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满沈虞这时候还分心,温折轻咬她锁骨,“你在看什么?”
他似是不经意地看向沈虞所关注的视线,伸手就要去拿书:“嗯?哪来的书?”
“等等!”沈虞吓得快要炸毛了,忙道:“别动!”
“这是我的书!”
温折挑眉,“你的书?”他不依不饶,“你的什么书?”
说完,他便直接将书拿到了手里。
沈虞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但事到临头却不敢轻举妄动,紧张得连眼睫都在抖。
温折看她一眼,读出书名:“《人间失格》。”
“怎么想起看这本书?”
沈虞:“我…想感受文学的熏陶。”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温折的手,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打开书看到里面掉出来的照片。
“嗯。”温折点头:“我也看过这本书。”修长指尖轻轻翻动书页,沈虞深吸一口气,认命地闭上眼。
得。
这车终究还是得翻。但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啊!!!
闭眼等了一秒,两秒,但始终,没等到应有的动静。
沈虞壮着胆子,微微睁开一只眼,看见温折浅翻了下书页,随后,没再动。
“这本书,你多看看也挺好的。”温折淡淡道。
沈虞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动作僵硬地把书从温折手中拿回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哈哈。”
正愁该怎么面对这种死亡局面时,突然,门口响起敲门声。
沈虞如蒙大赦般抱着书从沙发上跳下来,“我去开门。”
来人正是过来收拾的钟点工,不多时,家政阿姨和沙发配送员全都到了。
屋内骤然来了这么多人,沈虞心中的紧张才堪堪被冲淡。
她回答房间,把书中夹着的照片放进带锁的抽屉里藏着。到此时,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几位工人和阿姨办事麻利,没一会儿,地板光亮如初,沙发也还是原来的款式。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沈虞进了厨房跟着家政阿姨打下手,身体力行地向温折展示她要照顾他的决心。
只可惜,连续三个鸡蛋都打碎了壳。最后,阿姨蒸出来的鸡蛋羹平整又滑腻,而自己的宛如坑坑洼洼的蜂巢,一个又一个洞。
温折暂时只能吃一些流食,所以沈虞端着两碗鸡蛋羹送去了书房。
“将将将将。”沈虞托腮坐在男人对面,脸不红心不跳地朝他眨眨眼:“你想吃哪碗?”
温折额角动了动。
最终,指向那碗蜂窝,沈虞还没来得及激动,便听温折道:“不吃这碗。”
沈虞:“……”这个狗。
她撑着桌子站起身,“这碗怎么了?除了丑一点有什么问题!”还顺势发散思维:“好啊温折,你果然就是个以貌取人的庸俗男人!”
温折被她吵得头疼,只埋头尝另一碗鸡蛋羹。
沈虞气不过,端回自己做的那碗鸡蛋羹便放至面前,瞪他一眼:“你完了温折,你哄不好我了。”
“以后你休想我给你做一口…呸!”嘎嘣一声,鸡蛋没有处理干净的细细碎壳和牙齿相碰,震得沈虞脑子嗡嗡响。
她站起身就要找垃圾桶,又觉得在温折面前吐有失雅观,于是迈腿就往门外跑,在洗手间呸呸把口中的鸡蛋羹全吐了出来,又用冷水不停漱口,才将将清扫出所有的鸡蛋壳。
要了命了jpg.
吐到一半,脊背被人顺着拍了几下,温折满脸“我早有预料”的表情看着她,“谢谢。”
沈虞:?谢什么?
“帮我以身试毒。”
沈虞:“……”感觉受到深深的冒犯,她怒不可遏,伸手就推开温折,“我以后再给你做饭我就是狗!”
沈虞这气从中午生到了晚上。
她鸠占鹊巢,把温折从书房赶走,自己霸占他的位置写论文,写几个字便要锤一下桌子。
狗男人。
写着写着,似突然想起什么,沈虞的目光突然落在身后的书柜上,然后渐渐下移,透过书柜的磨砂窗,看到了藏在里面的那把吉他。
这把吉他是母亲还在时,亲自找的意大利名匠给她手工做的一把,价格自不必说,最重要的,这是白婉玉送给她的。
但最后,沈虞把吉他送给了温折保管。
在送出去的那一刻,沈虞一直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她侧耳,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安静一片。温折中午要午休,基本没有例外。
于是沈虞胆大包天地弯下身,轻轻拉开柜门,从其间摸出那把吉他。
这么多年年,吉他依旧被保持得很好,崭新如初。
沈虞细细摸着吉他弦,手指从上往下,摸到侧面的一处凹陷,停顿下来。
这儿,也是她找人刻上去的。
沈虞抱着吉他,靠着书柜缓缓坐下。指尖灵活地在其上跳动,却始终不敢弹出声音。
正在失神时,沈虞未曾注意到从外推开的书房门。等听到动静那一刻,她已经和刚刚进来的温折四目相对。
沈虞:“。”
她活了又死。
作者有话说:
奥斯卡夫妇(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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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失控
四目相对间。
一秒、两秒。
沈虞甚至在想, 现在装晕…还来得及吗。
但晕是晕不了了,她抱紧吉他,咽了咽口水, 几种说辞飞快地从脑中飞掠过。
最终,她选择硬着头皮演下去,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些“紧张无措”:“对不起。”
“我不该乱碰你…的吉他。”
温折抱臂看着她, 冷白面上浮现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不用和我道歉。”他淡淡道:“这不是我的。”
沈虞:“……”
所以她该和谁道, 和她自己吗。
“这不是, 你上次还不让我碰嘛。”沈虞尽量使自己入戏,真情实感地显示自己对那个“前女友”的妒忌。
温折迈步朝她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既然喜欢, 那就试试弹一曲。”
沈虞哪里敢再弹。
以前那是不知者无畏,现在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弹。
“我不弹。”她抱起吉他就准备往柜子里塞, 脑中却飞快寻找着应对策略。
沈虞知道最正常的发展应该是和以前一样由于[吃醋]撒泼发个脾气, 但到底装不出那么自然,反而更容易露馅。
温折却从她手中夺过吉他, 指尖当着她的面摸上那一串刻上去的字母,“你看到这个了吗?”
沈虞眼睫颤了颤,“嗯…”她脊背冒汗,视线移向别处。
温折指尖轻轻从SY两个字母上拂过,问沈虞:“那你猜猜这两个字母是什么意思。”
沈虞宛如答辩论文,紧张得抿紧唇,声音也绷起:“我不想猜。”
怕再说下去真要翻车, 她背过身, 捂住耳朵, 用尽毕生演技道:“你们的事我一个字也不想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温折:“……”
他唇角冷冷勾起。还挺能装。
温折抱着吉他靠在书柜旁, 指尖时不时拨弄一下弦。
“其实我前女友这人。”他边说,边看了眼沈虞僵硬的背影,拖长了声音:“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她什么。”
“脾气差。”
沈虞:“。”
“很作。”
沈虞:“。”
“还总是和我吵架。”
沈虞:“。”
“你说漂亮吧,好像…”温折顿了顿,看见沈虞放在身侧悄握紧的拳头,一改口风:“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