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她并没有把联系方式给过他,所以他即使离开,也没法通过手机来知会她。
或许她该庆幸,他并不是抱着商业目的刻意接近,只是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选择及时避嫌。
归根结底,他正为梅仑家族做事,如果他足够谨慎,想要凭真实能力拿下合作,的确不该与陈家女眷有任何落人口实的牵扯。
陈棠苑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一见钟情这件事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她的父母是如何在这样短暂的时刻里笃定对方就是彼此要找的人呢。
她没有这样的运气吧。
陈棠苑放下手机,起身去寻找方靖莘。
那几个被詹娜安排过来的男模仍旧留在方靖莘附近,兢兢业业地等待她随时召唤。
陈棠苑走过来,立即有人唤了一声“陈小姐”,随后站起来给她让出空位。
“苑苑。”方靖莘似乎喝了不少酒,脸颊泛着淡红色,伸出手臂朝她招了招,“快来。”
陈棠苑坐下来,心不在焉地问:“怎么只有你一个,Garen人呢?”
“Garen?不知道。”方靖莘把手一摊。
“你来得正好,我正替你向麦克刺探情报。”方靖莘的下巴抵在陈棠苑肩上,在她耳边不怀好意地笑,“庄先生没有女朋友的,他现在正单身。”
“麦克?”陈棠苑坐直身体,“他们……不是走了吗?”
“谁走了?”方靖莘疑惑,“你说麦克?他刚刚去了洗手间。”
恰好这时候麦克也从包厢内的独立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回来了。”方靖莘朝她挑眉,八卦兮兮的样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陈棠苑的呼吸紧张地一顿,心中暗暗升起雀跃。
所以,庄律森也没有走吗。
作者有话说:
苑苑不要愧疚,到小庄掉马那天,有他跪下认错的时候。
*
早呀~下一更会在12:0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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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怎么会走!你在他就一直在哈哈哈,勇往无前的小庄】
-完-
第30章 、纵情四海(二更)
◎一个人的本性怎么可能轻易改掉。◎
私人会所的室外吸烟区
黎盖伦倚着栏杆在掌心里敲出一支万宝路,又准备从口袋里摸打火机。
一只银制火机先一步伸到他面前,扣盖压出清脆的声音。
黎盖伦叼着烟循着望过去,正正对上庄律森似笑非笑的目光。
“咳咳咳。”
黎盖伦被庄律森的神出鬼没吓了一跳,把香烟摘下来捏在手上,这才问:“你几时跟出来的。”
庄律森收回打火机,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衬衣袖口:“我以为你会想见我。”
“你在自作多情?”黎盖伦利落地翻起白眼,撇嘴轻哼,“我以前认得你吗?庄先生。”
黎盖伦话音停了停,复又一字一顿地继续问:“还是说……我该称呼你,陆敬一?”
这个名字说出来,庄律森的神情里闪过一丝短暂的不悦,但又很快恢复闲适。
“我不知道你认不认得我。”庄律森不紧不慢地回敬,“但我是认得你的,黎壮益先生。”
话音方落,黎盖伦倒吸一口气,五官在一瞬间变得扭曲。
黎壮益是黎盖伦的中文本名。
黎家谱系这一代排到“舒”字辈,早在黎盖伦出世前,家中长辈就为他拟过一个意头上佳的单字,取名黎舒捷。
谁料他后来早产5周,又出现轻度窒息,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大半个月才平稳住各项指征。
东南亚地区某位德高望重的算命大师为他掐指一算,给他起了“壮益”这么一个名字,断言唯有此名可保他一世顺遂安康。
大师的拨雾指点,在老一辈眼里堪比金科玉律,当即将旧名换去,照新名添入家谱。
又后来,“黎舒捷”成为他堂弟。
而“壮益”这略显土气的两个字显然不符合时装精人设,黎盖伦对此郁闷不已,自他成年后,除开家中长辈,任何人都不准许在他面前叫起。
一旦被戳中,立刻狂怒跳脚。
鉴于他显赫的家世背景,以及他个人在职业上的突出成就,周围人并不敢为此得罪他,都会默认称呼他的英文名。
黎盖伦已经很久没有亲耳听到这三个汉字组合叠在一起发出的音节。
他不敢置信地捂住剧烈起伏的心口,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英文。
“How dare you!”(你怎么敢?)
庄律森很满意黎盖伦的反应,手肘向后搭着扶栏,朝他点头致意:“只有你会鹘突(膈应)人?”
“……”
黎盖伦自己摸出火机点燃香烟,猛地吸了一口,总算将梗在喉间的那一道怒气随着烟雾一并吐出来。
到如今还能一句话把他激怒的人倒也不多见。
他快速权衡片刻,还是选择不跟他计较。
不知如今这个人的道行又修炼至第几重,但过往经历告诉他,他玩不过,惹不起。
“行,你最狠。”黎盖伦缓了缓情绪,斜睨他一眼道,“改名换姓最彻底。”
庄律森未置可否,只是冷淡地强调:“所以,不要再把我当作陆家人,我与他们没有关系。”
两人口中谈论的陆家,同样是亚洲华人地区的名门望族。
与勤勤恳恳做实业的黎家不同,陆家祖上发迹于博.彩业,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也曾在港澳两地显赫一时。
后来陆老爷在新一轮的赌牌争斗中败下阵,被迫举家迁离港岛,避往锡兰。凭借旧日“手艺”在锡兰又做了几十年老本行,积累原始资本后,才逐渐转向实业投资。
旧跑马场是陆家在港城曾经的居所,陆老爷自幼成长于此地,离乡去国这些年来没有一日不盼望重归故土。
是以,陆家人对此渴望已久,这一次不惜拿出半张赌牌与陈家合作,对这块地端的是志在必得。
这件事,黎盖伦也略有耳闻。
而庄律森在同一时刻现身港城,又在这样的风口浪尖接近陈棠苑,绝对不安好心。
黎盖伦盯着面前这张英挺冷峻的脸,幽幽吐了口气。
庄律森自小不被家人接纳,如今想要反抗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荒唐命运,他完全理解,甚至,举手赞同。
但若想利用陈棠苑,绝对不行。
“我也不打算与你叙旧。”黎盖伦开门见山道,“但我把话讲在前面,你离陈棠苑远一点。”
“哦,怎么讲?”
庄律森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银质打火机,明蓝色火焰在指尖跳跃又熄灭。
黎盖伦被他散漫的态度气到,皱着脸指控:“你果真早就认得陈棠苑!”
庄律森在他面前倒是毫不掩饰,十分坦然地承认。
“嗯。”
庄律森此刻正侧过下巴点烟,冷峻的五官在缭绕的清烟中像一道出尘的幻影,带了点虚妄感。执烟的手指修长,像一朵兰花。
黎盖伦闭了闭眼,企图隔绝这幅悦目却违和的画面。
他始终无法将这人与方靖莘所描述的“翩翩君子”联系到一处。
他不敢说有多了解过去的庄律森,如今这人即使改了名姓,换了身份,扮上英国人那套淡漠而自足的绅士作派,骨子里想必还是那个雄心勃勃的野心家。
一个人的本性怎么可能轻易改掉。
“你想怎么对付陆司麟,我完全没意见。”黎盖伦将烟头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严肃道,“但是陈棠苑,她不是你用来获胜的筹码。”
庄律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倒是十分认同这个说法:“你说的对。”
他如此配合,应得干脆利落,黎盖伦松了口气,正想换个话题与他闲聊几句。
随后,却又听庄律森话锋一转,问道:“但是,你能阻止得了我?”
“丢!”依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