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路老师瞬间明白了周公子不是突然闲的跟他打招呼,是来问人的。
他想了一下,伸手往楼上一指,
“明老师今天请假了,没来。”
“没来?”周衡皱眉。
路老师:“不是没来上班,是请假不来指挥课间操了。”
“她第二节课就被召唤到大校长办公室,好像出了点儿什么事情,回来后就闷闷不乐的。”
“……”
“周老师不知道吗?这两天明老师可出名了,周六那天她不是在万象城滑了那么一圈进9s圈速的比赛嘛,被往上报道了,呵!昨天记者都快要把她家门给踩破,今早上的报纸体育新闻最大的板块都给了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明老师太招人注目了呗……好像她之前的教练找过来了,就在大校长办公室,丁成栋教练呢!我们体育组的老师差点儿就冲过去要签名了!然后……”
“丁教练似乎打了明老师一巴掌。”
“我就听了这些,明老师请假不下来了。周老师是有什么事情找她吗?她应该还在办公室……”
啪——!
周衡夹在胳膊间的蓝色文件夹,顺着手腕压住的方向,
逆时针往下转了一个圈。
“周、周老师……?”
“……”
周衡重新将那文件夹摆正,
眯了眯眼,
看不出什么表情。
“好,”
“我知道了。”
……
明清趴在桌面前,将那几颗破碎的珠子在盒子里转啊转,窗户上闭着的,安老师离开前特地关紧。说句老实话,这几个后面班级的老教师,对明清是真的挺疼爱的。
早上的感冒冲剂劲儿好像过去了,嗓子又开始往外戳着痒感,她趴在袖子上咳嗽了好几下,肩膀都跟着抖动。明清揉了揉鼻子,感觉鼻子愈发不舒服,她停下手中的转珠子,直起身,伸手想要去抽两张面巾纸。
脑袋忽然被人从背后摁了一下。
那力道不重,摁完后立刻松开,明清一愣,警惕心使她瞬间想要抬头看看是谁——
下一秒,那只手又抚上前去,温暖宽厚的掌心贴着她的额头,刘海被揉乱,血管跳动的温度沿着头皮往骨子里传。
一串熟悉的佛珠,挂在那掌心下面的手腕上。
“……”
“周衡……?”
“嗯。”
周衡回应了一声,却没松手,男人另一只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转了个身,侧靠坐在明清旁边的桌子沿前,
摸着她额头的那只手在细嫩的皮肤上停留了片刻,稍微抬起,往旁边另一侧按了按。
掌心几乎覆盖了整个额头,明清在他手中就如同一颗易破碎的蛋,
被人悉心保护着。
“干嘛……”
小明老师感觉这个动作太暧昧,尴尬别了别头。
“感觉你不太静神,没发烧?”确定了明清没烧,周衡收回来手,低头一看,就看到了明清放在桌面上的珠子。
明清赶紧抢盒子,抱在怀里,昂起小脸,警惕看着他,
脑袋摇成拨浪鼓,
“没、没发烧。”
周衡轻轻笑了一下。
明清趴在盒子上,守着那木盒,不给周衡看。她也不知道周衡怎么突然又冒了出来,眼睛还肿着,一看就是哭过。
狼狈的模样,最不想给他看到。
她把脸往下一压,腮搓出一坨肉,抵在袖子上,像是一只颓废的小仓鼠。周衡坐了一会儿,两个人静默无言,敞开了的大门外,沙沙飘过几声风吹树叶的响音。
“我来跟你说件事儿。”周衡捋下手腕上的镯子,忽然开口道。
明清一听是事儿,终于抬了抬头,能看到她的眼睛肿得厉害,像两颗小桃子,周衡定了定神,一只手拉起她纤细的手腕。
“你说事儿就说事儿吧,干嘛还——”
“事儿不大,昨天开会说的。”周衡却压制着明清的手腕,看似轻松捏着,实则很用力,明清挣脱了两下没挣脱开,鼓了下腮帮子,索性抬着胳膊让他折腾。
“我们班体育老师洪经纬,想休假。”
“休假?”
“嗯,”
“差不多休一个学年。”
一个学年大概两个学期,就等同于上半年下半年都给休了。
“我们班体育课这不就没人了。”
“……”
明清眨了眨眼,侧过脑袋,手腕上一阵凉意滚落。
发现周衡把他的那串佛珠,给她戴上了。
周公子又将她的袖子往上捋了一下,看了看她纤细的手腕,左手象征性拍了拍,又给把袖子扯了回去,
佛珠贴着袖子松紧面料,卡啦卡啦垂着。
明清呆成一坨,周衡把她的胳膊手腕攥在手里,放了下去,贴着桌面,
继续松松散散说道,
“我跟学校里申请了,你来给我们班上体育课。”
“……”
“……”
“……”
“???”
明清瞬间往后一靠,整个人弹了起来。
手腕上的珠子被撞的哗啦哗啦响。
“你让我教你们班???”
周衡斜靠在桌子边缘,点了点头,
手往放在旁边的蓝色文件夹一指,
“合同都给你拟好了。”
“十九班的课给季风季老师,你同意了的话,以后你就带我们班、十四到十六班四个班。”
“……”
这么大个消息,谁听了不是第一时间懵了个圈?明清往后退了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膝盖哐当一声,又砸在了桌角。
本来就有伤,疼得她呲牙咧嘴,直接身子呈一百八十度折叠,
“啊呀——”
周衡原本是跟她说完后,就转身去对面桌子上拿医药箱,因为他在摸明清的脑袋时,发现了跌破的伤。提着箱子回来,瞬间又看到了小明老师弯着腰,抱膝盖疼。
“……”
明清裤子上的确有一大滩印了的痕迹,因为裤子是红色的,血也是红的,所以最最初,周衡并没有看到明清膝盖也给磕破了。
他三步并一步走了上来,抄着明清的下腋就把她给抱到了桌面上。
捋掉桌子上所有的材料,夹着合同的文件夹也给撇开,腾出一块地儿。明清愣愣地被周衡抱上桌子,刚反应过来,脸一红。
周衡已经蹲下身,他挺高的,但桌子也高,
仰着头,握起明清摔到了的右腿。
裤管被往上推,一个大男人忽然就来撸你的裤子,换做多么钢铁直女都没办法无动于衷。明清脸色变得潮红,一阵羞耻往心里去钻,她双手往后退,推三阻四,声音都有些发紧,
“不是,周衡,你干嘛,放开我,别碰——你别碰……”
周衡用力攥了一下明清纤细的脚腕,
“别动。”
“……”
“……”
“……”
一声“别动”,不带有任何的命令,却比命令还要制服人,
甚至还有些暧昧,莫名地情愫在涌动。
周衡把明清的裤腿挽到膝盖上,明清的小腿没有一丝赘肉,但也不是那种瘦削的纤细,是一种经过长时间年复一年训练而生出的健康美,线条很流畅,皮肤细腻的吹弹可破。
然而就是这么一条笔直都可以媲美芭蕾舞舞蹈演员的小细腿,
上面却刻着一条深邃、狰狞的疤痕。
疤痕很长,里面都泛了白,皮肉往外翻,翻处是比掐痕要深一点儿的红。
一看就是刀伤,大约三十公分,比冰鞋的冰刀稍微长出那么一点点,从脚踝到小腿肚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