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昉按住轮椅:“你先送妈回佛堂。”
“好。”杭菀转向何润芝,“妈,是佛堂里什么东西需要添补吗?”
一般这种原因,才会让何润芝在这种时候离开佛堂。
何润芝终于开口说了她的第一句话:“嗯。”
随即何润芝跟杭菀报了三样物品。
杭菀转头就交待佣人去库房里取,然后说:“等会儿就送去,我先陪你回佛堂吧。”
何润芝又以沉默来无声拒绝了。
“妈是想等东西送来再一起回?”杭菀询问。
陆闯心知肚明,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他还没离开,何润芝要继续盯住他。
跟防贼似的。
陆昉也不好勉强何润芝。
四人就这么在客厅耗着,谁也没离开。
陆闯直接在沙发里坐下了,形散意懒地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玩手机。
果不其然,佣人送来何润芝要的东西之后,何润芝仍旧没有回佛堂。
一直耗到陆家晟出来为止。
依旧是风风火火、行色匆匆,神情间满是凝思。
看见他们四人还在客厅,陆家晟煞有介事地将两只手插进他的裤子口袋里。
陆闯眯起一下眼,敏锐地判断:陆家晟的裤子口袋里一定装有什么东西。
大概因为陆闯和何润芝同处的画面过于诡异,陆家晟问了一嘴:“你们在干什么?”
陆闯作为代表回答:“可能一会儿要凑一桌麻将吧。”
陆家晟:“……”
“闲得你们。”丢下这句话,陆家晟快步往外走。
陆闯迅速通过手机给瘦猴子发消息,叮嘱瘦猴子跟踪陆家晟。
随即陆闯自己也呆不住了,起身向陆昉和杭菀道别。
陆昉送他到入户门为止,说:“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杭菀是跟在陆昉身边的,听见了这句话。
等陆闯离开,杭菀问陆昉:“要给小闯什么交代?”
陆昉没有回答,他还是让杭菀先送何润芝回佛堂。
送完何润芝,杭菀又帮何润芝把添补的物品分类摆放好位置,才回去她和陆昉的卧室。
一进门,杭菀就听见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的陆昉命令道:“跪下。”
杭菀嘴角旋开温柔的梨涡。
她关上门,立刻照陆昉说的办。
跪在地上之后,杭菀用两只膝盖走路,慢慢地走向陆昉:“二哥,小闯跟你说什么了,让你对我这样生气?”
她猜测:“小闯怀疑我?是吗?”
“那就让他怀疑吧。”杭菀来到陆昉的轮椅旁侧,脸轻轻贴到陆昉抓在轮椅扶把的手上,“不跟小闯联盟,也没关系的。”
“二哥,你和小闯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与其日后闹翻,不如现在就以我理由,和小闯分道扬镳。”
话尾音尚未完全落下,杭菀便被陆昉扬起手甩开了。
杭菀坐在地上,双手撑住地面,没有扑倒。
旋即杭菀重新跪起来,去握住陆昉的手:“二哥……”
陆昉又一次甩开杭菀。
杭菀也又一次跪起来。
两人如此一来一回有个大概十次,以陆昉用了太多力气,为结束。
杭菀跪着走到陆昉的正前方,趴在陆昉的膝盖上:“……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不好吗……”
陆昉低垂的眼帘里是杭菀的侧脸,和覆在杭菀颊侧的发丝。
他的手缓缓地摸到杭菀的后脑勺,轻轻地摩挲两下,宛若爱人之间的亲密与怜惜。
维持了十来秒,陆昉猛地用力,拽进了她的头发。
因为疼痛,杭菀本能地仰起脑袋,朝陆昉扬着脸。
她的眉心是微微蹙起的,她的面庞上仍旧是挂着梨涡的。
挂着梨涡,杭菀伸手,轻轻捧住陆昉的脸:“二哥……我爱你……很爱你……永远爱你……我不会离开你……”
-
一路跟踪陆家晟的瘦猴子汇报,陆家晟只是去了公司。
由于瘦猴子进不去公司,陆闯转而叮嘱他埋在陆氏集团总部里的人,尽可能地留意,陆家晟是否有异常举动。
没拿到户口本,陆闯折返郊区接乔以笙下班的心情都不如原先美妙了。
他如今大多数情况下并不会对乔以笙刻意隐瞒情绪,所以乔以笙一见到他,就瞧出来他偷户口本失败了。
乔以笙不免调侃道:“看来老天爷想帮我多考察你一两天。”
“嘁,老天爷算哪根葱?哪来的资格考察我?”陆闯先是冷哂,继而嘚瑟,“你舅妈都同意了我的提亲,你也同意了和我领证。”
最后陆闯特别阴戾地撂狠话:“谁敢来横插一脚阻拦我们,我直接弄死他。”
乔以笙:“……”
陆闯睨她的表情:“被我吓到了?”
“是被你笑到了。”乔以笙推一下他的脑袋。法律社会,他当他是什么?
不过乔以笙因此想到一个还被他非法拘禁的人:“许哲他……”
第504章 诈
陆闯知道她肯定和他想到一处去:“啧,早说了我们越来越心有灵犀。我就打算送你回宿舍之后,也去试试诈一诈许哲。”
乔以笙说:“带我一起。”
“你去干什么?”陆闯的语气一下子变凶,“我去就可以了。我和许哲的交谈内容也会全程录音,拿回去给你听的。”
乔以笙笑着抓了抓他的手:“没问题的,绑架的心理阴影对我早就没影响了。”
“没影响?”陆闯跟听到笑话似的,“你现在害怕怀孕,不是影响?”
“……”乔以笙哑口。
陆闯绷着脸启动车子。
乔以笙沉默片刻,说:“即便没有那个问题,我现在也还不想要孩子,也还没到要孩子的时机。”
陆闯驳回:“这和你受绑架的影响而害怕怀孕,是两码子事。”
乔以笙有些无奈:“那我如果能见许哲,见到许哲即便回忆起了当时绑架发生的事情,我也能安然无事,是不是算我在慢慢克服?”
陆闯的回应只是一记轻嗤。
乔以笙不再惯着他了,态度强硬起来:“你信不信,我问Mia,Mia的专业意见也会同意我的做法。”
陆闯没理她。
乔以笙:“我到底还是不是一家之主了?”
陆闯:“那不是让你在这种事情上做主!”
乔以笙:“呵,还分这种事情那种事情?什么是这种什么是那种,全由你说了算喽?”
陆闯:“如果就是,怎样!”
乔以笙:“停车!”
陆闯:“我偏不!”
乔以笙:“所以才刚订婚你就欺负我!”
陆闯:“就欺负了,怎样!”
乔以笙的眼睛立刻挤出眼泪。
陆闯紧接将车子靠边停:“乔圈圈!你有病!”
其实是因为今天没睡饱,又一个下午对着电脑,乔以笙眼睛酸涩,所以才能上演一番说哭就哭。
但也确实就是勉强挤出两滴,就没了,乔以笙抽了纸巾假装擦眼泪,以遮掩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
“你不让我见许哲,直面心理阴影,努力去客服,就是想让我有病。”乔以笙努力回忆曾经看过的影视剧里的角色,都是如何胡搅蛮缠的,加以借鉴,“我有病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说!抢走狗子的抚养权吗?”
陆闯:“……”
黑着脸,他薅过乔以笙手里的纸巾:“行了,演够了,乔圈圈。还不如演回你小时候的公主。”
乔以笙冷笑:“当你老婆讲的话都没用,公主的话能有用?”
陆闯:“……那你倒是喊我一句‘老公’。”
“!!!”他在趁火打劫?
乔以笙才不会让他得逞。如果次次都被他要挟成功,以后家里做主的人真成他了。
“那你自己见许哲吧,我不见了。”别开脸,乔以笙冷漠地望出车窗外。
陆闯默不作声地重新启动车子。
不多时,乔以笙察觉,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并非回宿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