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笙心梗又气愤:“陆闯,活该你得不到我!”
她准备起身的动作被陆闯掐灭在摇篮里,他两条手臂跟铁铸似的强行固定在他的腿上。
“你打结的头发还没理顺。”他恶狠狠。
“我才不要你继续拔我的头发。”乔以笙拒绝。
“呵,理到一半了,你必须让我理完。”陆闯语气霸道。
“你有病。”乔以笙回骂,但为了自己头发的安全,她还是没再轻易乱动,以免扯得更疼。
却能感觉到陆闯的手指比先前更小心翼翼、动作比先前更轻。
天际边闪烁着繁星,这是市区里所见不到的。乔以笙忽然间记起,那一年陆闯过生日,她跟着郑洋来宜丰庄园,晚上过夜时,看到过比这更漂亮的星空。
应该是季节的原因。
陆闯过生日是初夏。
当晚他们在西庄一个专供野营的草坪上烧烤、游戏,玩到零点,给陆闯点生日蜡烛唱生日快乐歌,狂欢过后各自去休息。
她和欧鸥与其他两位女生挤一个帐篷,其中一位女生的呼噜声比较响,乔以笙被吵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打开帐篷的一条缝,想看看能不能到外面透透气。
遥遥地见之前烧烤的那棵树下还亮着灯,没有熄,并非漆黑一片,她便爬出帐篷,往树下去。
走近后发现原来有人也还没睡,就翘着二郎腿坐在树下的折叠椅里玩手机。
这段记忆之前明明在犄角旮旯里,若非现在被类似的夜景触发,乔以笙根本想不起来。
但现在想起来,她又莫名地清晰,清晰地记得陆闯穿着一件白色的薄款冲锋衣,拉链拉至最高处,牙齿咬着拉链头,下巴整个藏进领口里。
她顿住一下脚步。
陆闯则仿佛根本没发现她,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便连最基本的礼貌的招呼也不和他打了,径自落座到离他比较远的另一张椅子里。
周围的虫鸣蛐叫此起彼伏,其实也很吵,但比起呼噜声,就是格外动听。而繁星湛湛的夜空之于她完全是意外收获。
她一点也不觉得无聊,仰着脑袋盯了许久。
如果没记错,她眼角余光还无意间瞥见,原本低头玩手机的陆闯后来也抬头望向夜空。
正因为知道他也有在看,所以某一瞬间她觉得有流星划过时,还颇为激动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问陆闯:“你也看见了是不是?刚刚那好像是流星?”
她想求证自己没有眼花。
陆闯却一点不乐意和她讲话似的,只是瞥了她一眼,含混地应:“不清楚。”
“真的没有流星吗……”乔以笙不禁喃喃出口。
还拥在她身后的陆闯没听清她讲什么:“说梦话呢你,那么小声?”
敛回神思的乔以笙原本大点声和他聊一聊这件往事,但察觉到,陆闯现在正在帮她捏肩膀,她很意外:“你不是不想帮我按摩?怎么又反悔给按上了?”
“你确定我现在是在给你按摩吗?”陆闯拖腔带调的。
伴着他尾音的意味声长,他微热的指尖摩挲在她的耳珠上。
乔以笙登时一激灵。
陆闯轻轻地笑:“乔以笙,你真的只是想要我帮你按摩而已?”
他潮湿的气息喷薄在她的后颈,仿佛带了电,通到她的身体里,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她的心底油然而生。
乔以笙往后转头。
陆闯的双眸在水汽折腾中愈发显得黑漆漆,浸润在水中的黑曜石不外乎如此,她能在他的瞳仁深处看清映照出的焦聚涣散的迷蒙的她。
陆闯低头,凑她更近些,几乎是鼻尖相触,却偏不着急吻她,似乎享受着这样和她呼吸相闻的亲密感。
更像在等她的主动,等她承认。
乔以笙……确实不止想让他帮她捏肩膀按摩而已。
她受不了他如此,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推高他的脸,不让他用呼吸勾他。
可他被她推高脸后,他的喉结近在咫尺在暴露在她的眼前。
第127章 咕
突出的喉结一直是她认为他身上最为性感的部位。
此时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做了个细微的吞咽的动作。
他性感的喉结随之上下滑动一下。
覆着在上面的水珠因此滑落,像翻越了一座高山,紧接着又沿着他胸膛精炼的肌肉往下,至汇进水里,荡漾来的波纹朦胧了水底下的风光。
尤添一丝蛊惑。
乔以笙……又被他勾到了。
如果说上次她是毫无意识地情难自禁,今次她便是情难自禁之下的故意为之,故意地吻上他的喉结。
预料之内地,她看到陆闯和上次一样,轻轻颤了颤,呼吸刹那间加重。
乔以笙很满意他的反应,并抢先撂出上位的架势,微扬着下巴,倨傲地睇他:“陆闯,伺候我。”
她松开了推高他脑袋的手。
陆闯低回眸,情yu的风暴全在他眉眼里打转,骇人又可怖。
乔以笙懒洋洋的做派,却是一点没在怕。
陆闯哼笑着,以一个急促的犷野的深吻作为开场,让她意识到,她又低估了他在这方面的上限。
陆闯这个房间的温泉池,比乔以笙和欧鸥他们那个房间的要小些,最多只能容纳三四个人的样子。对于乔以笙和陆闯,恰恰好不会太小也不会太大。
蒸腾缭绕的烟雾笼罩,兜满脸的汗,契合彼此呼吸的节奏。
夜阑人静,池子的角落里咕噜咕噜冒着水泡,却无法盖过两人制造出的水声。
离开庭院时,乔以笙被裹着浴衣抱在陆闯的怀里,回头望见她原来的那套汗蒸穿的衣服全漂在温泉池的水面上,明晃晃昭显着刚结束的昏聩。
到了里面的房间,乔以笙手肘软绵绵地撑着榻榻米想爬起来:“我一会儿得回去,会被欧鸥发现我不在的。”
陆闯捉住她的脚踝,没怎么用力地一拉,便将她拽回到他的身前。宽敞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他热烫的指尖拨开她后颈堆砌的头发,嘴唇来回捻着她那颗小痣:“你觉得你回得去?嗯?”
……回不去。确实回不去。
他一吻,她也不想回去了。
乔以笙觉得他和慢性毒药无异,随着一次次的深入,她一点点地沉陷,回过神来想脱身时,她已无法自拔。
怨不得有人沉迷声色。
好些个瞬间她甚至也愿意从此溺毙其中。
明明折腾得很累,可乔以笙莫名地睡不着。
脑袋是放空的,浑身也是轻松的。
这一场酣畅的情事,似乎将她这两天积攒的负面情绪全部清空。
陆闯坐起来想抽事后烟,乔以笙伸手摘掉他嘴里的烟头,没好气道:“我不想每次都吸到二手烟,谢谢。”
“事儿真多。”陆闯轻嗤,抢回重新塞嘴里,但没点燃,只是叼在嘴里过过瘾。
旋即陆闯忽然说:“你想个办法把聂婧溪她奶奶旧房改建的项目推掉,你们事务所的项目那么多,你又不是非得做这个。”
“你是不是管太宽了?手都伸到我工作上来?”乔以笙蹙眉,猜测,“怎么?不想我和你未婚妻多接触?”
陆闯探她一眼,玩味道:“嗯,怕你哪天又吃飞醋,再跑来跟我闹着要解除合约。”
乔以笙眉眼骄矜:“应该是你担心我从你未婚妻那里,不小心发现你没有遵守约定吧?”
她浑身的绯色尚未褪去,整个人斐然得很。
陆闯勾了勾她的小腿,将烟咬到一侧嘴角去,凑到她唇边,要吻不吻的:“这个项目耗时长,聂婧溪的要求肯定也龟毛,你非要做,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你指望着能在那边看到我。”
乔以笙将“不要脸”三个字砸到他的脑门上:“确定不是你每次知道我去那边,巴巴地跑去想多见见我?”
陆闯恶作剧一般,将烟从他的嘴里摘掉,转而塞进她的嘴里:“那你就是希望余子荣继续sao扰你。”
“聂婧溪答应我她会处理的。”乔以笙讨厌地把烟吐掉。
陆闯也不知是不是只剩这一根烟可抽了,从被子上捡起烟又塞回他嘴里,丝毫没在意烟嘴上沾满她的唾液:“她能处理个屁。”
乔以笙:“……”他好像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讲脏话?
陆闯态度坚决地说:“反正你别废话了,趁早换个项目做。”
乔以笙态度也坚决:“这个项目我很喜欢,虽然是薛工接的项目,但薛工几乎放手让我来做,聂婧溪看起来也没太大的意见,我很珍惜这次机会。就算再遭到余子荣的sao扰,我也不会放弃的。”
“有什么可喜欢的?不就一座破房子?”陆闯目光冷凝,“你想要独立扛项目,万隆地产还有很多其他项目,你随便挑一个去锻炼。”
乔以笙来气:“你以前是这么打发你身边其他女人的?你有病?我稀罕你们万隆地产的项目?我就算跟你说了我为什么喜欢这个项目,你能理解吗?对牛弹琴的事我为什么要浪费功夫?”
她横眉竖眼,拢着被子坐起来:“请你搞清楚你只是我的床伴。我的事你管不着。现在即便是我老公,也无权干涉我的工作自由。”
她突然一刻也不想和他多呆了,立即要走人。
陆闯的脸色在她的几句话里冻成霜,横过手臂揽住她的腰捞回她,按回榻榻米:“嗯,跟我说你为什么喜欢那个项目,是对牛弹琴、是浪费功夫。和我做,就不是,对吧?”
乔以笙盯着上方的他的眼,控制着情绪道:“从我们的关系来讲,不就是这样?”
“OK,”陆闯耸耸肩,“那我们别浪费功夫,接着搞。”
……天蒙蒙亮时,乔以笙从困顿不堪中努力撑起眼皮,挣脱陆闯的怀抱。
没什么所谓衣服可穿,不过就是简单地套上会所的浴衣,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再换。
由于浴衣太薄,乔以笙愣是套了三件,然后将她从温泉池里捡回来的她湿淋淋的贴身衣服裹进浴巾里,抱在胸前,悄悄地溜回去。
万万没想到,她溜回去的途中会撞见周固。
欧鸥定的是套房。
乔以笙进门之后在公共区域和他遇到的。她整个头皮发麻,下意识抱紧怀里的浴巾,心里暗戳戳地庆幸好歹她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