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雨水中,雷电闪过,照亮病历单上的几个大字。
“商渔,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作者有话说:
宝们,放了个新预收《等你落到我手上》,求收藏啊!
【文案一】
张舟舟上大一这年,赵貉成了苏南有名的离异黄金单身汉,成日里豪车接来送去,林大的风言风语传的热火朝天声势浩大不是没有缘由的。
有些人一直没机会见,等有机会见了,却又犹豫了,相见不如不见。*
张舟舟对赵貉观感莫过于此,她以为他同样。
二婚典礼上,赵貉这个老男人拿话筒的手抖得全场发笑,张舟舟才意识到,去年四月丢的两把雨伞外加一把遮阳伞是一场蓄谋已久。
【文案二】
张舟舟:“赵貉,大我17岁,离婚,腿瘸,老男人一个,性子野脾气坏,睚眦必报葛朗台,一肚子小聪明,怎么斗也斗不过。”
朋友:“……那你还嫁他!”
“有钱。”
赵貉朋友听到,义愤填膺。
“漂亮年轻还不只是贪你钱的全苏南我不信你找不出第二个?你瞎眼喜欢她啊?”
赵貉:“我想起有那么一天的黎明,天还陷在墨蓝布块里,窗外飘来远处清洁工人扫地的沙沙声,下了一夜雨后空中有浮沉的味道,房间非常安静,她在睡觉,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我被那条瘸腿的疼意撕扯醒来,敲打,暴戾,挣扎,她惺忪着半睁眼朝我看过来,手无意的搭上我的瘸腿轻轻揉捏又慢慢睡着了。”
朋友:“……”走心了,怪我唐突。
张舟舟听到后,感动的眼眶红了。
当她第28遍听到赵貉背模板书似的对人说:“我想起有那么一天……”时,怒而摔门。
“除了我给你捏腿,你就没别的说了?我不就捏了三分钟睡着了嘛。”
“你捏了1分15秒。”
张舟舟:“……”
《论入学不久给林大捐楼又捐地皮的那位企业大佬何以成了我上下学的接送司机》
拜金女和吝啬鬼的强强对决
游刃有余的装腔坏男人×无法拿捏的上进女孩
雷点:男大女17岁,男非女c,介意勿入
*张爱玲
第59章
雨越下越大, 浇的人脸色发白,红了的眼圈不知是被雨水刺痛还是情绪即将崩溃。
“一个更热情更短暂的夏天开始了。这些炎热白日虽然漫长,却如旗帜般燃烧, 在熊熊烈火中消逝。”
厉斯远念起她发来的短信, 声音低哑, “小渔, 将近半年,你不愿意看到我, 不想接我的电话,甚至不想和我说话, 你避我如蛇蝎, 看到我的眼神里只有远离两个字。你知道,那天我收到你发的这条短信,有多开心吗?”
“消逝,狗屁他妈的消逝!根本就不可能消逝, 永远不可能!哪怕这个夏日对我来说极其冰冷, 我依旧觉得它很珍贵,因为有你,我怎么可能舍得让它消逝。”
“但因为这句话是你说的, 我藏在心口,这几日不停地看, 不停地念。”
他悲伤地望着他。
“小渔,你以为我忘了吗?”
这句话是厉斯远陪着商渔高考时, 抓到她在偷看一本闲书——《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
“阿远,你不要没收它我求你了, 我就偶尔看一看, 不会不务正业的。”
厉斯远眯眼:“忘记昨天你错的题了?还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学吗?”
对于上同一所学校, 厉斯远比她还紧张,看到她看高考以外的书,失望道:“你要是不想了说一声,我立马把书还给你。”
“不看了不看了,我不看了还不行嘛。”商渔可怜巴巴地趴在他膝盖上,像一只朝主人卖惨求心疼的小狗,“我就是喜欢这本书上的几个句子,偶尔拎出来看一看,再怎么喜欢也不可能跟和你一起上学比啊。”
厉斯远心口像被一张揉皱的纸被抹平,还要绷着面孔说:“先做题,做完我陪你一起看。”
“阿远你最好了!”商渔激动的站起来,搂了他一下。
两人皆是一愣,商渔红着脸退后,“我、我做题了。”
傍晚,一丝不苟的厉斯远检查完她的卷纸,心里松了口气,拿出书两人坐在书桌前看起来,窗外绿影摇曳,房间空调风舒适安逸,两个肩头靠在一起,读着几段话。
“你看这个,世界越来越美了。我独自一人,却很自在。我别无所求,只想被阳光晒透,我渴望成熟,准备好死去,准备好重生。”
“阿远,如果我七岁时楼下没有出现过一个男孩,我想这就会是我人生的状态。”
她舒展开手臂又抱住自己,“悲伤又美丽。”
厉斯远翻走这页,“不可能,你的人生必须有我。”
“……要是没有你呢。”
“会有。”厉斯远转头看向她,“你在哪我在哪。”
“嘿嘿,那你看看这句,我觉得写的也不错。”她指着纸面上的字念起来,“一个更热情更短暂的夏天开始了。这些炎热白日虽然漫长,却如旗帜般燃烧,在熊熊火焰中消逝。”
她抬头看向厉斯远,“阿远,高考完,属于我们的夏天就来了,我不觉得它漫长,也不渴求它燃烧的多么热烈,我只希望这个梅子碰撞冰水的夏日消逝前,我和你在一处。我们啃着冰糕在夏日午后无聊的看电视也行,抱着西瓜找不到打发时间的事只能窝在沙发边打游戏也行,说走就走背起包买了票没有方向目的地的在旅游路上也行。”
“只要你在,它就是熊熊燃烧了。”
厉斯远看着她眼里的向往,好似也看到了这个更热情更短暂的夏天。
他忍住抱女孩的冲动,手指从页面上划过,给她念了一遍。
“不消逝,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消逝。”
大雨如注,散不开的寒冷敲打着厉斯远发疼的骨头。
“夏日永不消逝,我也不会放你一人自在美丽。”他的声音绝望悲伤,“小渔,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厉斯远在从医院去商家的路上,不知念了多少遍那条短信,他不顾商强仕看到他后的震惊,压着恶心寻去了她的房间。
从她的玻璃相册的柜子寻到角落里格格不入丢着的这本书。
他如获至宝,顾不上满头的大汗拿起书,商渔这么久不与他说话,她提起这个,一定是还没忘记他,一定是有话想和他说。
他这样念着,颤抖手攥住书想要攫取高考前那段日子里的平静愉快,里面忽然掉出了一张纸。
厉斯远俯身去捡,身形忽然以弯着的姿态僵住。
脸色瞬间发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瞬间连呼吸都要听不见了。
整整一天,他的灵魂在看到那一行字后遍体鳞伤出走难寻。
尖锐的雨滴穿透他的身体,搅弄他溃烂的胸口。
“小渔!告诉我,这是什么!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那张病历单很快被雨水浇湿成一团,上面的几个字却是在三人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章晚哆嗦了下,手抓住温舟勍的衣袖才站稳。
温舟勍扶住她,沉默的看向她。
“小渔,告诉我,你是在骗我。”他强撑着笑起来,让人看得心头发抖,“你不是怀孕了吗?怎么可能会得这样的病呢。”
他像每一个看到这种病历单的人一样,开始否认,开始找借口。
“告诉我,告诉我你健健康康还怀了孩子,正在期待着他的出生。”他的声音充满了缥缈的期待,害怕远远战胜了他对这个孩子的抗拒。
章晚启唇,才发现满嘴苦涩。
“是真的。”她的声音很低,穿过层层大雨,依旧在耳膜炸开,“厉斯远,这个单子是真的。”
她悲伤的望着他,“商渔……她不需要阳光,只需要你,需要你去晒透。”
“这样……”厉斯远走近,笑的悲伤绝望:“小渔,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你的人生必须有我。如果你准备好死去,我也会在下一秒准备好的。”
话音落,远处轰鸣雷声在耳边炸开,车玻璃都跟着摇晃起来。
章晚摇头,“得病的人不是我。”
在凄风冷雨中,伞下的章晚低低道:“我不是商渔,你应该早就怀疑了……”
厉斯远怔忡的看着她,强笑:“什么怀疑,我不懂,你就是商渔,你说你是生病了吗?不怕,我们不怕,我陪着你。”
“厉斯远。”章晚无力的看他,“我不是商渔,你拿到这本书后,就应该明白的。”
商渔把单子藏到这本书里,放进了她以为厉斯远绝对不会踏入的商家房子,她的卧室里。
那里有血歌在夜晚吟唱,厉斯远无论如何不会进入。
“你说什么啊。”他按上她肩头,温柔喃喃:“小渔,你在开玩笑,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他悲伤乞求的看向温舟勍,“我的小渔病了,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我想和她度过最后的时光。”
“厉斯远,真正要和你珍惜最后时间的,是你没有拧开的病房门。”
厉斯远瞳孔猛的一缩,“不……不是。”
他颤颤巍巍退后,大雨浇打中他好像随时要跌倒,血液的流动蛰的他每一处都在疼,那日的走廊像个漩涡拉着他沉沉往下坠,他就站在门边,似乎有人在叫他,他一无所觉,转身离开。
他身处熔岩,烈火焚烧!
他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像坠入深渊的死尸一般。
“小渔,你就是小渔。”他仓皇笑,“像朱金阔说的那样,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都知道了,你生病了,没事,我陪着你,我陪着你啊,和你在一起,死亡也像玫瑰绽放。”
章晚心口发痛,“对不起,厉斯远,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不,就是你。”
“你就是。”
“你最近去过绿岛,厉斯远,你有感觉的是不是?你知道我不是……”
“不,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