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她嫁得好,过得好,在婆家还能当家做主!
赵翠芬听说闺女回娘家了,赶紧出来接,笑着提着猪肉,“回来就行了,干啥买这些,多费钱啊。”
“家里收麦子这么辛苦,当然得多补补了。”林福玉说道。
林福宁去帮林福玉推自行车,赵翠芬亲亲热热的拉着闺女回家了。
蜜宝看着林福玉,她叹了一口气,“哎,想清韵姐了。”
三个弟弟也跟着叹气,“哎,想清韵姐了。”
因为这,几个人的情绪都不高,蜜宝领着弟弟们在外面玩了一会儿,带着母鸡回家了。
“这是咋了?”林老太摸摸她脑袋。
蜜宝道:“福玉姐回来了,我想清韵姐了。”
林老太摸了摸她脑袋:“我还当是啥呢?再过两月就放暑假了,清韵不就回来了。”
蜜宝:“只是有一点点点点希望她回来,大学不是有五一劳动节吗?也就这几天了吧。二哥三哥回来了,三叔三婶也回来了。”她说着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趴在林老太怀里,“清韵姐咋就不回来呢?我想清韵姐了。”
她从小跟清韵一起长大,四岁以后就开始跟清韵一屋睡,两个女孩子关系最亲密,差不多是林清韵抱着她长大的。
赵慧芳也跟着难受,大儿子离得远,快两年没有回来了,二儿子在部队,一年回来一次,闺女在省城上学,只有寒暑假能回来,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林老太搂着她哄:“咋还哭的跟个小孩子似的?这是要把我的心哭化了?”
林清河道:“我回来前,给清韵拍了电报,她五一前肯定能收到,大家都回来了,她如果没有事情耽搁,估计也能赶回来。”
林清岳:“实在不行,等你下次休息,我带你去省城,正好提前看看我未来的学校。”
林伯琰也哄:“乖宝,你三哥要是没时间,我带你去。等收了麦子就去。”
蜜宝从林老太怀中抬头,雾蒙蒙的眸子带着期盼:“真的吗?”
“真的!比黄金都真!”林伯琰肯定道。
一大家子人算是将蜜宝哄住了,蜜宝想清韵还有办法,想林清川就确实没办法了,他在京城,也太远了。
蜜宝也没有提他,谁不想林清川呢?
吃了早饭以后,大人们去上工,孩子们去山上玩,这次没有捉虾,林老太嘱咐他们,今天不用从山上捉野物,先紧着家里的肉吃,夏天太热,不能存。
好东西可不能放坏了,糟蹋东西,可是要折寿的。
半晌午时,孩子们从山上下山,摘了两箩筐的樱桃,请长辈们继续熬樱桃酱,最多再过几天,樱桃也过季了。
蜜宝一到家,林老太将一布兜子的饭递给蜜宝:“偷偷送过去,一半辣炒兔肉,一半是红烧肉。”
蜜宝捏了锅里的热着的一块辣炒兔肉尝,“真香!奶,我看梁爷爷最近都胖了些,脸色也比过去好看了,都是奶的功劳!”
林老太笑了,“这就好,这就好。”都当是报答当初小姐的救命之恩了。
家中条件好了,不缺三个老头子的一碗饭吃,她也愿意让三个老头子好过一些。
便是家中条件不好,自家种的青菜,山上摘得菌子,几个饼子的,她也是会送的。
“奶,我再给爷爷装一写樱桃,我这就去了。”蜜宝将布兜子放到自行车里,又装了一兜子的熟樱桃,最后将准备好的报纸都装在书包里,蹬着自行车就往牛棚去了。
院子门微微敞开着,似乎在为她留门一样,她推着车子进去,“钟爷爷。”
钟修奕穿着一件很旧的汗衫,正坐在桌子前写字,他坐的端正,手握钢笔在本子上写下一行行的文字,他极为认真,蜜宝进来,他都没有发现,沉浸在自己的文字中。
蜜宝也没有打扰,熟稔的走进了灶屋,将冒着热气的菜倒进了大碗中,又将碗放到锅中,锅里已经热好了饭,一盘子昨晚炖的鸡汤和几个玉米饼子。
可见他们昨天紧着蜜宝送的菜先吃了。
蜜宝还挺高兴的,说明爷爷们喜欢奶的手艺呢!
她重新将锅盖盖上,又将一兜子的樱桃倒进一个盆子里,舀了凉水冰着。
等她做完了这些,钟爷爷还在专注的写字呢。
蜜宝觉得钟爷爷写字时精神矍铄,特别耀眼!哪怕他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坐在破旧的桌子椅子前,依旧耀眼,他似乎是发着光的。
蜜宝更喜欢这样的钟爷爷,他似乎恢复了精神气。
蜜宝特别高兴,为钟爷爷高兴。她将报纸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做完了这一切,钟爷爷依旧没有察觉,已经到了下工的时间,她也不再耽搁,又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哼着小曲,人一旦有了精神气,再难的日子都能熬下去,都能过得有滋有味。
家里留了一大半的麻辣兔肉和红烧肉,又用肥肉煸炒木耳,用大蒜拌了黄瓜和焯过的菠菜,还有一大盆的糖拌洋柿子。
林家的自留地非常肥沃,比着地里的良田都不差的,院子外种了半亩麦子,院子里的种常吃的蔬菜,像黄瓜洋柿子这些,一茬接一茬的,能吃到秋天,其他青菜也长势极好,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
也不止他们家的,以老林家为中心的这一片的地都肥沃,邻居家的,在院子外也中作物,院子里种自家吃的蔬菜。
就像陈禹曾说的,大禹村水土好!
村里人都觉得挺奇怪,不过日子越过越好,谁不高兴呢?
蜜宝他们摘了一上午的樱桃,也没有吃烧烤之类的,就吃了写果子,现在也都饿了,蜜宝就着饼子吃兔肉,干掉了一个玉米饼子,又吃了炖的软糯的红烧肉,那肥肉香而不腻,入口即化,吃林老太煮的食物,是一种享受!
不光好看,还巨好吃。
乔杉杉道:“娘,我们每次回来几天,都要胖两斤肉,您做的饭也太好吃了,我跟着您学,也总是学不好。”
林老太笑:“你啊,就是太瘦了,胖点才好看呐。”
乔杉杉笑:“娘,我要是多在家几个月,再回部队,都要跳不动舞了。”
她如今已经从幕前转到了幕后,只用带文工团。
林老太哈哈大笑:“你尽胡说,我可没见着你胖两斤。”
虞烟道:“娘,大家都说国营饭店的饭好吃,上次英子请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人家厨师的招牌菜不就是红烧肉吗?那跟您做的可差了几条街呢。”
赵慧芳:“还有那个鱼,叫什么一鱼四吃,哪有娘做的酸菜鱼好吃啊。”
去年,丁宏盛升了机械厂主任,特意将林家人都请到了县里,在国营饭店摆了一大桌!
林老太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她道:“一个个的就会哄我开心,我老了,手艺不如年轻那会儿了。”
“奶,你可不老!上次我同学还跟我说,你奶看着可真年轻,还不到五十岁吧。”蜜宝夸,“你往大街上一站,人家都以为您才四十多岁呢。”
林老太确实显年轻,身板硬朗,头发都是黑的多白的少!
哄得林老太直乐:“下午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蜜宝举手:“我想吃炒螺蛳。”
林清河道:“奶,我想吃大肉包子,饺子也行。”
几个小的一起说:“黄鳝!”那可是他们钓的!当然得吃这个!
林老太:“那就吃炒螺蛳和黄鳝吧,太费油了,咱家油都下了一半了。”说完又道:“明天中午给你们包细面饺子吃!”
丁睿好道:“我爹厂里发了豆油,我下次拎回来一壶!”
林老太哭笑不得:“你们留着吃,咱家今年油菜籽种得多,等忙了这阵,就去磨菜籽油。”
蜜宝喜欢吃螺丝和大虾,这玩意费油,所以家里种的油菜籽也多。
孩子们都高兴,没有什么比吃好吃的更幸福了。
等吃了饭,蜜宝神秘兮兮的跑去林伯琰和虞烟屋子,林伯琰一看她进来,便问:“蜜宝,咋了?有急事就快说,没有急事就等晚上说,你爹困死了。”
啥事都没有搂着媳妇睡觉重要。
蜜宝兴奋问道:“爹,你是不是把金子埋床底下了?”她趴在床下面看,地面很平整,扑着青砖头,也看不出来有啥特殊的,更不知道金块埋在哪里了。
林伯琰好奇:“你问金块干啥?我可跟你说,这东西谁也不许给,等你长大了,都是你自己的,到时候给你添置嫁妆呢。到时候,我找关系,在县里给你置办上房产。”
“我不给别人,也花不着。”蜜宝啥时候也没有缺过钱,以前是长辈给,现在是长辈给兄姐给!
她道:“爹!你也给我床底下挖一个,要很大很大的,我要把我宝贝藏进去,我给你说,我现在有好多宝贝哦!”
“那些石头?”林伯琰问,“那不用藏,没人会当成宝贝,扔外面都没人捡。”
他知道石头里另有玄机,估计大部分都能开出好玉,但别人不知道啊,山上就石头最多!
蜜宝朝着林伯琰和虞烟招手,神秘兮兮道:“爹娘,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钟爷爷都说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呢,以后肯定很值钱呢。”
林伯琰不想现在看,他现在就挺想搂着亲亲老婆睡觉!
虞烟穿上鞋子,“你给钟老看了?”
蜜宝颔首:“我不是拜师了吗?总要有拜师礼吧,我便挑了一把扇子,一支钢笔和一瓶墨水,拿去送给钟老师。”
林伯琰:“拜师?你拜牛棚里住着的几个老头为师父?”人家都躲得远远的,就怕沾身上了,他家傻闺女还去拜师?他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
蜜宝:“爹,已经送过拜师礼。”
林伯琰:“这么大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烟儿,这事情你也由着她?”
蜜宝哼哼两声:“我就猜你会这样!胆小鬼!我又不会让别人知道,除了你和娘,只有我和我老师知道。”
虞烟没搭理林伯琰,他说的不算,她道:“折扇该不会是古画吧?”她是知道蜜宝拜师了,她觉得闺女命太好,碰到了这样的大家指导她,哪怕钟老师现在受了难,被人抹黑,可他曾经的文坛地位,那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俯视一切的。
蜜宝点头:“娘,您说对了。”
虞烟也被吸引了,她跟着蜜宝出去,媳妇都走了,林伯琰还在房间里干啥?
难不成真的睡觉?
他自然也跟上了。
等到了屋子后,蜜宝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宝贝箱子,在一堆石头和瓶瓶罐罐的最上面,放着三幅画和一把折扇。
虞烟将扇子打开,这是一副梅雀图,便是她没有学过画,也觉得这幅画意境极好,她看向画上的名字:齐白石。
她曾在报纸上看到,齐白石老先生的数副画被收录在京城博物馆中!那可是用了最中心的整个版面介绍这件事情的!
她心‘咚咚咚’的跳着,她小心翼翼的将折扇合上,又打开了另外三卷画,其中两幅也都是齐白石老先生的署名,还有一个年代更久远的仕女图,落款是张萱。
虞烟自然不知道张萱是谁,但肯定也是大家!
她想着自己闺女的气运,这些画大概率都是真迹!
虞烟觉得手软腿软,有些拿不住这几幅画了,她坐在床上,又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细细的看,最后她将三幅画都卷起来,又去看蜜宝收集的瓶瓶罐罐。
这次瓷瓶,会不会是古董?
她以前其实没有重视这些,她试探的问道:“这些东西,你有多少?”
这些虞烟其实都知道的,林伯琰每年都会给她打一个箱子,小时候的小一些,随着年龄增长,她的箱子也越来越大了,如今跟虞烟屋里的尺寸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