不得挪开视线。
直到孟婵拉他的手,“你别老看着我,坐啊。”
傅南璟笑,这才坐到孟婵旁边的凳子上,顺势反握住孟婵的手。
他侧头看她,“还生气吗?”
孟婵道:“当然生气。我以后永远不会再去祭拜他们。”
傅南璟笑,温柔地摸摸她脑袋,“好,听你的。”
孟婵这才转过头看傅南璟,两人目光对上。孟婵能从傅南璟的眼睛里看到她的倒映。
有一句话孟婵没有说。她的确还在生气,但她心中也有说不出的甜蜜和幸福。
这串糖葫芦抚平了她的难过,令她在这个寒冬的早晨感受到更多甜蜜和满足。
她忍不住伸手挽住傅南璟的手臂,把脑袋枕在傅南璟肩膀上。
两人在屋檐下静静坐着,谁都没有说话,但两人心中都感受到平静的幸福。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傅南璟到外面去接电话。孟婵陪着妈妈坐在沙发上聊天。她这两天一直看妈妈在织小孩毛衣,终于忍不住问:“妈妈,你是不是真的很希望我和傅南璟早点有个孩子?”
徐美珍摇摇头,“我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不着急,我先织着,等你们什么时候想要了再说。”
孟婵把头枕在妈妈肩膀上,她看着妈妈手里的小毛衣,脑海中浮现出傅南璟英俊的脸,有些担心,“生的小孩肯定没有他爸爸好看。”
徐美珍笑,“谁说的。你和小傅光论外貌,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你们俩这么好基因,生下来的小孩怎么可能差,一定也是好看得不得了。”
孟婵笑,她拿起妈妈已经织好的一件小毛衣,忽然有些爱不释手。
仿佛已经看到她和傅南璟的宝宝。
没一会儿,傅南璟接完电话回来。徐美珍忽然说:“小傅,明天你和小婵就走吧。带小婵回你家乡,也去看看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