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郁觉得,他今天不辞辛苦跑来给安棠庆生,简直就是傻子。
没有他,她还有外面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弟弟!
“出去!”
安棠抬手锤了他几下。
“我不,除非你让我看看你的手机。”
这架势,跟查岗没什么区别。
安棠自详行得正坐得端,根本不怕,但贺言郁这种行为就很狗,“你有病啊。”
“你才知道吗?”
“……”
安棠觉得眼下这种情况对她很不友好,心里空荡荡的,那种成年人的欲望被无限扩大,偏偏贺言郁这个狗男人根本不干人事。
她气得咬牙,捞起手机解锁,然后砸到贺言郁身上。
“拿去!”
“我又不是非看不可,你不用这么勉强。”话是这么说,可他实际行动并非如此。
贺言郁直接点开微信,锁定陈南浔。
聊天框里,对方发了一句话。
【安老师,我在酒店楼顶,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贺言郁的眸色陡然阴戾。
第36章 晋江独家首发
室内的空调开着睡眠模式,可安棠却从贺言郁身上感受到凛冽的寒意。
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盯着她的手机,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半晌,他低头轻轻一笑,复而抬眸,将手机屏幕转向安棠,语气听似无所谓:“陈南浔找你,你要去吗?”
安棠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就这。
她的视线从屏幕滑到贺言郁身上,男人赤着上身,肩宽窄腰,明明和她做着最亲密的事,现在脸上却带着冷漠。
就好像例行公事一样。
贺言郁对上她探究的视线,微微撇开眸光,不愿和她对视,只是撑在她身侧的两条手臂却在不知不觉间绷紧,看起来力量感十足。
“不去岂不是很不礼貌。”安棠微笑。
贺言郁的眸色因为她这句话而有些晃动,撑着床的手攥紧,或许太用力,修长的手指有些颤抖。
他默了半瞬,抽身离开,转身去了浴室,磨砂的玻璃门发出“哐”的一声,紧接着室内响起水声。
安棠望着头顶的灯,发了会呆,然后拿起手机给陈南浔发信息。
“谢谢。”
她发完这句,正要想法拒绝。
结果对面的人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安老师客气了,希望你不要嫌麻烦,本来我想直接送到你那,但是怕人多眼杂,传出去坏了你的名声。”
这下容不得安棠再拒绝。
她放下手机,换了身衣服,拿起手机出门了。
贺言郁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挺阔的西装,黑裤包裹那双修长有力的腿,他个子高,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
他扫了眼屋子,没有看到安棠的身影,想来已经去赴约了。
贺言郁自嘲的笑了笑,他现在到底又算什么?
*
现在已经很晚了,酒店外几乎没什么人,安棠乘坐电梯抵达酒店楼顶,出了电梯,还需要步行走进消防通道,再上一层楼才到天台。
五月下旬的天确实热,安棠觉得自己都快出汗了。
陈南浔早就在天台上等着,听到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迎着风转身,吹动纯黑的碎发。
跟初次见面不同,他这次的穿着就很符合现代气息,黑白条纹T恤外加休闲裤,简单随性,朝气蓬勃。
看到安棠来了,陈南浔微笑道:“安老师。”
他往旁退了一步,露出身后准备的蛋糕。
约莫六寸的小蛋糕,品相确实一般,跟店里比差远了。
陈南浔难得有些局促,“我厨艺不好,也知道它比不上蛋糕店的,但这是我做过最好看的蛋糕。”
安棠盯着他,脑子里回荡那句“我厨艺不好”,真是凑巧,淮之的厨艺也很糟糕。
“对了,安老师,我还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陈南浔拿出一个漂亮的玻璃瓶,是星星形状的,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星星叠纸。
“生日快乐。”
他双手捧着玻璃瓶,把它虔诚的递给安棠。
二十出头的男生,浑身气质干净,脸上的笑意温和如春风。
安棠看着他手中的玻璃瓶,伸手接过,里面的星星用卡通纸折的,胖嘟嘟,很可爱。
她恍惚想起,好多年前,温淮之也亲手折了一罐星星送给她。
那时他说:“棠棠今年十九岁,哥哥折十九颗星星送给你。”
遥远的记忆被拉回,眼下陈南浔也对她说了句相似的话。
“我想着安老师你今年二十五岁,所以折了二十五颗星星送给你。”
“谢谢。”
安棠真挚的笑了笑。
陈南浔微微抿唇,看起来有些羞敛,他拿出仙女棒和蜡烛以及打火机,弄好一切,对安棠说:“安老师,许愿吧。”
当午夜十二点即将过去的时候,安棠吹灭所有的蜡烛。
无人知道她许了什么愿。
*
六寸的小蛋糕被两人瓜分殆尽,安棠吃得很撑,拿着装星星的玻璃瓶回到酒店套房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室内的灯还亮着,安棠将玻璃瓶放在茶几上,她以为贺言郁已经走了,结果一抬头,发现对方竟然在阳台外面站着。
男人背对她,衬衣黑裤,穿戴整齐熨帖,单从背影来看,肩宽窄腰个高,身材比例无可挑剔。
贺言郁应该是听到里面的动静,在安棠看向他的时候,他也转身望过去。
两人的视线隔着落地窗碰在一起,安棠瞧见他指尖一点猩红,隐隐有光。
贺言郁以前很少抽烟。
因为安棠闻不惯烟味,会头疼。
她不打算过去,转身准备拿睡裙换上,现在快凌晨一点,早上六点得起,七点要赶去剧组,她只有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贺言郁摁灭烟蒂,丢在垃圾桶,在阳台外面站了会,吹了阵夜晚的风,这才走进卧室。
他看到茶几上有一罐折好的星星,是安棠刚刚带回来的,看来这就是陈南浔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你干什么?”安棠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贺言郁拿着玻璃罐。
贺言郁哂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修长的指骨覆在玻璃瓶上,灯光下,衬得那只手分外好看。
安棠的视线从他手上移开,语气敷衍,似乎懒得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我哪有紧张?”
回复她的,是清脆的撞击声,来自玻璃罐碰击茶几的声音。
贺言郁将它放回原位,面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径直绕过安棠,与她擦身走了。
安棠觉得他今晚怪怪的。
不过,她懒得再想下去,因为贺言郁经常是持续性不对劲,间接性正常,况且,她早上六点还得起床。
安棠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去睡觉。
*
凌晨一点左右,酒店的走廊寂静无声,贺言郁走在长廊上,在转角处与陈南浔撞了个正着。
陈南浔先是一怔,随即温和的打招呼:“贺先生。”
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男生,身上还带着未出社会,生活在象牙塔里的朝气与青春,比这更吸引人的,是他那温润随和的气质,这类人都有共同的特点。
如三月和煦春风。
就像温淮之一样。
贺言郁的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黑衬衣衬得他整个人更加冷峻且不近人情,男人肩宽窄腰,身高也比陈南浔高,在他身上找不到丝毫人情味。
他淡漠的扫了眼陈南浔,后者浅笑,“贺先生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你费尽心思傍上安棠,不就是想进贺氏旗下的娱乐公司,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男人身上带着沉浸多年的上位者气势,很多时候,他看人比谁都准。
当初在港戏南门停车场,见到陈南浔的第一面,贺言郁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与外在气质不符的野心与算计。
他的确是温淮之天生的相似者。
但阴暗面太多了。
贺言郁不可否认,他讨厌憎恨温淮之,但对方确实是光风霁月的君子。
当然,这跟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