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穗花:“那借咯, 没追上的永远是白月光。”
谢闻声:“但人家是借钱去人流。”
刘穗花:……
“贵圈…挺乱啊。”
正在看创业类书籍的殷流苏, 听到几人的对话,转椅转了过来, 问道:“我记得林璐莎辞职的时候,是说要去广
城结婚了,怎么又要打孩子?”
“她说那个包工头骗了她, 到广城之后就把她甩了, 她现在无依无靠, 在餐厅里端盘子,前段时间检查出来怀孕
了,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却没钱做手术。”
殷流苏隐约还能记得林璐莎。
她是跟陶子一起来Y-sui的那批年轻女孩里最漂亮的,每天把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 脸上也常常挂着笑。
挺聪明,很多技巧一学就会。
唯一的缺点, 就是有点懒怠,吃不了苦,培训总是迟到。
谢闻声对陶子说:“就你这样…还爱情高手,看不出来她只是再利用你吗,等你把钱转过去了,你看她还理不理
你。”
“可是这事儿不能拖啊,拖的越久、越受罪。”
“关你什么事啊,人家不是已经拒绝你了吗。”
陶子踟蹰道:“好歹是朝夕相处过的,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有什么感情啊,有感情人家还会拒绝你吗?”谢闻声抱着手臂倚在化妆台边,戏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说的好像你没被人拒绝似的。”陶子睨他一眼,不满地说:“那要是换成流苏老板娘,你借不借?”
“我这…我…”谢闻声语滞:“这不是一码事,我们家姐姐才不会…”
“我看你才是双标舔狗。”
殷流苏翻了个白眼,问道:“她要借多少?”
“手术费护理费药费…还有欠下的房租,少说三四千吧。”
殷流苏知道陶子出来打工没这么多钱,摸出一张卡递给了陶子:“你和谢闻声广城跑一趟吧,看看情况,带她去
大医院,别去不靠谱小诊所。”
“啊!老板娘!我这…我怎么能收你的钱。”
刘穗花也赶紧反对道:“是啊殷流苏,没这样当烂好人的吧!她跟你非亲非故,干嘛这样帮忙啊!”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做生意要有格局!”殷流苏对刘穗花道:“这钱不是我借给她的,是她将来工资的提前预
支,你们去把她带回来,让她安心留在Y-sui,打工还钱。”
此言一出,刘穗花顿时闭嘴了。
现在Y-sui正好缺一个化妆师和皮肤护理师,而林璐莎在这方面绝对有天赋、也有实力。
她见过她的妆容,比之前面试的几个化妆师,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刘穗花转过身,拉起了陶子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叮嘱道:“一定要把她给我带回来,嗯?这是你的艰巨使命。
你要是把她带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陶子:……
*
周五下午的活动课,小朋友们可以自由玩耍。
殷殷拿出了谢闻声给她买的娃娃,和莫梓莹她们的芭比娃娃一起办家家酒。
莫梓莹发现这个娃娃和她们的娃娃有点不一样,抓起来打量了一番:“这是芭比娃娃吗?看着不像啊。”
“这是…”殷殷想了想,说道:“这是中国娃娃。”
“唔,虽然不是芭比娃娃,不过还挺好看的。”乔薇安摸着娃娃的黑色长发,说道:“那就允许她和我们的公主
一起玩吧。”
殷殷很高兴,将娃娃的套装裙子从包包里取了出来,要和她们一起角色扮演。
乔薇安拿起她的黄发公主,介绍道:“这是我的莉莎公主。”
“我的是夏洛特公主。”莫梓莹说:“夏洛特是公主中最高贵的,她们的都要排在后面。”
殷殷点点头。
“对了,你的公主叫什么名字?”
她想了想,说道:“我的公主就叫苏苏公主。”
“好吧,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很高贵的公主。”
“才不是呢。”
莫梓莹立刻道:“公主团的规矩,新人不许反驳我们的话!”
殷殷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反正苏苏公主在她心目中是最最高贵的公主。
就在这时,周美芸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这个娃娃是在哪里买的?”
“荷花市场。”
“荷花市场?那里都是一些摆地摊的小贩啊。”
殷殷点头:“对呀,就是在小摊上买的。”
此言一出,周美芸脸色变了,莫梓莹意味深长地问:“你这娃娃,买成多少钱啊?”
“30呢。”
“才30!”莫梓莹一把将自己的夏洛特公主抓起来,远离了苏苏公主:“你的娃娃不配和我们的公主一起玩。”
殷殷大惊:“为什么?”
“哼,你的娃娃这么便宜,才不配叫公主呢!”
莫梓莹和乔薇安说着便背过身去,三人一起扮家家酒,不和殷殷玩了。
殷殷攥着娃娃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咬着牙,满眼屈辱。
刘闻婴正在把玩着一个魔方,指尖快速旋转,扫了她一眼,仍旧一言未发。
放学铃声一响,她注意到殷殷站起身,走到了最后排的圆筒垃圾箱处,将她的娃娃扔进了垃圾箱里,然后流着眼
泪飞奔跑出了教室。
刘闻婴微微蹙眉,也收拾了自己的书包,准备离开。
经过垃圾箱的时候,她看到那个娃娃可怜兮兮地躺在一堆碎纸屑上。
她戴上了连衣帽,走了几步,终于还是顿住脚步,折返回来,将娃娃捡回了自己的书包里。
……
殷殷回到家,心情一直闷闷不乐,倒不仅仅是因为被公主团的女孩拒绝、自尊心严重受伤。
更因为…她隐隐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大坏事。
晚上八点,谢闻声还没有回家,她询问殷流苏:“妈妈,锅锅呢?”
“你哥去广城了。”殷流苏坐在沙发上,仔细地看着Y-sui账本,随口道:“过几天回来。”
“哦。”
殷殷回到窗边的书桌旁坐下来,默默地写作业,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
她视线侧移,看到了书桌旁那个旧旧的小熊娃娃,娃娃的脸上还打着补丁。
这是哥哥唱歌挣到第一笔钱的时候,给她买的娃娃,已经好多年了。
殷殷忽然低声啜泣了起来。
殷流苏诧异抬头,看到她抹眼泪吸鼻子,立刻起身走过来:“乖乖,怎么哭了?”
“我…我想锅锅,呜呜。”
小姑娘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似的,连日来的委屈和压抑,倾泄而出,她大口大口地啜泣了起来。
平日里,小姑娘和她哥不是吵架就是打架、闹得鸡飞狗跳,没想到她竟这般依赖他。
殷流苏安慰道:“哥哥只是去广城办事情,很快就回来了呀。”
殷殷还是哭,不管她怎么安慰都止不住。
殷流苏只能拿出小灵通,拨通了陶子的手机:“喂,陶子,把电话给我们家小哥。”
“好嘞,老板娘。”
很快,谢闻声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传来:“姐姐…已经到了,和陶子在路边喝米粉,不用担心我。”
“殷殷想和你说话,我把电话给她。”
“别别,我跟那小屁孩有什么话好说,我还是跟你说说…”
话音未落,殷殷已经接过了电话:“锅锅!”
谢闻声叹了口气,不耐烦道:“干嘛!”
“锅锅!我对不起你!”
听出女孩的哭腔,谢闻声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你把我的吉他砸了?”
“不是…”
他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问:“你把我得过痔疮的事给你妈妈说了?”
“不…不是,比这个更严重!”
谢闻声紧张了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