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他的手握住:“我想听你说。”
他态度冷淡:“没什么好说的。”
她软声撒娇:“说吧,我想听。”
他闭上眼,要睡觉的模样:“我累了。”
徐质初翻身爬起来推他的肩,不满于他的敷衍:“你累了?!”
徐经野掀开眼皮睨她一眼,觉得她没心没肺:“下次你在上面试试。”
“……你今天要是不说就没有下次。”
撂完狠话后徐质初板起脸盯着面前人的反应,片瞬后蓦然又愤然热了脸,“你笑什么?”
徐经野也不急着答话,手臂无声穿过她腰侧,在她的低呼声中轻而易举将她翻到自己身上搂紧了在她脸上亲一口:“我想干什么你还拦得住?”
徐质初被迫跪坐在他身上,乍看之下还真像是她在“上面”。她挣了挣,未果后态度软下来:“你为什么不想说?”
他望着她反问:“你知道之后要干什么?”
她语塞半秒,他继续说:“感谢吗?我不想要你的感谢,所以我不想说。”
徐质初不理解:“为什么不要?”
付出与感谢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没有义务必须要为对方付出什么,也需要互相的感谢和肯定才能长久维系这段关系。
徐经野耐心掖着她的头发,声音很淡:“我自愿做那些,是我的事。你不用感谢。”
怀里的人静了片刻,捡着他爱听的细声问:“如果我知道了会更喜欢你呢?”
他长长嗯了一声,似在考虑:“更喜欢我的人是什么样的?”
小猫贴过来,在他唇上温柔吻了一下。
他克制压平唇角,面色淡定蛊惑:“还有吗。”
她的唇瓣缓缓向下,潮湿吻过他的下巴、脖子,最后柔软停在喉结上舔了舔,小心吻住。
搂在她腰上的手臂倏然危险收紧,觉察到腿下某物隐有苏醒之势,徐质初不敢再继续撩拨,软声抱住他:“告诉我吧,哥哥。”
徐经野暗暗压着身体里的燥动,似笑非笑揉她发旋:“让你叫的时候又不肯叫了。”
徐质初红着脸抿唇。平时叫他一声已经是给他面子了,他怎么好意思非要在那种时候听她叫哥哥?
见她憋着气不说话,还很有可能正在心里骂他,徐经野故意晾她,闭上眼,手却没有松开她:“睡觉。”
她愤愤拒绝:“不要!”
他淡定恐吓:“不要就再做一次。”
她气得推他:“徐经野——”
身前人突然扣着她翻身压倒,堵住了她的唇:“今天还没够是吧?”
徐质初见他不是玩笑,瑟瑟往后挪了挪身子,身上的气焰偃了大半:“……够了够了。”
他不作声,拉起她的腿腕作势要进一步动作,给猫吓坏了,身体诚实躲着他,人却还记着讨好在他脸上胡乱亲了亲:“哥哥晚安!”
徐经野觉得她怂得都缺乏诚意,没忍住低笑出来。他单手揽她进怀里,怕她这一晚想得会失眠,沉默半晌,还是给她最终回复:“徐质初,曾经我真心想把你交给别人是事实,但后来出尔反尔把你夺回来也是事实。”
他指尖轻轻蹭她后颈,声线在夜色里低又清:“我们之间的感谢和责怨可能很难算,所以,不要算了。”
顿了少顷,他继续说:“我不认为自己本质上是什么好人,唯一能保证给你的也只有一件事。”
怀里的人良久静默不语,他抬手轻拂到她眼上:“我爱你。”
徐质初心头轻轻颤动,唇瓣微启,却没有回话。
“晚安。”他吻她眼睛。
她抱住他,心安闭上了眼。
***
很快到了峰会的最后一天。
这天徐质初的衣服是条黑色短裙外搭暗格纹的西装,时尚跟优雅平衡得刚好。早上化妆时造型师对她拿出来的皇冠惊艳不已,拍着胸脯承诺晚上宴会时一定要让她艳压全场。
她礼貌道了声谢,静静看向镜子里面色清泠的人,片刻之后,微笑了下。
进场时她扫了眼观众席,唐玉清穿一身深色唐装低调现身,头发一丝不苟贴在头皮上,脖子上挂着张C类嘉宾的证件和一副细框的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极了,像是某位受邀的学者专家。
他坐在席间朝她颔首,她微微扬唇,随后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身旁的人一身深灰手工西装,衬衫难得严丝合缝扣到了顶。他五官原本就峻冷端正,这种正式场合下显出几分厅里厅气。
她余光瞥着徐锦山还没到,一本正经压低声音:“徐厅长好。”
他无声挑了下眉,看眸色显然是被她哄到。她整理好裙摆坐下来,他闻到她身上的香水时顿了下,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眼,同时把笑意藏进眼底,别开了脸。
会议在一片和谐状态下顺利行进至结束,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状况发生。会后的内部招待会上徐家作为东道主发言,环节之一是正式宣布徐氏接下来在华东区域的合作方。
这是件极具分量的事,明后几年上海和杭州将陆续承办世界级别的会议,对于徐家来说这些事的利益是其次,政治意义更为重大,需要和方方面面的政要人物接触和交道,因此对合作方的实力和资源要求都非常之高。
这件事前前后后接洽评估了有近一年之久,如今算是正式启封官宣。徐经野上台后先是简短致辞,随后身后大屏上的动效紧张流动起来,全场的人都屏息关注着这个机会最终会花落谁家,他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深蓝信封,启开,视线沉静环顾台下:
“华安集团,祝贺。期待未来的合作。”
场厅内响起礼节性的掌声与社交恭贺,徐质初翘起腿优雅鼓掌,华安的总裁起身向她伸出手,她微笑将手指搭了过去,身后隔着两排的唐玉清风度不再,脸色瞬间黑透。
招待会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场,准备晚上的宴会。
徐质初跟华安的公子相谈甚欢,惹得徐经野有些不爽。打发走了自己身边的客人后,他不动声色伺机加入了两人的谈话,找了个借口把她拉出来跟着他离开,忍到上车之后才冷言冷语开腔:“早没看出徐小姐在社交场上这么如鱼得水。”
徐质初微微一笑,做作撩了下头发:“碰见青年才俊总是忍不住想多聊上几句。”
徐经野冷笑一声,腔调极刻薄:“呵,青年才俊?他老婆都已经第三任了。”
“那他对于爱情一定有很深的感悟和经验,不是张纯洁白纸了。”她无辜眨眨眼,“是吧,徐厅?”
徐经野听出她是在揶揄自己,转头盯住她的脸,冷冽视线玩味:“原来徐小姐喜欢高手过招。”
她叹口气,煞有其事:“虽然是有点遗憾,但白纸也挺好,可以慢慢□□。”
徐经野凉凉挑唇,扯开领口两颗扣子:“是吗,那非常期待了。”
前排开车的秦助理听着这俩人打情骂俏耳朵都要热熟了。他艰难极力集中精神在前方的JSG路况上,精神和□□一样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原本以为这俩人的相处模式应该是一强一弱,哥哥深沉强势,妹妹温柔乖巧,毕竟他们如今的关系是从很多年兄妹关系过度来的,但目前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他难以接受两个看着这么清冷矜贵的人怎么说起虎狼之词可以如此行云流水你来我往,明明半个小时前他的老板还站在台上冷静宣布着以亿计数的项目,这会儿竟然自甘堕落期待着自己被□□(……)。
他无法接受,偏偏脑袋里已经有了画面,这画面让他在听着两个人的正经道别时都控制不住浮想联翩。
“晚上见。”
徐经野坐在座位上看她推开车门,“我还有个会议。”
徐质初回头缄默看他数秒,然后笑了:“晚上见。”
语闭她踏下车关上门。车里的人望着她的清窈身影直至消失,转回脸时敏锐捕捉到了前排人的动作,盯着他的后脑勺凉凉发出拷问:“好看吗?”
有五年前的前车之鉴,秦助理镇定从容应对:“徐小姐今天的造型很漂亮,跟您很般配。”
但这五年来老板的胡搅蛮缠明显进化得更快。他哂笑一声,靠近椅背里意味不明追问:“只有造型漂亮?”
秦跃默默深吸一口气,觉得大环境不好资本家的钱也实在是越来越难赚了:“徐小姐天生丽质,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很容易发现。”
他点头,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她应该少出来见人?”
秦跃:“…………”
秦助理合理怀疑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想法,把人严藏起来杜绝别人觊觎这听起来完全像是面前人的作风。他在凌乱中略微思索一番,谨慎回答:“徐小姐成长环境优渥,见识深广,应该很难会被诱惑和动摇。”
身后的人终于嗯了一声,尾音听起来像是有几分说到他满意了。秦跃心里暗松一口气,抬手悄悄擦了擦鼻翼紧张冒出的汗。
一旁的手机在这时响起,他接起来,少顷后应了声是,挂断向后座上的人复述:“李秘书的电话,说徐董要见您——咱们现在回酒店吗?”
酒店。
姚嘉按照约定时间来到房间,外门虚掩着,她敲了敲,尝试迈步:“徐小姐?您在吗?”
客厅里没有人,她站了片刻后慎重挪向卧室,在确认房间里没有异常的声音后,她敲了下门,又叫了声:“徐小姐?”
门板受力张开,门外人的表情由疑惑到惊恐,继而惶惧瞪大了眼。
房间里空无一人,床单和地板上大片未干涸的新鲜血迹,味道浓烈得令人作呕。
姚嘉捂住嘴倒退两步,转身磕绊跑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
这两个人的组合说白了就是很缺爱跟很空心。苑苑需要强烈热烈的爱,徐总在满足她的时候自己会得到那种被强需求和强依赖的成就感。
第66章
“啪!”
刚一进门站稳,徐经野就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
他无声皱眉,忍下来望了眼面前怒不可遏的人,又瞟向桌子。徐锦山已经摒弃武力教育多年,能让他突然失控的事情不多。徐经野心里有答案,也很快得到验证,桌子上七零八落散着几张照片,是他们上次在她公寓地库里接吻的照片。
她坐在后备箱里仰着脸,白皙手指拽着他外套衣摆,俨然是热恋中的依赖姿态。
被暗中窥视和曝光的感觉很糟,可是以第三视角看两人的亲密又很奇妙。原本计划的主动谈判变成了被动摊牌,徐经野沉默片瞬,镇定开腔:“这件事可以发布公告解释,我跟她只是名义上的兄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至于是谁曝出来的,那是后续要处理的事情。
徐锦山愤怒摔了杯子,碎片和热水喷溅到他裤管:“那也不可以!!”
“这件事我也不可以妥协。”徐经野冷漠回复,“我不会跟她分开,你们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如果不接受,我和她可以离开。”
徐锦山气到头昏:“你在威胁我?!”
“我在陈述事实。”他面无表情,态度冷硬,“你们不用接连去找她施压,她决定不了这件事。我们的关系是我主导,开始和结束她都说了不算,你们应该找的人是我。”
徐锦山还要再上手,被一旁久未言语的徐夫人拉住,试图在这互不相让的父子两人间充当平衡角色:“阿野,这些照片不是你给记者的吧?现在这种时候曝出这种事你不会就是为了逼我们同意吧?”
徐经野沉着脸抿唇默然。从知道收养姑姑真相的那一刻起就不停冲击着他对家族的意志和信任,心里极力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瞬的刺激下汹涌坍塌,他忽然感到厌恶至极,迫切想要把一切都撕破、打碎、血淋淋摊开到他们道貌盎然的冷血面目之前:“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会曝光其他的东西。”
“十四年前你们为什么突然要找她回来,是因为每每想到姑姑都良心难安吧?尤其是您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