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手机想给安锦打一通电话,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想求她原谅他。
在这一刻,他更加不愿失去她。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她愿意要,跋山涉水他都将为她求来。
但是不能离开他。
头痛难耐,他有些扛不住。
躺下将所有东西揽在怀中闭上眼想缓一会,结果刚合上眼就坠入黑色的梦境中。
半个小时候后。
郁清河看着床下面色红的不正常的男人,无奈叹气。
他是接到傅寒时助理的求救电话过来的。
小助理被赶走之后心里惴惴不安,他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老板,于是一出去就给郁清河打电话求助。
郁清河最近正巧在滨城休息没出去拍戏,一接到电话就来了。
结果来时就见傅寒时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发着高烧。
简直太惨了。
叱诧风云的傅寒时何时这样狼狈过,郁清河在心里又给嫂夫人加了码,“以后要更加尊重嫂夫人才行啊!”
“做件好事吧。”见傅寒时烧的整个人发红他小声嘟囔,想给安锦打个电话让安锦回来看看傅寒时,不过他没安锦联系方式,想打开傅寒时手机,又有密码打不开。
试了傅寒时的生日,东森的创始日期,都不对。
“不能是他老婆的生日吧?”
郁清河一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因为这个猜想他颇为同情地看一眼傅寒时。
但是他也不知道安锦的生日啊。
傅寒时家里的阿姨又不在,他也没有管家阿姨的联系方式。
最后只好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网,歪七扭八的找到安锦的手机号,连忙打过去。
那边接的倒很快。
“您好。”清透的女声。
郁清河咽咽口水开口道,“嫂子好,我是郁清河,寒时哥发烧了不吃药,你能不能回来看看他?”
他们刚刚才在酒店见面,还挺尴尬的。
“……”
沉默。
然后才听安锦嗤笑一声反问他,“我是药吗?”
“我去能有什么用?”
郁清河心想用处可大了,说不定药到病除了就!
“可是他烧的很严重,已经没有意识了。”郁清河一着急开始胡编乱造。
“哦,那你应该打120,给我打电话没用啊,我没学过医。”
“……”,郁清河挠头,嫂子怎么今天怼人怼的那么厉害。
说罢安锦就要挂断电话,可又想起什么似的,欸了一声让郁清河别挂。
郁清河眼睛一亮,忙将手机放到耳旁,“嫂子您说。”
“你告诉傅寒时,我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让他有空给我打个电话。”安锦颇为冷静的将事情安排好,思忖着又道,“等他病好点吧,体力充足的时候。”
郁清河:“?”
体力充足的时候,这是什么意思,可他也不敢问,忙说好。他刚一答应,那边唰啦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郁清河:“……”
就有点开始同情他无所不能的寒时哥。
平常无所不能有什么用,这玩意后院失火要命啊!
最后真被安锦说中了,傅寒时真烧的更加严重,郁清河只要将他送医院去。
路上他忍不住吐槽,“嫂子这嘴怎么跟开了光似的呢……”
郁清河不方面露面,就让助理在医院先去挂号。
果然进了急诊之后傅寒时就被留下打点滴,观察一晚。
傅寒时身体状态极佳,这次倒下纯粹是寒气入体再加上急火攻心。第二天早上体温就将下来。
醒来时郁清河有工作已经离开。
他打开手机看到郁清河的信息,他先是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多,安锦估计还没醒。
于是闭目养神安静地等着,这一等就到九点,他在拨通她号码时,手心居然沁出一层汗。
真是狼狈,他垂眸扯唇嘲笑自己。
又想,之前好像都是她等他。
嘟嘟嘟,漫长的等候音。
他的心也越踢越高。
她话音轻盈,满满的朝气打趣他,“你退烧了?恢复的还挺快。”
没有担心,没有在乎。
傅寒时手紧了紧。
“什么事要我体力好的时候说?”他温声问,嗓子还有些哑。
那种迷人的喑哑,是以前在床上最让安锦迷醉的嗓音。
可安锦此时毫不在乎,无视他暗搓搓撩人的话,单刀直入,“我想跟你谈谈离婚的事。”
“不过我怕你发烧体虚去不了民政局。”
从他们第一次争吵开始,一一切就脱序了。
明明一个月之前两个人还浓情蜜意,现在他却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听她说离婚。
他将手机换到左手,右手食指按了按肿胀难受的太阳穴,哑声问她,“你说什么?”
怎么就突然说离婚了呢?
“我先找律师准备一下离婚协议,到时候给你看看。同意你就签。”
“今天跟你打电话就是这个事,估计协议明天就能出来,正好我有东西落在你家,明天我去取的时候把协议给你看看。”
“哪里不同意我们再改。”
落在他家?
他家?
傅寒时沉默着,眼底蕴藏着风暴,他指腹无意识的轻点两下,说,“可要是我不同意呢?”
那边听到这句话没应声难过,好像很轻的笑了一下,然后直接把电话挂断。
傅寒时头更疼了,太阳穴跳的他难受。
这段时间他被挂断的次数可太多了。
此时他没有婚姻最初那时的游刃有余,只觉得浑身疲惫。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似乎已经泥足深陷。
他没再给安锦打电话,反而是等输液结束后去卫生间照了一下镜子。
看见自己眼下青灰,烧后的疲惫还有下颚冒出来的胡茬,傅寒时轻嗤,他现在的确是不适合见她。
下午还有一次输液,结束后傅寒时就让助理去办了出院。
回家路上手机响起来,一看是梁以晴的电话,傅寒时接起来,没等梁以晴说话就率先开口,“最近不要联系我。”
话音顿了一下,“如果我没有找你,就暂时不要出现。”
说罢不管女人的反应,直接挂断电话。
他需要回家好好休整一下,等待她明天的“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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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时让助理将车停在门口,下车回去,关门之前思忖一瞬转头对助理嘱咐,“明天我不去公司,有事先联系我,不要来找我。”
家里现在没人,他给管家休假。
自从安锦离开之后,他也一直没怎么回家,那段时间他住在公司。病过一场回来之后,反而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滨城初秋凉的很快,半个月前还绿的叶子现在已经透着一抹失去生命的黄。被风吹起,无力地扑簌着。
出院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单独住在家里。明明以前也常常就他自己,可那时没有现在这种孤寂的感觉。
偌大的别墅一片漆黑,一盏灯都没有亮,只有从窗口倾泻进来的一片星辉。
他穿过静谧的长廊,皮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轻响,又走到地毯上,屋子里安静极了,连脚步声都消失不见。
傅寒时仰靠在沙发上闭目。
周边太安静,他甚至好像听到了屋里电器的电流声,还有耳膜里的低沉嗡响。
往常这个时间,安锦在家里不是窝在沙发里看电影就是钻到厨房里煲汤。他忙碌之余能听到电影配乐声或者厨房中排油烟机隔着门闷响的抽风声。
现在没有人气儿,没有声响。
温柔的人气散开之后,这就没有了家的感觉,只是一堆价值不菲的钢筋混凝土。
拥有过另一种生活,才知道曾经有多枯燥无味。
坐了许久之后,他才起身往厨房走去,一进厨房就看到白色砂锅在月光下朦胧的反光。脚步一顿,走过去拿起来借着微弱光芒出神打量。
然后按开抽烟机上的小灯,转身从冰箱冷冻室里找出一盒冷冻牛肉粒,又在冷藏那边翻出两个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