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点点头。
说起来,邬淮清算是个南北混合体。
怪不得智商这么高。
中午的太阳很大,祝矜戴着墨镜,把车子一路向前开着,明明是送邬淮清回家,她却莫名紧张起来,手心里都浸出了一层细汗。
车上放的是一首日本乐队的歌,《S》,很好听。
她跟着哼起来。
二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拖了四十分钟才到。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在惧怕什么。
到了邬淮清家小区门口的时候,祝矜停下车,转头看他说:“你要不要走进去,我就不进了,里边看起来不好调头。”
“行。”邬淮清知道她在找借口。
祝矜隔着车窗往小区里看。
邬淮清正在解安全带,看到她的模样,忍不住逗她:“要不要跟我进来,我带你逛一逛?”
祝矜连忙摇头。
这个小区是国内很有名的一家地产公司建的,但开发时间较早,现在从外边看去,已经有些旧了。
对面是一个公园,人工湖的水面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旁边有卖菠萝和桃子的推车,削好皮黄澄澄的菠萝,配着头顶的绿色鲜艳又明亮。
邬淮清解开了安全带,要下车的时候,他忽然动作一顿,然后转过身子,猝不及防地吻上祝矜的唇。
阳光热烈地照着他们,祝矜耳垂上戴着珐琅材质的火炬耳环,在光下热腾腾又艳丽,不住地摇晃着。
晃进邬淮清的眼底,直至心底。
他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轻巧地拨开她的上衣。她今天穿的是分体式的裙子,更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在她腰间温柔地抚弄着,唇上的力道却霸道又暴烈。
这段时间,他忙着矿产公司的事儿,还有季家的事儿,两个人的见面时间急剧缩减。
祝矜的后脑勺被他另一只手牵制着,她主动地仰起头,配合地回吻着他。
车内空调的风持续吹着,可热意仍旧从后颈处氤氲开来,化为不流动的固液混合物,在两人之间凝滞胶着,就像夏日将化未化的巧克力。
空气中缠绕着两人的轻喘声。
许久之后。
邬淮清从她唇上离开,他的眼底带着明显的欲色,食指还轻轻蹭了蹭她的唇角。
动作自然又浪荡。
祝矜半靠在椅背上,斜睨着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眼看他,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轻轻扇动,勾着人心。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语调却分外不正经:“浓宝儿,我发现在家门口,比在山里,还要刺激。”
祝矜嗔他一眼,推了推他,说:“快下车吧。”
邬淮清轻笑一声,正要下车,又被一把拉住。
“怎么,舍不得我?”他回过头,一张帅气的脸此刻带着暧昧的色彩。
祝矜从旁边抽了一张湿巾,然后在他唇角一擦,洁白的纸巾上立刻多了一道红印。
“口红,你就这样回去见阿姨?”她轻笑。
“那有什么问题,女朋友吻的,正经关系。”他轻松又坦荡地说道。
祝矜不接话,仔细地帮他把刚刚蹭到的印子擦干净,直到看不出一点儿痕迹。
邬淮清忽然低下头,捉弄一般,又放肆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你……”祝矜被他的动作给起住,蹙起眉,说,“我刚擦好的。”
他不理会,浅笑着开口:“祝浓浓,今儿你不跟我进去,是我的问题,不过以后,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进去的。”
他的话题转变得太快,祝矜不接他的话茬儿,在他脸上看了两遍,确定他没有蹭到新的口红后,于是推了推他,催促道:“快下车吧,热死了。”
这次,邬淮清下了车。
邬家住在小区前边的复式楼里,一户两层。
大多时间,家里只有骆梧和阿姨在。
骆梧喜欢插花,也喜欢养花,花房里总是一派葳蕤明丽的景象。
邬淮清输入了自己的指纹,随后推门进去。
骆梧正站在钢琴旁的花架上,给花洒水。
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裙子,头发在后边挽了个髻,整个人站在阳光下,背影很温柔。
听到声音,她转过头,看到是邬淮清,招了招手,说道:“回来了。”
“嗯。”
邬淮清换好拖鞋,走到钢琴旁边,花瓶里的花是野百合。
他问:“阿姨呢?”
“我给她放了一天的假。”
“那您吃饭没呢?”
骆梧轻轻拨弄着野百合,浅笑道:“这都几点了,你妈妈又不是不懂饱饿的三岁小孩儿。”
说完,她手指从花间离开,来到沙发上坐下。
她抬头看向邬淮清,直奔主题地问道:“骆洛你打算怎么办?”
邬淮清没做声,他知道骆梧今天找他来,一定是有事儿。
他漫不经心地走到茶柜前,从里边挑了一罐大红袍。
特供的,他那儿也有同样的一罐,是南边一个商人送的,看来两头都没忘讨好。
“嗯?”见他不做声,骆梧皱着眉,看不惯他这副散漫的模样。
邬淮清取了点儿茶叶,准备沏茶。
“她能怎样?”他反问。
骆梧忽然笑了,看着他,说道:“你现在是什么态度,我听说她前一阵儿留在国内,你帮的她?”
水在烧,邬淮清从果盘里拿起一颗杏核,剥开取出里边的仁儿,放到骆梧的手心。
“我没帮她,我帮的是别人。”
“宁家那个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冷声说,“你做事情能瞒得过你爸爸,瞒不过我。”
她意有所指地说道,邬淮清转头迎上她的目光,不知道骆梧对于其他事情,又是知道几分。
不过他向来清楚,他妈妈不是好惹的。
虽然她只顶了个慈善基金会主席的名头,看起来和其他只懂享受的贵太太们,没有什么区别。
但骆梧是骆家的女儿,又是外公亲手带大的,城府怎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很多事情,邬淮清压根儿就没打算瞒她。
“他爸爸妈妈不可能同意他和那女孩儿在一起的,你要是真的帮你朋友,就提早帮他了结了心思。”
“不该有的心思,谁都不该有。”最后一句话,她重重地说道。
“好。”邬淮清点点头,眼睫微垂。
骆梧转了转中指上的翡翠戒指,忽然沉下声音,冷笑着问:“那女孩儿就算了,待在国外不要让她回来就好了,你知道你还有个弟弟吗?”
邬淮清剥杏仁的动作忽然一顿,说道:“您调查错了吧,她现在甚至还在跳舞,那几年怎么可能生了两个?”
“不信你自己再去查查。”
邬淮清把剥好的杏仁放在盘子里,没做声,面上仍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像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骆梧看不惯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她自己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甚至想亲手把邬深和骆桐这对贱人给杀了。
她嘲道:“你是想以后把你的东西,都分给他一半,然后让他们四个人骑到我们头上?”
“哪儿能呢?”
“他不该活着。”骆梧面不改色地说道。
邬淮清淡笑着,又喂给她一颗杏仁:“您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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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淮清接到祝羲泽电话时,正在翻手机里他和祝矜的合照。
“我这次去南京,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想听不?”电话那头的祝羲泽刚吃完饭,正在秦淮河边。
“说。”
“你起码得表现得有点儿兴趣吧。”
“想要什么好处?”
“这就见外了哈,我妹妹现在压在你手上,我哪儿敢跟你要什么好处?”
邬淮清轻笑,“你搞反了,现在应该是我巴结你才对。”
“呦,还挺自知之明的。”祝羲泽在电话那头也笑起来,说道,“我发现季铮祥和你小姨认识,关系貌似还不错。”
“季铮祥?”
“嗯。”
邬淮清没说话,祝羲泽只听到他一声接着一声食指敲在桌面上的声音,知道他是想事情时习惯性这样做。
半晌,邬淮清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
“好,到时候我和浓浓还有你,咱三个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