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来靠着一楼的会议桌,懒懒摆手,“明天见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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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桃打车回去的路上,微信上收到了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她点开申请看了眼,头像是个一捧荔枝玫瑰花束,没有写备注,蒋桃点了同意。
她给对面发了个【请问你是?】
对面并没有回复,蒋桃便将她抛在了脑后。
下了出租车,进小区电梯时,蒋桃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蒋东林:怡怡,晚上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趟吃个饭,我们很久没见了。】
蒋桃面无表情打了个两个字:【没空。】
【蒋东林:爸最近身体出了点问题,做了个手术,你叶阿姨不在家,就我一个人,回来陪爸爸一会,爸爸很想你。】
蒋桃读完那条消息没再回复,直接锁了屏。
上了楼,季镜年已经回来了,估计是在书房,客厅里没人。
蒋桃倒了杯水,走到客厅沙发上坐着,无聊看着微博时,微信上又收到一条消息,是蒋东林发来了一张照片。
像是右手手臂骨折,整个手臂上都打着石膏,看起来确实挺惨的。
【蒋东林:今年你都没回过家,是还在怨爸爸吗?】
【蒋东林:我前几天在医院碰见你妈,你妈怀孕了,她也已经原谅我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蒋桃颦起眉头,觉得心烦。
而且陈婉意怀孕了吗?她不清楚是不是真的,蒋桃没有陈婉意的联系方式。
她打了一行字,删除后又重新编辑了条消息。
【蒋桃:我知道了,我一会回去。】
她想知道陈婉意的情况,只能通过蒋东林。
想了想,蒋桃走到书房门口敲了下门,“季老师,你晚上忙不忙?”
没一会,季镜年开了书房门,低头看她:“还行,有事?”
蒋桃踌躇一会道:“我想回一趟我爸那里,你晚上能跟我一起去吗?”
季镜年说行。
认真来说,季镜年还没跟蒋东林见过面,车上,蒋桃给季镜年打预防针,“季老师,我爸很啰嗦,到了那,他要是硬扯着你说话,你应付几句就成。”
季镜年侧眸看了眼她,嗯了声。
蒋桃没再说话,靠着副驾驶望着窗外出神。
她真的很久没有回过蒋家了,就连当初领证告知蒋东林,蒋东林送了她一套房子跟车子时,蒋东林都没露面,房本还有车子都是他的助理送过来的。
清平公馆离蒋家别墅并不远,开车不过半个小时。
到了地方,蒋桃下了车,站在别墅门口,迟疑很久都没进。
季镜年过来,垂眸看她,“怎么了?”
蒋桃很认真地问他:“季老师可以一直牵着我的手吗?”
季镜年没言语,抬手将她的左手握进了手心,“好了。”
蒋桃笑了笑,带着季镜年进了别墅。
她小时候在这里的记忆并不太开心,不开心到每次到了这里,蒋桃情绪都会不自觉低下来,那些记忆仿若有实质般的伤害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
不过,被季镜年大手紧握着,蒋桃心头却莫名松懈下来几分。
到了别墅大门前,季镜年见她不动,替她按了门铃。
没一会佣人过来开了门,见是她,惊喜地喊了一声,“小姐您回来了。”
蒋桃带着季镜年进去,问:“我爸呢?”
佣人说道:“先生还在公司,还没回来,不过快了。”
蒋桃下意识皱起眉,他还没回来怎么给她发消息让她过来家里,疑惑的瞬间,二楼响起一道嗓音,吊儿郎当地,“好久不见,我的好妹妹。”
蒋桃听见这道嗓音下意识就冷下了脸,她仰着头,看向二楼栏杆处的张望:“是你拿了我爸的微信给我发的消息?”
张望长了一张阴郁的脸,丹凤眼菲薄唇,皮肤很白,不算丑但也算不上周正,整个人也很高很瘦,穿着宽松黑T长裤,真个人瘦削的过分。
他点头,往楼下走,语气顽劣:“当然是了,我的好妹妹,爸怎么会给你发那种酸了吧唧的消息。”
他步子大,几步便到了蒋桃跟前。
蒋桃下意识往季镜年身后躲,季镜年看了她一眼,又将她往身后扯了扯,掀眸平静地看着张望。
张望把目光放在季镜年身上,阴郁的脸好像更阴郁了,“你是?”
季镜年道:“你好,我是蒋桃的丈夫季镜年。”
张望看着季镜年,嘴角抿出个笑,并不明朗,反倒几分阴恻恻地,“你好,我是她的哥哥张望。”
季镜年只是颔首,并没喊他的意思。
蒋桃冷笑:“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爸可没有承认他有你这个儿子。”
张望目光重新放在蒋桃身上,他眸光中闪烁着兴奋,伸出一只手,试图摸蒋桃的脸蛋,“你爸娶了我妈,我就是你的继兄,蒋桃,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这么惹人怜爱啊。”
蒋桃看向那只朝她伸来的手胃里就直犯恶心,她冷着脸,正要抬手拍掉,眼前却比她先一步伸出一只修长五指,握住了张望的手腕。
季镜年褐眸淡淡睨着张望,语气略低:“张先生自重,蒋桃她是我的妻子。”
张望嘴角阴笑着,正想甩开男人的手,但季镜年穿着规整的西装衬衣,看起清瘦斯文,但手上的力道却让他无法挣开。
手腕上疼意甚重,张望嘴角笑没了,整个人彻底阴郁下来,他下垂着眼角,蔑着季镜年,语气似野兽的低吼:“松开我!”
季镜年慢条斯理卸了手上的力道。
张望把手收了回来,转而盯着季镜年不放。
那目光像是一条毒蛇在吐着蛇信子。
蒋桃看的极为不适,挠了下季镜年的手心,“季老师,我们走吧。”
她以为张望还在国外,没想到他竟然回国了,还冒充蒋东林把她骗到了别墅来,如果不是她把季镜年喊来,那今晚很有可能成为她新的噩梦。
季镜年侧眸瞧她,说:“行。”
两人转身,正要离开,却见大门处缓缓进来一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眉目温和,穿着深色西装,手上拄着拐杖,往这处走来。
“半年没回家,刚来就要走,怡怡,你心中还有没有这个家?”
男人是蒋东林,他进门后,将手杖递给佣人,微跛着右脚,走到季镜年跟前,打量了几眼他,开了口:“你就是怡怡的丈夫季镜年?我是她的父亲蒋东林。”
季镜年从顺如流开口:“你好。”
蒋桃在一侧轻笑:“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
蒋东林睨她一眼,继续跟季镜年答话:“你们领证时,我还在外面出差,还没机会一起吃饭,眼下我们理应该坐下吃顿饭。”
季镜年颔首:“理所当然应该要一起吃个饭,不过我妻子对这里似乎不太喜欢,我需要过问下她的意见。”
说着,他低头,将蒋桃从身后扯了出来,“想在这里吃饭吗?”
蒋东林也看着她,慢吞吞说了句:“我前几天在医院碰见你妈了。”
蒋桃抬头,原来张望说的也不全是假的,她垂着眼,冲季镜年点头:“行。”
饭桌上并不算热络,蒋桃对面坐着张望,他目光一直没遮掩地盯着蒋桃,她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抬头问蒋东林:“我妈去医院干嘛?”
蒋东林瞥她一眼,并不着急回答她:“食不言寝不语,小时候教你的都忘了?”
蒋桃看着蒋东林,讥笑一声:“我小时候不上桌吃饭的,您难道忘了?”
蒋东林微顿,没再说话。
反倒是季镜年侧眸看了她一眼。
一顿饭在沉默中吃完,蒋东林让蒋桃跟季镜年在这里住一晚。
蒋桃正要抗拒,蒋东林轻飘飘道了句:“你妈的检查结果明早才能出来,你不想知道吗?”
她咽下拒绝的话,说行。
饭后,蒋东林把季镜年叫去了书房说话,蒋桃坐在客厅沙发上,张望在她斜对面站着,整个人都处在阴影中,像个吸血鬼一样。
他看向蒋桃过分漂亮的脸蛋,开了口:“蒋桃,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你,我不在乎你结过婚,跟男人上过床,我想要你想的都要发疯了,在国外这一年,我梦里都是你的影子,你柔软的身体在我身下娇·颤——”
蒋桃摸到茶几上一个烟灰缸,毫不犹豫地朝张望额头上砸去,她面无表情冲张望道:“从我面前滚开。”
张望躲开那个烟灰缸,阴笑道:“那个男人有我好?蒋桃你跟做一次,就会知道我比你所谓的丈夫更能让你快乐。”
张望的话像是夜市里堆积的残羹剩饭过了一夜发酵出来的臭味,蒋桃开始反胃,她起身,毫不犹豫地走到蒋东林书房门口,用力地拍了下,“蒋东林,你说完话了吗?”
书房门打开,季镜年跟蒋东林并排站在门口。
蒋桃毫不在意蒋东林,抬手去握季镜年的手,“季老师,我想睡觉了。”
季镜年察觉到她手心的冷汗以及微微泛白的脸,瞥了眼蒋桃身后不远处的张望,冲蒋东林礼貌道:“我带她先去休息了。”
蒋东林点头,“她房间在二楼走廊尽头左手边。”
季镜年颔首,便带了蒋桃上了二楼。
背后张望盯着蒋桃窈窕纤细的背影,目光中泛着痴迷。
蒋东林走到张望跟前,淡声警告:“收了你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张望,你不是我儿子,再去招惹怡怡,你妈这次跪下来求我都没用。”
张望不笑时,神情都是阴郁地,他人站在黑暗中,身上的阴郁更添了几分,好一会他笑起来,笑声尖细刺耳,话语笃定:“蒋叔,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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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刚关上,季镜年便被蒋桃一推,压在了门口,她惦着脚,两只手抱住季镜年的脸,急切地去找他的唇。
季镜年顿了片刻,察觉到她唇瓣在微微发抖,背靠着门板,两只手抱住蒋桃的腰,让她靠在他胸前,低头,把主动权从蒋桃唇上拿了回来。
好一会,察觉到蒋桃情绪平静下来,他薄唇才退离,额头抵着她的,低声:“怎么了?”
蒋桃抱着季镜年的腰,垂着眼,贪恋似得闻着季镜年身上好闻的木质暖香,她低声:“季老师,可以抱我紧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