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美好的梦里,穆格依旧和当初一样,抱着她,贴在她耳边咬她耳朵,语气又痞又坏地问她喜欢哪种姿势,怎样更舒服。
依靠这些梦,她才能久违地感受到穆格的气息和怀抱。
然而醒来后又是陷入一片茫然。
每次做完和穆格有关的梦后,她都醒得特别早,后来,为了不让自己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念,她都没有睡了,直接起床洗漱,然后大清晨地往图书馆跑。
渐渐地,这样的次数多了,就连管理图书馆的阿姨都认出她,因为她总是第一个到的学生,而且手里永远抱着一大摞又厚又高的书籍,这些书籍叠起来的厚度比她的腰还要粗得多。
就这样,岑旎白天上课,晚上做研究,一切的进程和节奏就像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忙碌却充实。
她把伤春悲秋的时间全都转化成读书和学习,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在学期的第一次月考获得了满分的全A+成绩。
到了十一月,她的生活和学习都已经有条不紊地步入正轨。
在这种情况下,岑旎以为自己已经渐渐不再那么容易想起穆格了,却没想到中旬的某一天,一通陌生的电话打进她手机,硬生生地将她那些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思念全部掀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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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港岛69
电话是一位男人打来的, 对方讲的还是英语。
“您好,请问是岑旎小姐吗?”
“我是。”岑旎合上笔记本电脑,礼貌地问他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于是给她介绍说自己是穆格的私人律师, 叫威廉, 穆格委托他要将一些资产赠与给她。
“请问岑小姐这两天有空吗?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男人说话的语速不快,语气还隐隐有些恭敬。
岑旎怔愣了好半晌,仿若刚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颤抖着声音问:“是……穆格吗?穆格他也会来吗?”
律师有一刹那的沉默, 然后开口解释,“不是的,岑小姐,我是在三个月前收到穆格先生的委托,替他出面来给您处理财产赠与事宜的,穆格先生本人不会亲自到场。”
他的话音刚落, 岑旎就红了眼, “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不正值穆格被派去中美洲萨尔瓦多的前夕吗?他从那时候就已经安排好这些了吗?那他为什么没说?
“是,”律师的回答中断了她的思绪。
“三个月前, 穆格先生提出要把自己个人的财产全数赠与给您, 让我对他名下的所有财产进行评估与公证,但是因为资产数额较大, 耗时较长,我们律所最近才刚走完的流程。”
这通电话岑旎听得一头雾水,但她太急切地想要知道穆格的消息了, 于是连忙点头说道:“我有时间的,可以见面聊, 我到哪里去找您?”
“好的岑小姐, 您可以来我们律师事务所的港岛分所, 但我目前在瑞士日内瓦总所,我们下周见面可以吗?”律师依旧礼貌的回答,并和她商定见面时间。
岑旎听他说要从欧洲来港岛,想了想,最后跟他约在了三天后的周一。
周一下午三点五十分,教授宣布课堂结束,岑旎就急匆匆地收拾东西,从教学楼出来,坐车赶往了弥敦道的律师事务所。
进去之后,立刻就有前台服务人员过来接待她,询问她的姓名后将她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面已经坐了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高大,金发碧眼,梳着复古的ALL BACK造型。
“威廉,”工作人员轻轻叩了叩门,“岑小姐到。”
这位名叫威廉的律师听见声音,从案桌上抬起头,然后礼貌地起身给岑旎打招呼:“请坐。”
岑旎微笑点头,在他对面的椅子落座。
很快就有服务人员给端着一杯摩卡咖啡进门,放在她的身边,然后便转身合上门离开了。
办公室重新落入安静,这位律师没有转弯抹角,直接进入了正题。
“岑小姐,”他拉开案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看起来官方又正式的文件,推到了她面前,“这些,是我在电话里说过的资产赠与书,请您过目,如果确认没问题,您签个字就可以了。”
岑旎没有接,注视着他的双眸,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但是因为印象并不深刻,所以她费劲想了会也没想起来。
“岑小姐?”他指尖搭在桌沿,轻声提醒道。
岑旎从他的话语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疑问提出来:“威廉先生,您知道穆格他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个人财产赠与给我吗?”
威廉律师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指腹轻推眼镜,沉思了好一会,最后斟酌着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她:
“据我所知,三个月前,穆格先生在进行某些计划,因为担心自己名下的资产会被家族冻结,所以他找到我,让我帮忙清点他名下的所有资产,并委托我将他这些资产中的个人资产与家族资产做精确分割,然后将他名下的个人资产全部赠与您。
岑旎听完直接陷入沉默,心里又酸又涩。
是了。
三个月前,他曾经和她说过的。
他说他愿意为她做疯狂的事,他说想和她在一起,不在乎背叛家族,他说他会努力,排除拦隔在他们之间的阻力和障碍,所以他默默地付诸了行动。
然而,他做的这些努力和行动,她是直到现在,才从这些一份份冰冷冷的文书上得知。
像是老天爷的一场捉弄。
看着这些文书,岑旎不可避免地在想:是不是,如果没有碰上战争,靠他的努力,他们已经成功地走到一起了?
如果没有碰上战争,现在是不是就是他亲昵地抱着她,然后把这些文书全部摊开在她面前,一边吻她一边贴着她的耳朵笑:“你看啊,我说到做到了。”
那表情和口吻,她几乎都能想到,肯定就像那时候在戛纳一样,他给她买了所有市面上能买到的口红色号,然后对着那满满当当堆在桌面上的口红盒子说:“这都是,你挑。”
语气随意又不着调。
岑旎越想,心脏越疼,最后只好轻轻吸着鼻子,颤抖着肩头把双手合十,撑在自己的额头上,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半晌,等她重新平复下来后,律师继续说道:“岑小姐,您大可以放心,这些都是穆格个人的资产,与他家族没有任何关系,所以遵从穆格先生的意愿,您只需要单方面签个字即可。”
岑旎低眸,拿起了桌面的纸质文书,才翻开第一页,就被那上面列着的长长一串财产价值给惊住了。
这是一个她只在电视新闻里才听过的数额单位。
岑旎眼睫簌簌地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见他一面吗?”
“对不起,岑小姐,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律师显然很为难,“我只是穆格先生的私人法律顾问。”
“那他现在还好吗?”
“抱歉,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准确来说,我上一次和他见面还是三个月前。”
岑旎看着面前的白纸黑字,最后还是拾起一旁的钢笔,签字了。
但其实她并不打算动用这些财产,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和穆格还有一丝联系,她甚至幻想着,穆格会不会有一天能出现在他港岛的别墅里,和她再次相见。
她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的泪不要滑落,默默签完了所有文件,交还给了律师。
临走前,岑旎看他起身的身影,猛然和脑海里的某一幕对上了号,于是有些怔忪地喊住他:“请问——”
律师突然停止了动作,回头看她。
“您今年五月下旬有去过南法的卡西斯吗?”
律师先是一顿,尔后点头,“是。”
他的回答印证了岑旎的心中的想法,不免又鼻子一酸。
难怪她对他的脸有印象,因为她和穆格初见的那一晚,穆格坐在满树繁花后,而在穆格对面同桌用餐的人,就是他。
律师并不清楚她在想什么,站在她一旁问:“怎么了?岑小姐?”
岑旎摇摇头。
其实也没什么,她只是每每想起那一晚,都会觉得她是有多幸运,才会一转头就看见了穆格。
和律师见完面后,岑旎疯狂地惦念起和穆格的每一个瞬间。
晚上十点多,气温已是深秋的凉,她握着穆格的打火机站在露台上吹风,佘诗雯刚好洗完澡出来。
“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岑旎闻言扭头,收起了手里的打火机。
佘诗雯走过来,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边支在栏杆上陪她看风景,“还在想你那个男人?”
岑旎沉默,转移话题:“能不能帮我拜托你男朋友买点东西。”
“可以啊。”佘诗雯回答得很干脆,她的男朋友是港岛城市大学的在读博士生,上周应邀去德国慕尼黑参加学术会议,到这周末才回来。
“你要买什么?”
“烟。”
佘诗雯放下了毛巾,略微有些诧异:“什么烟这里买不到?”
“不是普通的烟,那个牌子这边买不到。”
“行,”佘诗雯一幅看透她的样子,目光落在她掌心的那枚蓝宝石,“又是你那男人抽的吧?你把牌子发给我吧,我告诉他。”
“谢了,”岑旎拿出手机把那款烟的名字给她发过去,又说,“我把钱转你。”
“不用转。”
“要的,这有点贵,不能让你们出。”
岑旎拿到香烟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
那天佘诗雯从男朋友那边过夜完回来,开门时发现岑旎正专心致志地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工作。
她走过去,把那香烟放到书桌上,“给你买回来了。”
岑旎从屏幕移开目光,一眼就看到了包装上面那个熟悉的图标,一种久违的感觉顿时笼聚在心头。
“你男人的品味真挺绝的。”佘诗雯指尖轻敲桌边,轻啧了两声。
岑旎抬眸,“怎么这么说?”
“抽的烟啊。”佘诗雯笑着把烟推到她面前,然后告诉她自己的男朋友在德国走了十几个城市,才终于在一家高档香烟店买来了这包烟。
岑旎接过烟,有些哽咽的向她道谢,“谢谢你,还有谢谢你男朋友。”
佘诗雯见她这样,没忍心和她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半伏下身,凑到她的电脑前问她:“在写什么,给严明教授发邮件?”
“嗯。”岑旎把中指和无名指搭在触摸屏,将页面向上滑,“我在给他回复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