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一跳，薄唇微微抿起。
从昨晚下班等到今早上班，都没等到江听雾的回复。恰好在电梯里遇见周云序，对方神秘一笑，一通操作猛如虎。
伴随几张P过的证件照，还有两段话：[知道你和小鲜肉差哪吗？年龄。]
[新鲜出炉的照片，拿走不谢。]
“……还真是照骗，”听到这，裴帆的表情难以言喻：“那也没必要拿你十六岁的照片当头像吧？”
他挑眉一笑：“不怕被患者当成坑蒙拐骗的变态，一夜间全都去韩主任那投诉你？”
其实他更想问一句，周医生到底追没追过女神级的姑娘？
就这拙劣的撩妹技巧，还不如让顾清辞直接拿脸去色.诱。
顾清辞：“……”
沉默片刻，终于放弃挣扎，打开手机换回之前的头像。
“老大，其实我觉得你要真想把妹，”见顾清辞的脸色黑沉，裴帆真诚建议：“完全可以建一个私人微信。”
哪有人像你这样，拿列表全是病患的工作号谈情说爱？
本来你的号就容易招姑娘，你还不给听雾备注不给置顶，万一哪天认错姑娘，直接发错消息多尴尬？
见他不语，裴帆没忍住小声吐槽：“要不是师祖给你这张脸，打一辈子光棍吧你。”
顾清辞：“……”
心间似乎打定了主意，也没计较裴帆的大逆不道：“走。”
“去哪？”
顾清辞从座上起身：“查房。”
“不是我昨晚刚查了——”挣扎的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一记凉凉的扫视：“你昨晚刚熬夜，今晚难道就不熬了？”
裴帆：“……”
下次他一定要遮住黑眼圈在出来！
“宁延不在，”他取出文件夹，淡声解释：“你先代他完成。”
“……行叭，”长叹一声，他认命跟上：“不就是搬砖吗？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出了会议室，挨着所肩负的病房，逐个询问恢复状况。
对于一些千奇百怪的问题，他都听得烦躁，结果顾清辞仍旧不厌其烦。
生怕部分上了年纪的患者听不清，顾清辞柔和着面色，刻意拔高音调，放慢语速。
字里行间，都写满着耐心。
这也是裴帆最佩服他的地方。
在其位谋其责，身为医者，除了过硬的业务能力和心理素质，更多则要具备责任和道德感。
难怪顾清辞学医不过九年，就被评为国内神外科十大圣手。
他有天赋和智商，也有常人很难坚持的医者品质。
“……老大，你怎么不走了？”感慨间，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眼前的身影倏地停了下来。
他低垂眼睫，敛了眼底的冷戾，“没事。”
话落，他抬手叩响房门，很快便引起几人的注意。
说没事，吃瓜属性的裴帆立刻抬眼，看清病床旁边的那一幕，直接瞳孔地震。
……那不停的往听雾身边靠，倾身与她耳语，听不清说了什么、惹得听雾莞尔一笑的男人，不正是刚和听雾传了绯闻的东影校草吗？
难怪老大忽然冷了脸。
敌方太强大，我方还没来得及发育，就被敌方猥琐偷家了。
这谁能绷得住？
“顾医生，”陆颜刚挂完点滴，柔声向他汇报恢复情况：“今天感觉好多了。”
倒是江听雾，看见为首的那道高挺身姿，眼前不由得一亮。
这男人还挺自觉。
没等她找过去，就主动送上门了。
“听雾，这位就是颜姨的责医吧？”没等她出声打招呼，身旁的谢言枕率先开口：“医生，颜姨的情况怎么样？”
这架势，不知道的，很难不觉得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顾清辞修长的指尖，握住文件夹的骨节，几不可查顿了一下 。
对上江听雾的探视，长眉微拧，眸色淡淡扫向谢言枕，语调听不出喜怒：“如无意外，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
“谢谢医生，”谢言枕松了口气，俊逸的面目染了笑，不着痕迹靠近江听雾：“听雾，颜姨情况很好，我们也不用太担心了。”
江听雾：“……”
秀眉不禁蹙起，对他的主动靠近有些不适。
正准备说些什么，裴帆忽然笑出声：“听雾，陆教授需要休息，病房里无关紧要的人，就不需要再呆着了。”
这话的指向性，就差直接说谢言枕可以出去了。
闻言，被内涵的谢言枕，眼底飞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沉下眼，正撞上裴帆不屑挑眉的样子。
“医生说的是，”不动声色敛了郁气，他面色和缓看向江听雾：“那要不我先陪你出去，把空间留给颜姨？”
江听雾：“……”
“我——”
“不必，”拒绝的话刚开了口，就见写顾清辞写完记录，他的嗓音似浸了冰：“裴帆，我们走。”
望着那道毫不犹豫离去的高大身影，江听雾明显感觉他好像生气了。
……他怎么了？
江听雾有些呆愣。
倒是全程保持沉默的陆颜，不知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她：“听听，你去帮我谢谢顾医生。”
不给谢言枕反应的机会，她含笑说：“小谢，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谢言枕一滞，直觉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顺从道：“……好。”
正中江听雾的下怀。
想起刚刚裴帆的眼神示意，她点点头：“那你们先好好聊。”
留下这句话，她快步走出病房，轻车熟路摸到顾清辞的办公室，礼貌性敲了敲门。
男人头也没抬：“请进。”
“顾医生，”得到他的允准，江听雾也不客气，“你干嘛走那么快呀？”
耳畔落下女孩熟悉的清软嗓音，顾清辞握住病历的指尖滞了一下。
眼底有某种情绪，一闪而逝。
他深吸一口气，眼眸重新低垂下去：“你来做什么？”
“找你呀，”江听雾主动靠近，红唇轻轻勾起：“昨晚——”
“昨晚什么也没有，”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个年轻男人，他轻声打断：“如果没什么事，请你先出去。”
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就差直接说你别打扰我工作。
江听雾怔了一下。
认识这么久，就算最初撩拨他，他也从来没对自己这么冷言冷语过。
而且昨晚他的明显动情，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包括今天早上那几条微信的异常。
她不信顾清辞会忽然对她没了兴趣。
江听雾咬紧唇瓣，回想着可能让他生气的。
偌大的办公室，瞬间陷入一片沉寂。
只剩两道不知何时交缠的呼吸声。
他能感觉到小姑娘的气息还在，想集中精力投进工作，尝试几次都徒劳无功。
他眼睑微垂，试图驱除刚才看见的，那个男人侧身包揽江听雾，低声与陆颜交谈的样子。
这个人，就是和江听雾拍校服到婚纱变装视频的男主角。
也是裴帆所说的竹马。
“……你——”沉默良久，他勉强压制住胸腔的沉闷，眸色疏离道：“先去病房照顾陆教授。”
哪知这话说出口，小姑娘不仅没退出去，那双澄净瑰丽的杏眸，一瞬不瞬直勾勾盯着他。
毫不避讳，似乎能看进他的心底。
将他那些费尽心思掩藏的可耻情绪，一一剥离开，最终收进眼中。
顾清辞：“……”
如玉的耳根不受控泛红，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下一瞬，江听雾直接逼近他面前，瑰艳的红唇轻扬：“顾医生，你不对劲。”
“……”
他不愿移开视线，没出声。
看他这不言而喻的拙劣抵抗，江听雾心间明了，基本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
她抬脚，再次缩短两人距离。
随后，直视他发烫的耳畔，刻意拖长了音调：“你是不是吃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