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问:“你真有主了?”
方堰长睫微垂,“没有,她们判断失误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交过女朋友,单身到现在。”
余遥:“……”
她不免有些幸灾乐祸,“母胎solo啊。”
停了两秒,忍不住炫耀:“我比你强多了,交过两个男朋友。”
方堰轻轻蹙了蹙眉,“江明溪我知道,另一个……”
余遥语气随意,“另一个是高中的时候,也不算男朋友吧,小手手都没拉上他就吓跑了。”
方堰扬眉,“吓?”
“嗯。”余遥没有隐瞒,“那时候不是有个很厉害的女拳手吗?家暴丈夫,我那小男朋友吓到了,担心我也家暴就跟我分手了。”
方堰:“……”
他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问:“所以你会家暴吗?”
第26章 改了备注
哈哈哈哈。
余遥滞了一下,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方堰不是第一个问的人,事实上自从那个女拳手的事出来以后,几乎所有想跟她交往的男性都担忧。
她长得不算差, 个子也足够高挑,家里勉勉强强,一开始其实有几个人追她,后来都吓跑了。
怕被她打。
那时候法律不算健全,没有保护男性的,家暴对象只有女性, 男性不包括在内, 也就是说就算被打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大家都是父母的小宝贝,谁愿意送上门给挨打。起初是没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女拳手那事算是给大家提了个醒,也是从那开始, 她再也交不到男朋友。
这么一看江明溪还算勇士。
余遥酝酿了一下说辞,过了片刻才道:“看人吧,如果是江明溪那样的,我肯定天天打, 打到他怀疑人生,如果是……”
她顿了顿, 在找参考体,过了刹那,看向方堰, “如果是你这样的肯定不会呀。”
喜欢都来不及, 怎么可能动手。
“要真是你, 我跟你有了分歧我就怪自己, 吵架我骂我自己, 打架我还揍我自己。”
这是实话,方堰那张脸,怕是没人舍得下手吧。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一种方堰洁身自好,对待爱情忠心赤城,要么不结婚,结了婚就始终如一,绝对不会乱搞。
传说中已经绝种的人类。
这么好的人,更没有理由拳脚相加了。
方堰嘴角微微勾起,“没想到你还有绘画的天赋。”
???
余遥颇是不解。
方堰漂亮的眉眼也弯了弯,“大饼画的不错。”
余遥:“……”
她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没有挪开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方堰好像松了一口气,隐隐戳中了他一样,还有些愉悦?
余遥抱胸。
看来不仅做她男朋友有压力,做她朋友压力也不小,都担心被她打。
不过他还蛮好哄的,一句讨巧的话就轻而易举放下顾虑选择相信她。
男人也爱听好听的话啊。
余遥还准备继续使糖衣炮弹,没来得及,俩人已经到了包间门口。
门没关,这边说话里面听得到,余遥只好收敛心思,与方堰一前一后回到座位。
经过她刚刚的不断‘开导’,朋友们又恢复成那副温柔乖巧的模样,虽然已经暴露,但好像还没有放弃,想再拯救一下。
和那会儿唯一的不同是,自然很多,已经可以顺畅无比的交谈。
打听方堰的身世,和方堰说话。
余遥安心干饭,只时不时会插上一嘴,防止闺蜜们问到比较尴尬和引人伤心的事。
比如方堰的家人,或者俩人认识的经历,会对不上口供,每次有类似的预兆余遥就打断,把话题引到别的上面去。
闺蜜们好几次起了话头没有下文,没办法,只能聊一些旁的。
可能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和吸引人的地方,平时一口一个老娘、卧槽,爸爸教你做人,今天又上进又努力,不是国外留学回来,就是弹琴跳舞拿了大奖。
何穗吹牛上瘾,说自己小提琴拉的不错。
余瑶咳太多下了,注意到桌子没有很大,她腿又长,于是在桌子底下踢了何穗一下。
何穗有些不满,瞪了瞪她。
余遥放下筷子给她发消息。
【樱桃小完犊子:你吹点靠谱的,你对面那个才是小提琴大师,都不知道得过多少奖了!】
那天方堰发的打扫房间视频她有细细看过,什么钢琴大赛奖,小提琴奖,画画啊等等,方堰都有参与,满级人类不是说着玩的。
何穗的手机有铃声,她消息刚发过去,那边桌上立刻响了一声。何穗一边跟方堰说话,一边给个眼神朝屏幕看去,良久后回了个消息。
【樱桃打完犊子:……】
何穗接着发了个裂开的图。
【樱桃打完犊子:你怎么不早说?】
【樱桃小完犊子:我怎么知道你要吹小提琴?】
她还顺道给何穗科普了一下满级人类的其它优势,不仅是她,其他人也一一发去。
经过这一变故后,大家都学乖了,何穗吹起了别的,今天一上午都在图书馆啊,明天参加博览会,后天看画展,看是不需要技术的,就是想跟文艺沾点边。
事实上她今天开着跑车去钓凯子,明天准备参加KTV狂欢,后天去酒吧来着。
虽然编造的还是那么不靠谱,也比刚刚好了很多,其他人再添油加醋,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最开心的莫过于余遥,大家忙着吹嘘,没空管桌上的饭菜,好多鱼虾蟹都是她解决的。
脸盆那么大的帝王蟹,没几个人碰,叫她吃掉了三四条腿,蟹黄单独放了一个碗,余遥舀了一勺子夹进小馒头里,味道不是一般的棒。
大波龙的钳子很大,吃这个对于形象来说不太友好,大家都不碰,余遥一个人掰下来一个,蘸料吃。
波龙是两吃的,一种清蒸,一种裹蛋黄,余遥吃的是清蒸的那部分。
这里不得不谢谢方堰,因为有他在,姐妹们不好露出什么难看的吃相,都便宜了她。
余遥捏着钳子一角,吃的不要太香,给几人看得咽口水。
大家当然不可能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只是顾及着有方堰在而已,方堰一走,肯定会跟她抢,所以趁着人还在,把喜欢的,珍贵的那部分都吃掉,让其他人看着。
余遥吃到一半,方堰的手机又响了,是震动,很轻微的动静,但余遥还是听到了,她用手肘捅了捅方堰,示意他看手机。
方堰剥虾的动作一顿,从桌上拉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瞄了一眼,没有管,调成静音后又继续跟其他人聊。
他是真的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基本什么话题都能掺合两句,就连化妆品都知道一些。
可能是不想让他觉得太殷勤,许多话题里也有一个关于其它的,比如某某明星八卦,和护肤品,本来以为他根本不了解,没想到他居然如数家珍一样,每样都能说出一些特点,次次点中重点。
余遥在他身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有些牌子和特色她知道的还不如方堰多。
聊着聊着,忽而说到某个服装,那个牌子余遥也知道,以大气优雅为主,有些衣服她自己看了都心动,是真的好看。
前阵子她还和姐妹们聊,衣服要不这么贵,她也要来两套。
闺蜜笑她土炮,说衣服不仅贵,有钱都买不到,据说每一套都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仅此一件,并世无两。
谁不想要绝无仅有、举世无双啊,所以是卖家挑选买家,不是买家挑选衣服。
听说对买家的要求很高,只固定给一些夫人太太和高门小姐发邀请函,约她们去看走秀,百来个人可能只有几十件,只有她们拍剩下的衣服才能流到世面上。
几乎相当于那些夫人太太和高门小姐的私人衣柜,不外卖的。那些人太有钱,有的干脆一口气拍个三五件,哪里有漏出来的,所以有价无市,有钱都买不到,根本拿不到邀请函。
何穗对这个怨念颇多,“这世上怎么这么多有钱人啊,我家也不穷啊,买件衣服连入门劵都没有。”
她家里是做大型机械的,类似于工厂流水线机械,卖出去一台就不得了,她又是家里独生女,爸妈在金钱上从来不缺她的。
算很疼她了,只是方式不一样,商一代是穷过的,都以为努力挣钱才能给女儿更好的生活和尊严,所以玩了命的拿单子,国内国外两边跑。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顾得了这个,就会忽略那个,钱挣了,但不能陪着女儿。
何穗叛逆,很多事跟爸妈对着干,不想说,还存了报复她们的心理,所以高中时才会被欺负。
也跟老师说过,老师给家长打电话,她爸妈以为捐栋楼就好,哪里晓得欺负她的人权势更大,老师也只能不痛不痒的批评对方两句,还引得她被欺负的更狠。
总之她和她爸妈之间其实有误会,长大后何穗慢慢也能理解爸妈,毕竟像她这种级别的富二代,一般情况下月零花钱不超过二三十万,五十万已经顶天了,她爸妈给她一个公司掌控,还每个月给零花钱,待遇比起她们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几个人中她应该是最有资格收到邀请函,还有余钱买的,然而并没有收到不说,她主动去问也没有音信回来。
其实就是不够格的意思,觉得她家生意上不得台面。
她家里确实赚钱,但这世上有钱人太多了,不缺她一个,人家的生意不是珠宝就是高科技,听起来就有面子还光彩。
能被邀请的,也是里面拔尖的,所以真拿不到。
她都不行,其他人更不用考虑了。
陆雪也抱怨,“今年上新的里面我就看中了三款,买不到只能淘*找找类似的。”
每次谈论这种话题的时候余遥都忍不住看一看自己,长袖体恤九十买的,牛仔裤一百出头,鞋子六七十。
她十分安详地干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