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笙福至心灵,恍惚明白了他这个举动暗藏的意义。
眼睫颤了颤,她揪在他耳朵上的手沿着他的耳根往后,摸住他毛绒绒的头发。
或许他真的没醉,但酒精无疑影响到他的情绪。
未几,她听见陆闯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终于舍得改回平躺,半眯着微醺的双眸说:“乔以笙,帮我擦擦脸吧。”
没等乔以笙反应,他补充道:“不是拿你当佣人使唤你,我就是喜欢你亲近我,喜欢我们像两口子一样。我看着你做饭,然后我们一起吃饭,晚上我们同床共枕,早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彼此。”
乔以笙心里宛若鼓着海浪,随着他的话一起一伏。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又从他的头发,抚摸到他的嘴唇上,顺着他的唇线来回描摹。
陆闯倏地张开唇,含住她的指头,齿尖轻轻啃噬,温热的舌细细的吮。
“也不嫌脏。”
乔以笙蹙眉,完全没发现她此刻的神情落在他的眼里全是娇嗔。
她觉得他和圈圈在某些属性上越来越像了。
小刘憨头憨脑地走过来:“姐儿,要不要再帮你拧毛巾。”
乔以笙立刻将手指从陆闯嘴里缩出来。
而小刘是在说完才看见乔以笙和陆闯之间暧昧的小动作,脸唰地瞬间红成猪头,讲话都不利索了:“对、对、对不起!我、我、我先走了!”
结果他自己的左脚绊到他的右脚,扎扎实实地来了个平地摔,噗通一声,巨响,把离得稍微近些的几个人的目光悉数吸引过来。
大炮和瘦猴子走过来一左一右架起小刘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前者笑得大白牙在灯光下反光:“我说刘三毛哈哈哈哈你多大的人了哈哈哈哈,要不哥哥们给你集资买婴儿车摇摇椅?”
紧接着大炮发出逗小孩的咂嘴声。
自从住进大炮家,乔以笙就没少见大炮“欺负”小刘,可无论见过多少次,还是觉得特别欢乐。
她完全能想象得到,陆闯以前生活在城中村,每天见到的日常里肯定就有类似的画面。
她甚至怀疑:“你是不是也和大炮一样,欺负过三毛?”
陆闯懒洋洋地朝小刘喊:“三毛,我欺负过你吗?”
乔以笙心道:“你这都喊他三毛了,不已经是欺负?”
她立马在陆闯后面接话:“小刘,别怕,实话实说,姐儿为你撑腰。”
左右为难的小刘脸憋得愈发红,看看大炮又看看瘦猴子,欲向两人求助。然而两人一个“喂喂喂”地接电话走开,一个吹着口哨说要去上厕所。
无助的小刘只能独自面对难题:“……没、没有,闯哥没欺负过我。”
陆闯很满意地收回目光,落回乔以笙脸上:“听见没?”
乔以笙对着小刘说:“好的,我知道了,三毛。”
小刘:“……”
把陆闯的脑袋放到沙发上,乔以笙带着脏毛巾起身,去卫生间。
方才消失了的大炮和瘦猴子咻地重新出现,一人一边搭着小刘的肩膀,笑得停不下来。
陆闯趁着乔以笙不在,难耐地摸出口袋里的烟,抖出一根点燃,舒舒坦坦地吞云吐雾。
喝得两眼发红的大炮凑到陆闯跟前:“哥儿,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怎么和你的狗子戴一样的大金链子?”
陆闯:“……”
瘦猴子上手就往大炮的后脑勺猛一拍:“什么大金链子?看清楚,只有吊坠是金的。‘狗牌’你懂不懂?人家明星都会搭配的时尚单品,到你嘴里怎么那么土?”
“‘狗牌’?那我的理解哪儿错了?不就是给狗戴的?”大炮纳闷,“哥,咱也不是没钱,怎么非得和狗戴一样的东西?”
青白色的烟气后面,陆闯的黑眸危险地狭起,丢出话:“你嫂子送的。”
“……”大炮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周围的空气好像也结了冰。
瘦猴子都不想搭救大炮了。
小刘倒是以德报怨,立刻帮大炮转移注意力:“我一猜就是姐儿送给boss你的生日礼物。只有我姐儿才有这么好的眼光。这项链简直是为boss量身定制的,和boss的气质特别搭。”
瘦猴子笑着拍拍小刘的肩:“不愧是跟着杜叔在商界摸爬滚打的人,讲话讲到点子上。”
大炮也赶紧一拍脑门:“对了!哥你快来拆我们的礼物!我和小刘送你的礼物你也一定会喜欢的!也是嫂子帮忙挑的!”
瘦猴子的动作终归慢了一步,捂住大炮的嘴时陆闯都已经听见了。
“什么叫也是她帮忙挑的?”陆闯的眸光微微一凛。
瘦猴子正发愁该怎么蒙混过关,力气大如牛的大炮强行扒拉开了瘦猴子的手:“你们成天小心思弯弯绕绕的。这有什么值得瞒住闯哥的?嫂子帮我们挑的礼物,等于闯哥多收几份嫂子送的礼物,多好?”
大炮嘿嘿嘿,跟邀功似的向陆闯汇报:“哥,就是我们担心嫂子不知道你的生日,之前帮你跟嫂子暗示的。我还以为嫂子没听明白呢,看到她有给你送生日礼物我们就放心了。”
小刘:“……”
瘦猴子扶额:“……”
-
乔以笙从卫生间回来,就发现陆闯的情绪不若先前高涨,一个人抽着半截闷烟。
圈圈似乎都嫌弃他的二手烟,离得他老远,就是狗绳长度有限,限制住了圈圈。
一见她,圈圈就想往她跟前扑,狗牌晃动在它的颈间格外醒目。
乔以笙这会儿才忽然在想,这个纯金的狗牌之于它而言会不会太招摇了?万一让贼给惦记上……
——她的目光从圈圈项圈上的狗牌,移到陆闯胸前的狗牌。
坐回他身旁时,乔以笙顺手抓了项链一下,玩笑:“遇到飞车党的话,你的脖子是不是会被扯断?”
陆闯:“……”
撇开脑袋,乔以笙咳了咳。
陆闯戳灭烟头,将他的脸凑到乔以笙跟前:“可以帮我擦了。”
乔以笙斜睨眼吐槽:“你要不要让你的弟兄们全部来围观你的脸皮有多厚?”
第364章 底
陆闯很不以为意:“你喊一喊,看看他们有没有人敢过来围观?”
乔以笙翻白眼,毛巾丢给他,让他自己擦:“好手好脚。”
陆闯又躺回她的腿上:“乔以笙,我真的有点醉了。”
乔以笙圆睁眼:“……陆闯,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陆闯并不以为耻,反以此为荣:“是又怎样?”
乔以笙:“……”
他的底裤被她彻底扒光之后,他简直就成了光脚不怕穿鞋的。
心底发着笑,乔以笙到底还是将毛巾擦上他的脸。
冷不防陆闯冒出一句:“乔以笙,真心话。”
未及乔以笙同意,他迅速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偷给我定制狗牌的?”
乔以笙觉得他越来越飘了,故意泼他一盆冷水:“你的只是顺便。”
陆闯:“什么意思?”
乔以笙:“你那天不是说我欠圈儿一个纯金狗牌?我给圈儿定做,就顺便也给你做了个。”
陆闯:“……”
他若有所思,似乎在计算什么。
毛巾上还沾着点圈圈的狗毛没冲干净,现在黏到了陆闯的脸上,乔以笙的手指轻轻刮过去,听陆闯又问:“乔以笙,真心话:你到底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乔以笙很无语:“这有什么值得真心话的?”
现在“真心话”的游戏都被他给滥用了。
“乔以笙,回答我。”陆闯表情严肃认真。
为了不被他继续纠缠,乔以笙告知:“我不是说过,聂季朗给了我一份名册上所有人的详细资料?”
闻言,陆闯的眼睛眯起一下,然后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往上仰脸,乐不可支地吻住她。
乔以笙下意识挣扎,陆闯却强行勾住她的脖子,令她睁不开。
酒精和烟草混杂一起的味道随着他的气息充斥她的口腔,没有乔以笙预想中的难以接受。
等他终于愿意松开她,乔以笙的第一反应就是抬头扫视四周。
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她长松一口气,羞恼地轻轻掐他的腰:“接吻前先打报告是个好习惯,请你保持下来,别再得意忘形。”
“OK,”陆闯应承得特别爽快,但应承之后的动作,便是又来亲她。
乔以笙:“……”
隔着一小段距离的长桌前,以大炮为代表的很多人脖子都快僵了,小声嘀咕:“我们要不要干脆撤离算了,让闯哥和嫂子自己留这里……”
小刘埋低着脑袋,仍旧是红烧状态,默默举手:“我赞同我们先走……”
大炮捂在眼睛上的手留着缝隙:“我看一眼吧,就看一眼,看看闯哥和嫂子腻歪完没有。”
刚转动十五度角,他的脑袋就被瘦猴子拧回来:“你就庆幸吧你,没酿成大祸。”
最后还是因为乔以笙想参观参观这个车库,陆闯陪她起来走了走。
地方很大。
如果不是今天陆闯带她过来,乔以笙都不知道,赛车场的主人悄悄易主,早几年也已经成为了陆闯的产业之一。
怪不得上一回他毫无顾忌地带她到这边开卡丁车。
但乔以笙也看得出来,这里不仅仅是他的产业那么简单:“……还是你的大本营?”
“可以这么说。”陆闯解释,“有比较重要的事我也一般会把人集合在这边。瘦猴子平时确实一般就住在这边。”
说话间,陆闯打开一个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