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凛晃了一下接稳,衣服差点掉地上。
他穿上自己的衣服,余光冷冷睨了一眼胡桃。
对走到自己身边的苏择说:“你能不能把自己女朋友看好了。”
苏择不太满意聂凛刚刚瞥自己女朋友那一眼,扬起那副温温柔柔的假笑,眼神里的不容置喙昭然:“嗯?我家桃子有碍你事吗?”
“碍没碍事你看不出来?”聂凛有点无语了,怼他的胸口一下,“有女朋友了,兄弟就不要了是吧。”
“不要太伤心,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苏择忍着笑,咳了一声,安慰着:“走吧,跟我领房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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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芒珥之后就一直被胡桃拉着和贝可可三个女生在山庄里游玩。
她们吃完自助餐厅的午饭以后去私池泡了温泉,聊了很多,心情也放松下来,跟着胡桃这样开朗可爱的女孩子,去哪里做什么都会很开心。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喝酒,聂凛给大家定了一个包间,里面很大相当于半个小宴厅了,吃喝玩乐什么都有。
胡桃和贝可可吃的很开心,被刚认识的朋友们哄着喝了不少酒。
姜梵搂着俩美女在点歌台那边唱的正欢,聂凛和几个哥们儿靠着吧台喝酒,他的视线时不时往角落瞟,没一会儿就出去接电话了。
苏芒珥坐在胡桃身边,偏角落的地方,神情淡然地小口吃着饭,旁边摆了一杯香槟,是刚刚别的朋友顺手给她倒的。
“桃子,你慢点喝,我看这酒度数不低的!”贝可可冲着她耳边喊。
桃子摇摇手指,酒劲早就上来了:“不!酒,这个酒啊,就得快喝,才好喝!”
“你懂,你懂啥啊!你那样迟早醉晕过去!”
“才不!我酒量很好的,我从来没喝醉过!”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各说各的,酒一直没停地倒。
包间里有几个朋友是KPOP人,玩着玩着大家就开始放韩国偶像团的歌,开始尽兴地跳舞。
贝可可快把嗓子喊劈了,跟着唱:“ha!how you like that!!”
房间里虽然热闹嘈杂,可是坐在角落里的苏芒珥依旧神色淡然安静,与周围格格不入,她小口吃着水果,盯着面前那杯酒发呆。
思绪早就不在这里了。
到了晚上,人的情绪就复杂浓郁起来,不知为何,周围越安静她的心里越是沉静暗淡。
她不禁想到前两天和舅舅一家对峙的场景。
【四年前,你们在派出所求我放过他的那一瞬间,咱们就已经不是家人了。】
苏芒珥眼神冷漠又晦涩,手指开始一下下地扣着手心的软肉,用痛感折磨着自己。
她还记得清楚,派出所外的灯通亮地刺眼,浑身是伤的她,眼见着舅舅舅妈几乎要跪在自己面前求她。
求她放过伤害她的人。
那是她活到现在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天,是唯一一次感觉骨子里都扎着疼的冷,身前身后都是万丈深渊般的绝望。
眼角闪出泪光,苏芒珥使劲将苦水往嗓子里咽,可是咽了一口,又会有更多从身体里冒出来。
她忍不住那些翻涌上来折磨自己的回忆,端起眼前的香槟毫不犹豫的灌了一口。
他们都说酒精会让人忘记一切,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错。
...
刚从外面回来的苏择一进来就看见自己女朋友站在沙发上乱蹦,脸颊泛着两团酡红,玩疯了。
胡桃也嗨了,嚷嚷着:“请问这里是音乐银行嘛!?”
“这里是人气歌谣好吗!!”
“笑死!我在,我可是在金唱片大赏现场好嘛!!”胡桃一扭头,对上站在她面前的苏择。
他站在她面前,胡桃站在沙发上也只比他高出一点点,她对上他的视线,瞬间噤言了。
苏择微微抬着视线,桃花眸中蕴含着漫不经心。
他语气温柔,笑意却含着一股威胁,问她:“你在哪呢,嗯?”
胡桃瞬间冷静几分,像是疯耍过分了被抓到的小朋友,可依旧一本正经:“啊,我在...在打歌呢...”
苏择无奈地沉了口气。
这是真醉糊涂了。
苏择一个拦腰就把胡桃扛肩膀上,转身往门口走去。
“哎!桃子你去哪!你不打歌了!”贝可可喊。
胡桃被扛着,还挣扎,跟她打手势:“我!我暂缓回归!!”
苏芒珥已经喝得半醉了,看着这一幕,看见可爱的小学妹又禁不住想笑,抿了口酒,眉眼柔和许多。
聂凛刚进来就看见自己兄弟扛着女朋友出了房间,还后退一步给他让了让。
再回头下意识先往苏芒珥那看去,随着包间里的彩灯摇着找到她脸上,他看清了她有些迷离的眼神和微红的脸。
聂凛快步走过去,俯身问:“怎么了?”再一扫眼,看见了她手边已经空了的酒杯。
他眉头骤然锁紧,语气冷了下去:“你喝酒了?”
苏芒珥被他冷淡的语气刺地心一疼,垂下视线,摇摇头。
大家都在玩乐着,没人注意到角落的他们。
聂凛低头在她鼻息间闻了下,带着淡淡的酒味。
他压不住火气,拽住她的手腕就把人往外面带。
...
聂凛拉着她一路从餐饮楼走到外面的酒店花园。
他拽着自己一直往前走,苏芒珥挣扎着,却挣不开,眼前的人就像没有知觉似的抓着自己手腕的力度越来越大。
她醉醺醺地说话都没力气:“聂凛...放开。”
目光所及之处,他侧脸立体,下颌线绷得刚硬,透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打人一般愠怒。
到了酒店入口,她挥着自己的拳头砸他的胳膊,乘机挣脱开。
还没跑出两步,苏芒珥眼眸瞪大的瞬间被他扯回去。
聂凛直接控着她的腰肢,把人抵在墙上,双臂封锁住她所有退路。
楼下灯光昏暗,两人的表情藏匿在灰暗之处。
苏芒珥挣扎反抗的瞬间被他一手掐住脸颊。
聂凛掐着她白皙的脸蛋,用着狠劲,动了怒:“苏芒珥你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么?还敢喝酒?又不是你前两天什么都听不见的时候了?!”
她被掐着说不出话,脸疼心更疼,眼泪唰的掉下来。
她一哭,聂凛手指禁不住一颤,松了劲。
他俯首一偏,扼住她的下巴,咬上了那饱满果冻般的下唇,开始吻的急促粗鲁,毫不控制的侵略性好似要将她拆吃入腹,苏芒珥身形僵着不敢动,偶然间颤抖了两下。
聂凛感觉到后,逐渐放柔了力度,从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咬逐渐转为了怜惜爱抚的吮/噬。
苏芒珥揪着他前襟的手也逐渐放松,两人唇舌间交缠的声音令她听了浑身发热。
“唔...唔...”她有些缓不过气了。
聂凛及时放开她,额头贴着她的,用手指一抚帮她擦去眼泪,汹涌的急切和无奈快把他折磨疯了:“我求你能不能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不在乎,有人在乎。”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痊愈,我知道你有不想说的事情,可是你不说,我怎么帮你解决。”
“为什么不能依靠依靠我呢,苏芒珥,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聂凛那始终深邃沉静的眸子此刻也泛着晃动,嗓音沙哑又隐忍:“告诉我,好不好?”
苏芒珥半醉半醒,哭得梨花带雨,不停地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让你道歉。”聂凛严肃的眉眼中透着动容地心疼,捧着她的脸,指腹捻过唇瓣,“没做错事情的时候,就把这仨字给我往肚子里咽,听到没。”
她点点头,依旧含糊不清地呢喃:“对不起......”
哽咽着眼泪簌簌,哭的更狠了。
“怎么都不愿意说是么。”他再次问。
苏芒珥想也不想,往前一步圈住他的劲腰,把人抱住扎在他胸膛处蹭了蹭,抽泣着。
她在撒娇。
聂凛叹了口气,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别跟我来这套,没用。”
“可是...”她沙哑着嗓音开口,带着浓重的鼻音,显得又可怜又脆弱:“你不会推开我,对吗。”
“苏芒珥...”聂凛环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半晌,他略带疲意地泄了口气,发泄似的狠狠吻了吻她的耳廓,认了:“你就他妈是我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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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山庄度假的两天匆匆过去,经过那一晚聂凛和苏芒珥的关系有所缓和,他不再逼着她说那些事情,她一直提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过了两天,聂凛又出差了,没告诉她去哪,只说过两天就会回来。
苏芒珥了然,已经习惯了他出差这件事就没有在意。
其实她不知道,聂凛和峰汇那边请了假。
他独自前往了海尧市。
苏芒珥的心结在海尧,既然答案已经昭然现身。
她不愿意说,那他就亲自去找。
留在南城对这些一无所知的苏芒珥依旧照常上班,兼职。
距离新学期开学还有一阵子,假期十分充裕。
这天从书店下班,她照旧走着去公车站等车。
路过那片还未翻新的破旧商业街巷的时候,她想起之前和聂凛在这经历的事情。
忽然有些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