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闹醒了一会又要哭,眼泪都要流干了。
他闭上眼,最终,无可奈何地,在那双唇上泄愤般咬了一口,“真是败给你了。”
最后,把枕头塞进沈虞怀里,他转身下床,进了浴室。
静谧的夜里,只余浴室里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床上,沈虞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沈虞后半夜睡得极沉。再睁眼时,是难得的神清气爽。
她愉悦地一伸懒腰,刚动作,手指碰到一块带着温度的皮肤,动作猛地一顿,连哈欠也不打了。
沈虞猛地撑起身,惊讶地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温折躺在她身侧,头发有些凌乱。眼下满是青黑,一看便知昨夜没休息好。
刚刚那一下,又把浅眠的男人弄醒了。他悠悠掀开眼皮,眸中是更明显的疲惫。他睡意惺忪,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拉着沈虞的手腕便往怀里按,语气无奈:“乖一点。”
沈虞还在发懵,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又躺回了温折的胸膛,鼻尖具是男人身上清冽的气味。
关于半夜里的记忆,也终于在此时,一帧帧开始回笼。
所以。
她昨天大半夜发疯,把刚交一天的男朋友喊过来,把自己对前男友骗身偏心的垃圾行为和盘托出。
然后。
然后呢???
后来的记忆,戛然而止。直到今晨醒来,温折被折腾得满脸疲惫,躺在她身边。
沈虞闭了闭眼,满脸生无可恋。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喂!!!
沈虞莹白的脚趾紧紧抠在一起,觉得人生都灰暗了。昨晚,她还是人美心善的女神,今早,就成了骗人感情的诈骗犯。
温折可能太累,没回过神。但万一以后吵架,感情淡了,腻味了,他随时都可以把这件事拿出来炒剩饭。
沈虞想象着,温折冷冷看着她,语气如冰:“我无法和你这种骗人身心的坏女人在一起,分手吧。”
不可以!不可以!
沈虞表情陡然惊慌,扑腾着就要直起身。又被吵醒的温折实在有些不耐,按着沈虞的脑袋,威胁道:“再作我现在就办了你。”
沈虞弯曲的膝盖一抖,与此同时,也触碰到了一个,她想要忽视,却忽视不了的…
她猛地往下一看,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那个,你那个…”那个了半天,她始终说不出[你硬了]三个字,半晌,憋出一句:“流氓。”
温折不堪其扰,一把将人按在身下,睁开困倦的眼睛,嗓音还带着晨起的沙哑:“早上正常现象。”他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我要真流氓,能让你睡到现在?”
沈虞纤长眼睫直颤,脸上烫得直冒热气。然后猛地推开他,翻滚到床的另一边,盖上了小被子。
温折散漫地盯着她,揉了揉太阳穴。正欲喝口水,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过手机,看到来电人董舒,按了接听。
“喂,妈。”温折站起身,从桌上拿了水杯,喝了一口,又居高临下地瞥向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沈虞。
董舒操着苏城话,问他哪天走,温折同样用苏城话回:“还没定。”
“走之前再回家吃个饭。”
温折看着沈虞,缓缓答:“好。”
“我会再带一个人来。”
董舒沉默了会,“来就来吧,我看看什么模样。”
“嗯。”温折压低声音:“我之后再打给你。”
没说几句,温折挂了电话。沈虞从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是阿姨吗?”
“嗯。”温折放下水杯,“我妈让我回去前回家吃顿饭。”
沈虞眨两下眼睛,“然后呢。”
“我说带你一起。”
沈虞倏地揪紧被子,傻里傻气地,冒出一句:“啊。”
她紧张极了,“我们,我们这是不是太快了?这就见家长了?”
温折抿了口水,“快吗?”
八年了。
沈虞嘴上扭捏,心里却开出朵甜丝丝的花,借被子挡住脸上快止不住的笑:“哎呀。”
“照这速度,不得明年就结婚啊。”
温折:“你要愿意,今年也可以。”
沈虞一呆,被蛊惑地,差一点就要点头。头点到一般,捕捉到男人眸中的愉悦,立马便反应了过来。
“还早呢!”
温折低头闷笑,两步上前,膝盖微弯起,凑近沈虞微红的脸。
知道她别扭,没再提这事儿,揉了揉她脑袋,“还不起床?”
沈虞故意使小性子:“不。”
“你哄我,我再起。”
“想听什么?”如今的温折似乎异常好说话。
沈虞想了想,长睫动了动,“你用苏城话给我表个白。”又拿被子挡住脸:“就你刚刚和阿姨说的那种话。”
温折看见她通红的耳尖,忍住到喉间的笑,“真要听?”
他凑近她耳边,低低道:“心肝儿,我欢喜你。”
男人嗓音还带着晨起的哑,刚刚喝了口水,更显低磁。
心肝!他叫她心肝耶!!!沈虞瞬间就被撩得全身酥麻。
但温折很快解释:“这儿表白,都这样说。”
不管!她不管!她就是心肝儿!沈虞一把拿被子盖过头,躲在被子里笑。
见作精终于消停了,温折从床下下来,道:“我先回去一趟,洗漱好来找我。”
沈虞只对着他露出个后脑勺,从被子传来闷闷的一声“嗯”。
温折打开沈虞房间门时,还穿着棉质睡衣,向来严整的头发稍显凌乱,因为折腾了一整晚,领口的纽扣散开好几颗,露出清晰的锁骨。
而门外。
站在温折房门口,敲门敲了很久依旧未曾响应的袁朗,看向从斜对面房间出来的温折,四目相对间,当场石化在地。
与此同时,房间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女声:“温折。”
“你的心肝儿拖鞋掉在门边上了。”
袁朗:“……?”
不是说好的,不是那种关系吗!这不是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
他正要说话,温折却竖起手指,在唇边“嘘”了一声。
他垂眸,无奈摇头。照沈虞那个脾气,要知道门口还站着个人,得使一天的小性子。
得到示意,袁朗自是不敢出声。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向来清淡冷漠的男人,弯腰从地上捡起酒店的棉拖,同时掩上门,朝屋内走去。
屋内还传来一声娇气的:“你给我穿。”
袁朗:“。”
这哪是找个老板娘,这是养了个祖宗啊。
作者有话说:
确实养了个祖宗(点烟)大概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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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失控
沈虞晃着光洁的脚, 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漆黑的发顶。
温折比她高不少,平时都得仰头看他,这会子, 看着半蹲下身子替她穿鞋的男人,沈虞胸腔中有种莫名的愉悦。
就好像他为她,俯首称臣。
“别动。”看着还在乱晃的脚, 温折直接按住她, 强制穿上拖鞋。
勾上拖鞋, 沈虞懒洋洋地站起身,很想说一句“跪安”,但到底没敢, 于是冲温折挥挥手, “走吧走吧。”
全然不知,虚掩的门后站着的那位呆若木鸡的袁助, 世界观都受到了重创。
温折再次推开门, 朝袁朗微抬下巴示意,去了斜对面的房间。
袁朗来找温折, 为两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询问是否需要带早餐,第二件事则关于返程机票的时间。
“早餐你找人送两份上来。”温折用冷水冲着脸,缓解着夜里的疲惫,“两份南瓜粥,虾饺,还有…”他顿了下,似在思考:“生煎, 加醋。”
袁朗连连点头, 记在备忘录里。温折对吃食一贯不挑, 这些自是全都是给那位祖宗点的。
“至于返程。”温折思索了下, “时间不定。”
“你先回京城和蒋总对接,我在这再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