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一刻钟,傅识则也回复:【感冒了。不去。】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云厘想问他是不是真的感冒了,要不要她给他送药。
鼻尖又一酸。
他肯定会拒绝的。他是那么有教养的一个人,从发现那一刻起必然就想把她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她好不容易,战战兢兢,勇往直前。
她不想放弃。
不想。
她无法保持着喜欢着傅识则的心跟他当一辈子朋友。
云厘打开微信的好友列表数了数。
这个关系还可以。
这个也还行。
这个人应该也算是朋友。
她好像也没那么缺朋友。
她知道,只要傅识则再出现,无论何时何刻,她都会再度喜欢上他。
她想象不到,和他除了恋人以外的关系。
……
心情闷闷的,云厘打开了E站,看了一下粉丝留言。
跟粉丝说说话好了。
没有任何预兆地,云厘打开了直播。
也许是因为现在接近晚上十一点,观看人数涨得飞快,很快便过了万。
云厘摆好镜头,对着摄像头打了声招呼。她没看弹幕,自顾自地说:“好久不见。”
“大家晚上好,今天先来读几份粉丝来信。”
“不行不行,今天不做普通话练习。”
“先读几个夸我的信件。”云厘扫了一眼弹幕,“嗯?怎么还挑着?——我不挑着读,十封得有九封以上都在夸我。”
“好了,主播要给自己吹彩虹屁了。”
读了两个,云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关掉了邮箱,“读完了,大家觉得怎么样。”
弹幕一片唏嘘。
“怎么这么久不更新?——主播还在上学,要复习考试。”
弹幕刷的飞快,很大一部分都在问上次偷拍的照片,云厘本想忽视,但却越刷越多,甚至还问云厘怎么刻意无视他们。
“咖啡厅的小哥哥是谁?——不太熟悉,你们问本人。”
“为什么一直偷看小哥哥?——怎么就叫偷看了……”她顿了下,“我是——明着看。”
“老婆要成为别人的老婆了吗?——只能别人来当主播的老婆,记住了。”
“咸鱼今天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心情不好?——没有红,心情很好。”
弹幕忽然间换了个方向。
【感觉确实比较红。】
【是不是跟咖啡厅小哥哥吵架了?】
“……”
“弟弟和小哥哥什么时候出场?——小哥哥是指咖啡厅的小哥哥吗?”云厘不自然地匆匆带过,“那应该是不会再出场了。”
“但是弟弟的话——”云厘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云野的电话。
另一旁,晚上到家没多久的云野看见通知栏提示云厘的直播,便打开网页,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
电话那边响起了云野的声音,云野明知故问:“干嘛?”语气带着少年独有的透亮。
“直播间的家人们想听听你的声音。”
“……”
弹幕十分热情,内容突然变得十分统一,大片大片地跟云野告白。
【我爱弟弟!!!!!】
【主播给你们,弟弟归我!!!】
【弟弟露个脸吧呜呜呜呜呜!】
云厘一时语塞:“所以是我的粉丝多还是弟弟的粉丝多?”
“难怪我账号女粉比较多?”
弹幕又更新了一大片,云厘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
“性别不要限制的这么死。”
“我是男的,但我也喜欢弟弟。”
“……”
“让他开直播间去吧,我要下了。”
紧接着,云厘毫无留恋地关了摄像头。
和云野的通话倒还继续。
看见云厘关了直播,云野也没关掉网页,把电脑晾在一边,单脚蹬了一下地面,电脑椅原地转了个圈。一只腿轻松地搭在另一条腿上,少年靠着椅背,“姐。”
云厘:“干嘛?”
“你什么时候回家?”
“……”
想起还有回家这一选择,云厘默了许久:“周四吧。”
有了回家的念头,又适逢考试周和冬学期实习时间调整,云厘干脆和方语宁调整了下周的上班时间,凑出了个一周的假期。告知了何佳梦后,便订了周四回西伏的机票。
还未从这次情伤中重振旗鼓,云厘迫切地想回到一个充满安全感的地方。
本科的大学离家不远,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想家的情绪忽然就上来了。
云厘对着行李箱发了会儿呆,吸了吸鼻子。
次日,云厘是被云野的电话叫醒的,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里头传来云野吵闹的声音:“姐!还不起来就来不及啦!”
云厘被吓得浑身一激灵。
她赶忙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去洗漱。在五分钟内,手忙脚乱地完成了刷牙到穿衣的一系列流程。
拿上手机和充电器,云厘拉着箱子就出门了。
出了电梯,云厘看着一片藏青色的天空,后知后觉地想看一眼时间。
6点16分。
很好。
云厘站在原地没动,拨通了云野的电话。嘟、嘟、两声后,云野接了起来。
“你有病吧云野。”
“你这一大早的跟我说来不及了。”
电话那头的云野停顿了好一会儿,懵逼地回了句:“什么?”然后接着说,“姐,你赶紧起来收拾东西。”
“我收个——”云厘觉得一锤子打在了棉花上,叹了口气“算了。”
“回去再收拾你。”
云厘原封不动地又回到了公寓里。
她打开和傅识则的聊天界面,盯着‘老婆’两个字出了神。
云厘斟酌着用词,来来回回输入句子又一字字删掉。
【我回西伏了,给你带一些特产?】
肯定会被拒绝。
【我回西伏了,下周回来。】
他可能并不想知道。
【我不会放弃的。】
噩梦。
想了许久,刚被拒绝,死缠烂打怕是要和林晚音一样的下场,云厘合上手机。还是找机会发一些他会回的信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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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厘下飞机时,云永昌已经在机场外等候了。
父女俩自觉地不提之前的矛盾,云永昌板着脸给她拿行李,声音硬邦邦的:“又爱漂亮穿这么少,冻着膝盖了以后要和你老爸一样得风湿的。”
平日里云厘必然要和他拌两句,此刻心里却难得很怀念云永昌的声音。
坐在家里的车上,云厘才有种真实的回家了的感觉。
云厘靠在窗边,看着沿途经过的建筑物。
西伏的人流较南芜少,鲜少有热闹的氛围,但建筑物较新,鳞次栉比,道路平坦宽敞。
西伏科技大学主楼的轮廓逐渐出现在了眼前。
“诶,爸爸。”云厘敏感地坐直身体,“我记得回家这段路不经过西科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