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青靠在她怀里想。
说着,陈竹青伸手从旁边凳子上拿出公文包,从里面掏出几张机打奖券。
这段时间,他总往筇洲跑,每次去都会在办事点附近买一张彩票。
陈竹青精通数据,不信这些,甚至和舒安算过中奖率。
舒安看他买了这么多张,有点惊讶,“怎么忽然想起买彩票了?”
陈竹青撇嘴,“一张就几毛,买个希望吧。万一中了大奖,就不用工作了。”
他不是那种消极怠工的人,现如今沮丧地躺在床上,舒安心疼的不行。
她两手食指压在他嘴角往上提,硬是扯出一个笑脸,“不工作那你想干嘛?”
陈竹青笑开,更用力地把她揽进怀里,“想要每天搂着你睡觉。”
他的想法很单纯,舒安却从字里想象出别的意思,红着脸锤了下他的胸口,“我才不跟你……”
陈竹青发笑,色眯眯地睨她一眼,“我说的是纯睡觉,你想哪去了。”
舒安噎住。
陈竹青笑得很欢,手挑开外衫,探进内里,覆在她后腰摩挲。指头上环着的婚戒微微发凉,激得舒安不舒服地轻扭一下,却被他按得更牢了。
他玩味地说:“不过你的提议更好。”
“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每天……”陈竹青弓着身子,温热的气息喷进她耳廓,染红后颈。
“这不是在家。”舒安咬唇提醒他。
陈竹青笑笑,不以为然,“我知道。”
结婚三年,他比舒安更清楚该如何取悦她。
覆在后腰的手顺着背脊,指尖轻点而上,停在月匈|衣的后扣,慢慢下压。
贴着她额头的唇齿轻启,呼出的气息混着薄荷牙膏的清洌,扑在侧脸又很温热,舒安全身绷紧,四肢僵直,末端却一点点蜷缩,人往他的怀里贴近些。
“宝贝。”
最简单的昵称,仿佛有魔力般,让人没法抗拒。
舒安鼻翼缩了缩,像只懵懂的小兔,眼睛红红,无辜地仰头看他。
作弄的目的达成,他笑着收回手,只在额头印下个浅吻,安分地躺回去,“放心。不闹你。”
两人聊了会,走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护士叫值班医生的呼喊。
舒安脑袋里的弦绷住,下意识地起身。
陈竹青扣住她的手腕,“今天不是你值班。”
“我去看看。”舒安拍拍他手背,翻身下床,蹬上鞋,急匆匆地跑出去打探情况。
到底谁是工作狂?
陈竹青独自躺在病床上,怨念更深。
护士告诉舒安是急诊送来一个过敏病人。
值班医生已下楼去了,她还是跟过去看,确认没事才折回病房。
等她再回来时,陈竹青朝右歪头靠在枕上,身子却斜向左侧,姿势一看就不舒服。
可他闭着眼皮,睡得很沉。
舒安轻轻唤他两次,他都没反应。
看样子是真的很累,只这么一会就睡着了。
她帮他盖好被子,转身要走,陈竹青似是被细小的动作吵醒,半梦半醒间喃喃句,“安安。陪我。”
舒安的手压在被上轻拍,“我一直在。”
**
陈竹青住院期间,筇洲工程院传来消息,答应按原先承诺的,到借调年限,会帮几人把工作关系再转回福城,如果他们有愿意留在筇洲或西珊岛的,也会帮他们另外安排工作。
向文杰将文件递给他,“弄好了。”
陈竹青没接,他关心的只有工程,“他们回去工作了吗?”
向文杰点头,“都回各自岗位了。你安心休息吧。”
陈竹青摊开的手掌未收回,仍问:“羊角岛那边呢?”
向文杰捧出工程进展报告给他。
陈竹青在福城工程院就有拼命十郎的绰号。
那时候,工程师在私下议论,他这毛病唯有结婚能治。
没想到,他结婚三年,还是这模样。
即使是生病休息这两周,向文杰每三天就得回西珊岛一次,到病床前跟他汇报情况。
有次,向文杰遇上护士帮他更换伤口的纱布。
为了不感染伤口,他剔了个精神的寸板,身上浓厚的书卷气锐减,眼神多了几分凌厉。尤其是拆掉纱布,显露出那道半指长的蜈蚣线样的疤痕,看着有些骇人。
向文杰忍不住打个冷颤,“陈哥,你这也太拼了吧?”
舒安在旁边搭腔,“对阿。都让你好好休息了。”
陈竹青眼尾弯弯,染上笑意,冷厉感顿失,“前天医生就说我可以出院了。”
这件事,是舒安故意和外科商量的,病房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陈竹青留院多观察几天。
她知道他一回家,肯定一头扎进工作里。
怎奈,她还是低估他了。即使人在医院,他一样有办法把病房布置得和办公室似的,床头堆着几沓数据册,给病人放私人用品的抽屉全是书。
出院时,舒安愣是花了两天才把这些东西搬回家。
她搬东西时,卷着袖子,不满地嘟囔:“你呀,就是天生操劳命,累死算了!”
骂完,又心疼地睨他一眼,“还是别累死了,那谁疼我。”
陈竹青把书都抱到一侧,夹在腋下,分出一手去环她的腰,将人带到怀里,“出院啦,今晚好好疼你。”
舒安撇嘴,身子转了圈,轻松挣脱怀抱。
她仍在气头上,抱着那堆书,加快脚步,直接跑进屋里。
陈竹青追进来,她叉腰坐在床边,朝桌上厚厚的专业书努嘴,“让它们陪你吧。”
他手边真有重要的工作,哄了两句,坐回书桌前。
舒安闭眼躺在床上,告诉自己别担心了,任他去吧。
心理斗争五分钟,起身给他煮了碗面条,又在上面铺个煎蛋。
没好气地端到桌前。
发出哐当一声。
“别熬太晚。”
第73章 .1986向文杰&梁飞燕
向文杰和梁飞燕恋爱快一年了。
每周末,他都会主动去梁家帮忙,有什么活动两人也都是一起的,手牵着手,毫不避讳,看得周围年轻士兵心生羡意。
两人溺在爱河里,很是甜蜜。
梁国栋却很操心。
向文杰来他家干活,偶尔晚了,会留在梁家过夜,跟梁向军一个屋子,并无僭越之举。
西珊岛是个很小的地方,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吹得人尽皆知。
他旁敲侧击地提醒,“你们相处有段时间了,如果觉得合适,有没有考虑结婚?”
向文杰正在削苹果,手上动作一滞,利刃滑过拇指,瞬间鲜血涌出,珠珠滴落到桌上。
梁飞燕赶紧拿来纸巾帮他按住伤口,草草回应梁国栋,“我们的事,我们会决定的。”
晚饭过后,梁飞燕送向文杰出来。
两人压着道路边边散步。
不训练的时候,不用戴军帽,梁飞燕喜欢把短发扎成左右一边一个的小揪揪。
散步时,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像只垂耳小兔,向文杰很喜欢伸手去抓她的小揪揪玩。
或许是梁国栋提的那个话题过于严肃,又恰好戳进两人心里。
今晚的月亮很圆,海风温柔,却压抑又沉闷。
梁飞燕不想要小孩,但对于婚姻关系还是有期待的。
跟向文杰恋爱的一年,他依旧嘴毒不饶人,可揶揄完就会掏出精心准备的礼物,大有那种一巴掌换个甜枣的架势。刚好,梁飞燕还很吃这一套。
尤其是他扫过来的眼神,温柔又动人。
向文杰什么都好,就是只字不提结婚的事。
梁飞燕再勇,总归是面子薄的小女生。
这种事,她不好意思开口,也不该由她来提。
向文杰就这样混过大半年。
大概也觉得混不过去了,主动和梁飞燕说起家里的事。
向文杰的父亲在福城工作,母亲在老家务农,长期分居两地,只有过年那一个月能够一家团聚。
七零年,暂停高考的第四年,终于迎来新令,在插队的青年里招收工农兵学员进大学。
向文杰母亲觉得去福城读高中,在那插队,更有机会进大学,就让他去找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