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前几天还亲眼看见了, 不得不说倒也没那么丑, 不过颜色确实显眼, 回头率极高。”
“哈哈哈哈哈哈绿色不显眼还有哪个颜色显眼?只能怪他自己要去跟体育生打球咯。”
“可我怎么听说,是358班的人先挑事,季子越只是应战的。”
这话一出,聊天的两个女生立马好奇地问:
“挑什么事啊?”
说话的女生表情有些苦恼,“我也不清楚啊,好像是358班的人骂季子越的哥哥吧。”
“哥哥?季子越还有哥哥?长得帅吗?”
听到三个女学生把话题转移到了程砚南身上,盛枳不由得多看了她们两眼。
刚竖起耳朵打算听仔细些,台上却传来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
“各位同学、家长、老师们:
早上好,非常荣幸能作为家长代表,与大家一起感受这一紧张的时刻。”
台上的程砚南神情寡淡,他动作慢条斯理,语速不疾不徐,看起来像是准备充分的脱稿发言。
但盛枳心里比谁都清楚,这货别说稿子了,刚刚才知道自己要作为季子越的“家长”上台发言。
“首先我代表全体高三学生家长,向辛勤付出的领导、老师们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十分客套官方的发言获得了台下一阵掌声,等掌声弱下来,程砚南又接着道:
“积一时之跬步,臻千里之遥程……”
这句话一蹦出来,盛枳顿时便松了口气。
是她过分不信任程砚南了。
这种发言对于他来说,或许就让她画画一样,估计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盛枳的目光越过密集的人群,落在前方。
耳边是话筒外放传来的熟悉嗓音,眼神所至的终点是临场发挥也依旧淡定的程砚南。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看见程砚南抿唇笑了笑。
之前安静下来的几个女生又开始继续讨论起来,其中一个女生眼睛瞪大,满脸不可思议地惊呼道:
“卧槽,季子越的爸爸这么年轻这么帅么?”
“……”
另外两个女生沉默了会,然后开口说:“咱就是说,台上这个有没有可能是季子越传闻中的哥哥呢。”
“是哦。”女生恍然大悟,“应该是哥哥,季子越哥哥好帅啊!”
“何止帅,我有一朋友在356班的,听她说季子越的哥哥比他大六岁还是七岁,之前也是三中的,成绩特别好,高考考上了B大。”
“卧槽,B大啊?”
“可不呢,好像还是本硕博连读的,学医的吧。”
“啊啊啊医生哥哥我可以!!!我还有机会在最后一个月跟季子越打好关系吗?”
“咋地,你还想当他嫂子不成?”
“有什么不行,成熟男人的魅力你懂不懂?”
“你这想法很大胆,但你对医生这个职业滤镜有点重,有没有想过人家可能已经有老婆了。”
“谁说的,万一没有呢。”
“还是白天呢,少做梦。”
“你滚吧,我哪叫做梦,明明是……”
在话题越跑越远前,一直在旁边听着她俩聊天的女生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喂喂喂话题偏了吧?还没说季子越跟358班的人发生了什么呢。”
“对对对,听说啊,我听说是季子越在球场的时候跟别人说他哥哥打球特别厉害,然后被358班那个体育生听见了。他两不是因为刘妍洁的事情一直不对付嘛,接着358班的人就笑季子越,还说了一些比较难听的话。两人吵着吵着,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打赌去了,说什么打场球,如果358班的人输了就要跟季子越哥哥道歉。”
“然后呢?”
“哪来的然后,之后的事情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嘛。季子越输了呗,358班的人要他把头发染成绿色,去跟高光头表白。”
“等会,跟教导主任表白?哈哈哈哈哈哈哈操,笑不活了。”
“可不,被高光头追着骂到356班门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不行,笑得我肚子疼。”
听到这件事,盛枳也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脑补一下季子越顶着一头绿毛去跟光头教导主任表白的场景。
啧啧啧,没在现场真是她的损失。
就在盛枳乐滋滋地听着八卦时,讨论声却突然戛然而止。
两个女生推了一把还在继续笑的女生,小声提醒道:
“高光头来了!别说了!”
闻言,盛枳偏头左右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走过来的教导主任。
跟她印象中的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想起高中那会教导主任到处询问其他老师有没有好的生发剂推荐的事情。
盛枳又弯唇笑了起来。
但笑了没多久,她瞥见统一蓝白校服中有一对牵手亲昵的小情侣。
顿时笑容僵在脸上,然后轻叹了口气。
年轻真好,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恋爱,就连喜欢人的原因都那么纯粹。
夏日,烈阳,蓝白校服。
树荫下聊起自己喜欢男生便脸红的少女,还有在球场上瞎叫唤的少年。
勾勒出一幅名为《青春》的画。
想起高中的一些事情,盛枳思绪逐渐飘远。
她想起那会,程砚南身边有两个玩得很好的朋友——
于朝和连昀鹤。
程砚南其实篮球打得很好,尤其是投篮,几乎百发百中。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只会坐在位置上看书学习,很少主动去球场。
就连高一时珍贵的体育课都不乐意去。
记忆中,程砚南为数不多的几次打球,都是跟于朝他们一起。
于朝是他们三个人里最高的,高一那会就长了一米九。
至于后来还也没有长个,她也不知道。
盛枳只知道于朝高一进了国家队,后来就很少回潭州。
再次见到时,是在电视里。他代表中国在奥运会上获得金牌。
仔细算起来,那会于朝才十九岁。
至于连昀鹤,好像是考上公安大学,毕业后回潭州工作,目前在潭州市特警队吧。
盛枳抿了抿唇,她也不是很清楚。
都是听单疏岚说的,而单疏岚也是听班上的同学说的。
主要是虽然她跟程砚南关系还可以,但跟于朝他们的关系也没熟到哪去。
也就一般般,能说得上话的那种。
一阵掌声打断了盛枳的思绪,台上的程砚南发言结束,走了下来。
誓师大会进入最后的宣誓环节,盛枳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
绕一圈的程砚南便站到了她面前。
盛枳笑了一下,调侃道:“不赖嘛,临时发挥还能说得这么好。”
闻言,程砚南也跟着笑了笑,“都是客套话,网上有模板。”
盛枳挑了挑眉,没说话。
人与人之间是有差距的,今天要换成她。
给她稿子对着念,估计都得磕巴。
还能边想边说得这么流畅,跟提前准备脱稿似的?
下辈子都不可能。
这么想着,学生也宣誓完了。
誓师大会圆满结束,领导、老师学生纷纷散去,往门口走去。
盛枳刚想开口跟程砚南说季子越染头发的事情,眼前却投下一片阴影。
她抬头一看,看到了脸色发臭的季子越。
眼前的季子越斜睨着程砚南,不乐意地冷哼了一声。
“我妈呢,怎么今天是你来发言?”
面对季子越这恶劣的态度,盛枳眉头一蹙。
反倒是程砚南没什么反应,他眼神淡淡,看了季子越一眼,然后开口说道:“为什么是我来你心里不清楚?”
“……”
季子越语噎,被堵得没话说,只能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程砚南没搭理他,而是转身面向盛枳,他摊开手,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吱吱,车钥匙给我,我先去取车,你在校门口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