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嫩的房间里飘散着弥足后的腥香。
接连几场持久悠长的爱事,周涞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自打林斯逸开荤以来,顿顿都要吃肉。偏偏,周涞也经不起诱惑。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蓄水的阀门,他轻轻一撩拨,甚至还未真刀真枪上阵,她早已经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林斯逸心疼地亲吻着周涞的唇角,眼皮,温柔抱着她去了浴室,仿佛怀里的人儿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周涞觉得,林斯逸这个人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床上小狼狗,床下小奶狗。他一口一个宝宝,一口一句乖,哄得她连对他发脾气的心都没有。
而周涞从没有真正地怪过林斯逸,她觉得自己也很好得诠释了什么是:女人嘴里叫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周涞在相关实践上的经验十分匮乏,唯有的一些知识还都是方婧告知。即便是如此,自己的感官是不会欺骗她,四肢百骸仿佛得到一场洗礼,她真实地从中感觉到欢愉。说不喜欢那是假的。
临近新年,原本热闹的H城街头似乎也变得空旷了不少。
这个城市有很多像是周涞一样的外来人口,每年一到农历新年前后,肉眼可见的变得人烟稀少。
林斯逸最后买了腊月二十五的动车票,他必须得提前赶回家里去。辞旧迎新,家里的房子要里里外外都要打扫,再者还需要采购一些年货,杀猪等等。林斯逸怕年岁已高的外公爬到二楼去擦窗户,很危险;也怕外婆还要走路到镇上赶集去买年货,很重。
临出发前一天,林斯逸特地给周涞准备了好几天的午餐和晚餐。将其一一贴上标签放入冷藏,只要周涞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几分钟就可以食用。
周涞在看到拿一盒盒整齐的餐盒时,心里不免动容。自幼她的父母离婚,各自再组成家庭,周涞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她似乎很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来自家庭的温暖。
林斯逸还在耐心地跟她说:“我怕你叫不到外卖吃,这里够吃十天了。可能味道一般,但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炸鱼、虾……”
周涞没等林斯逸说完,上前圈着他的腰感慨:“乖乖,你也太好了吧!”
嗯,这个时候他又变成了林乖乖,不是床上那个林不乖。
林斯逸轻轻笑了一下:“哪里好了?这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吗?”
周涞说:“这是保姆应该做的,你又不是保姆。”
保姆怎么可能有林斯逸那么心细。
林斯逸是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顺手的事情,也花不了太多的时间。主要是他实在担心这段时间她独自一个人留在H城。
2015年初,国内的外卖也才刚刚起步,到了过年过节很多餐厅因为人手不够也不会再让专人送外卖。
林斯逸担心周涞的作息,更担心这段时间她有一顿没一顿的。
别看周涞出门的时候总是精致,但日子过得或多或少有些粗糙。
林斯逸还对周涞说:“水果我都清洗干净了,你想吃直接从保鲜里拿出来吃就可以。”
周涞仰着头,鼓鼓腮帮子:“你真把我当成孩子了啊?”
林斯逸居高临下轻轻拍了拍周涞的脑袋:“可不是个孩子么?昨天早上煎鸡蛋差点把家里给烧了。”
周涞闻言自己先乐了,埋在林斯逸怀里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昨天早上她心血来潮,想说给林斯逸露上一手,煎鸡蛋这种小事她还是会的。谁成想,倒油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倒下去好多。周涞本来还很自信,这油一倒多明显就慌乱了。当时油温很高,她急急忙忙将锅里的油再倒出来一些,就胡乱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鸡蛋打了进去。
这个时候周涞又发现锅里没什么油,加之温度太高,鸡蛋很快有了焦味,接着锅里就开始冒大火。
周涞当时便六神无主,着急大喊:“林斯逸!林斯逸!着火了!”
人一旦慌乱,便会手足无措,周涞拿起了锅盖准备盖住锅,但锅里的火看起来实在太生猛,她根本不敢靠近。
这时林斯逸动作迅速,关了燃气,拿起周涞手上的锅盖盖在锅里,那些四处乱窜的火立刻消失。
他心有余悸地将她揽在怀里,紧张地低头询问:“有伤着吗?”
厨房里乌烟瘴气的,周涞一脸无辜地摇摇头。
林斯逸不放心再看了看她的手,知道她没有手受伤一颗悬着的心便彻底放下来。
他非但没怪罪她,反倒以轻松的语气安慰她:“做得很棒,还知道高温油锅里不能浇水。”
周涞后知后觉:“你真当我是笨蛋呀!”
林斯逸得知周涞是想要给他做早餐,他心里十分感动。他从未想过周涞付出什么,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当个小公主,永远无忧无虑,不用沾染任何烟火气。
感动的同时,林斯逸又和她约定,只要是他在,以后厨房的事情就交给他,他也喜欢煮饭烧菜。
周涞也愈发觉得,像林斯逸这种居家型的男友,床上功夫一流,还下得厨房,简直打着灯笼没处找。
她还真是误打误撞,得了便宜还卖乖。
*
离别前的不舍充斥着两人,明天一早林斯逸就要走。
热恋当中,周涞有些舍不得他离开,但春节这种节日都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她也不能冒冒然然地跑去找他,显得有些不自重。
今晚的城市上空难得繁星点点,美不胜收。
正对面就是一条江,他们就在阳台这里,刺激又澎湃。两个人交叠在一起,衣衫整齐,就像是在认真观赏江对面的景色。
只是周涞发白的指尖仿佛泄露了些什么。她紧紧抓着栏杆,咬着唇齿,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偏偏,周涞刚刚接到一通电话,不得不轻启红唇:“喂。”
电话那头,是周涞的老爸周高驰打来的,问周涞:“马上就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涞倔强回答:“我才不回来。”
周高驰说:“怎么不回来呢?”
周涞随口胡诌了一句:“忙工作呗。”
“你每年都这么说。”
“本来就是事实。”
“我就没听过哪个做生意的中国人大过年的还在忙?”
周涞强词夺理:“很多服务业的人都要忙啊,你不忙不代表别人不忙。”
周高驰也不想和她多浪费口舌,“涞涞,到底怎么样你才肯回家过年?”
“我。”周涞突然顿住,她机警地抓住林斯逸的手,不让他胡作非为。
林斯逸就在周涞的身后,从背后揽着她。看似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亲密动作,如果视线往下挪一点,根本不堪入目。
阳台没有开灯,甚至是整个家里都一片漆黑,唯有对岸的光源在指引着他们。
林斯逸低笑着,满脸止不住的柔情。
他手上也是一片泥泞,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沾满了她香甜的气息。
这个人还极尽挑逗,张嘴轻轻舔了舔自己的指尖。
周涞被他刺激地面红耳赤。
林斯逸微微扬眉,还很得意地邀请。
这个男人,仿佛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周涞转过头不理会他,背影婀娜,波浪长发披在肩上,白嫩嫩的手指紧紧抓着林斯逸。
电话那头的周高驰听周涞说话说到一半,忍不出催促:“你怎么?”
周涞急切地回答,气息不太稳:“我不想回去!”
周高驰以为周涞又生气,哄着:“你去年都没有回来过年,还是因为你陈阿姨吗?”
周涞没有回答,事实上她现在不能发出声音,因为一开口,一切都要暴露。
索性,一把挂了电话。
周高驰又打来了电话,这次周涞干脆把手放在一旁,不管不顾。
电话铃声响了又响,接着又是微信消息声音的轰炸。
林斯逸贴在她的耳畔,语气暗哑:“不接电话吗?”
气得周涞狠狠地在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但没用。
这个人好像根本不怕疼似的,还笑着将她的脑袋掰过来,用力地吻着她带着喘息的双唇。
头顶的繁星点点似乎在晃动,摇摇欲坠,脚下则是川流不息的车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温热潮气,以及暧昧不明的气息。
林斯逸突然一把将周涞扛上了肩头。
外头到底还是有些冷,他不忍心。
走进屋,将周涞放在桌上,林斯逸再次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满脸的柔情蜜意。
周涞那双鹿眼湿淋淋地看着他,是真的求饶的样子。
林斯逸却还坏心肠地问她:“受不了了吗?”
周涞伸手捂住他的唇,被他反过来轻舔手掌心,
她条件反射要抽回来,却被他霸道地攥住轻轻咬了咬手指。
“那我快一点。”他说。
似一道烟花爆破的瞬间,轰的一声,如梦似幻。周涞数不清自己有过几次这样的体会,但每一次都会沉迷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侧过头,对上林斯逸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一匹在原野中流浪的恶狼终于得到一顿饱餐,流露出一种弥足的眼神。
不对,这匹野狼是永远不会被喂饱的。
周涞双手还撑在桌子上,她背对着林斯逸,在滑下来要跪在地上的瞬间被他一把揽住了腰,直接打横抱起进了房间。
善后的工作大多数都是林斯逸来处理,反正他有用不完的精力。
周涞家里有跑步机,原先她买的时候时候是信誓旦旦要每天都做运动,但这东西买过来只新鲜了一个星期,被她彻底闲置在落地窗前。但自从林斯逸来了之后,跑步机又像是被注入一道新鲜的血液。
每天清晨,林斯逸都会起床跑步,雷打不动。无论前一晚他花费了多少体力,但第二天仍旧精力充沛。
周涞佩服他那强大的毅力的同时,又心安理得地继续睡自己的觉。人比人气死人。
晚上相拥入眠前,林斯逸难得问起了周涞的家里情况。
高中的林斯逸就听说周涞的父母早已经离婚,后来周涞在微博中也透露出一股浓浓的不爱回家的气息。
见林斯逸好奇,周涞便一五一十告诉他,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周涞说:“我爸妈离婚的那天我印象特别深刻,那时候我正上小学一年级,天气特别冷。我在学校门口等了又等,等到天上都开始往下飘雪,还没等到我爸妈来接我。”
“据说那是C城近十年来第一次下雪,好多没有见过雪的南方人一个个兴奋得不行,可是我觉得好冷好冷啊。终于,学校门口的保安发现了我。他连忙联系了我的班主任,我的班主任再联系了我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