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聿只好腾出一只手给她挤好牙膏,又接好水,把什么都做完了才把裴祤宁放下,“洗完出来吃早饭。”
虽然在翡翠湖那边有十多个佣人,可裴祤宁还从没享受过这种下床不离地的待遇,她对着镜子开始刷牙,刷着刷着,突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了灵魂拷问——
所以裴祤宁,这么好的男朋友,你那么折磨他礼貌吗。
磨磨蹭蹭地洗漱完,裴祤宁换好衣服到餐厅坐下,周时聿给她倒了热椰汁,闲聊地说:“赵家昨天来京市了,今晚我爸和他们有个应酬,我要过去一趟。”
“哦。”裴祤宁咬一口吐司,“去就去啊,告诉我干嘛。”
“还是主动报备一下行程。”周时聿顿了顿:“免得有些人到时候吃醋。”
“……”裴祤宁笑出声来,“拉倒吧周时聿,我裴祤宁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好吗,我格局打开有那么大ok?”
周时聿睨她两只手拉开的自信模样,也轻笑配合她,“嗯,还是裴总大气。”
吃过早餐,周时聿送裴祤宁去了公司,两人各自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虽然只是过了一天,可再回公司,裴祤宁明显感觉得到公司上下对她态度的转变。
从前这些员工对她也客气,只不过今天再见面,客气里多了一丝尊重,亦或是崇拜,毕竟昨天她从容不迫以一己之力撕掉裴靳的反转事件已经传遍了公司上下。
众人都说大小姐深藏不露,外表看着骄纵,没想到的确有两把刷子,没丢名校高材生的脸,更没丢裴家的脸。
56楼办公室,裴祤宁出电梯就看见林蔚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地指里面,“裴昭来了,在里面等你。”
裴祤宁愣了下,推门进去。
裴昭坐在办公桌前,见裴祤宁进来,站起身,挤出一点微笑,“姐……”又改掉称呼,“裴总。”
这短短两个字的改变,让裴祤宁莫名心拧了下。
她指着面前的位置,“坐,你怎么来了。”
裴昭复又坐下,低着头,许久才说,“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你要去哪。”
裴昭很小的声音问裴祤宁,“我还能再叫你姐姐吗。”
沉默几秒,裴祤宁没说话。
说实话,尽管她对裴昭没有任何恶意,但在裴靳的影响下,当信任被摧毁,她一时之间实在无法分辨这人心里的善恶。
见裴祤宁没回应,裴昭又低下了头,“对不起,我知道我哥的事不值得原谅。”她深吸了口气,“下周我们全家出国了,我爸说这里不值得再留恋,可我很舍不得你,姐姐。”
裴昭声音有点哽咽,裴祤宁还是不说话,只是发酸的眼睛看向旁处。
裴昭没再多说什么,也或许是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破裂就再难回原样,她缓缓站起来,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
“跟姐姐你带给我的所有光环比起来,我更想回到我们三个人的小时候。”
“对不起,再见。”
不等裴祤宁再说,裴昭快速离开了办公室,裴祤宁视线缓缓回正,看到桌上留了本这一期的《天桥》
她翻开,看到裴昭做专访的那页里夹着一张三人小时候的合影。
依稀记得是裴昭6岁生日的那天,她带着小生日帽,裴祤宁和裴靳在旁边为她唱歌。
一切都还是最天真无邪的时候。
谁能想到十多年后,金钱利益最终吞噬了他们的天真。
裴祤宁看着照片上的三个小人,回忆幕幕浮现,似乎在印证周时聿的话——
他们也曾有过美丽的回忆,但之后不再美丽,便是这真实的世界里,最真实的人心写照。
而她,不会再停留在过去。
裴祤宁深吸了口气,压下那些浮上来的情绪,把杂志轻轻放到一边,给裴昭回了条信息。
「祝好。」
这也许是她能做到的,最后的温柔和包容。
-
知道晚上周时聿要和家人去应酬,下班后裴祤宁只给他发了条消息说回翡翠湖,便没再打扰他。
要收拾的东西其实不多,裴祤宁也不想搬来搬去,能买就都买新的,主要是一些贴身的衣物穿习惯了,想带到那边去。
在衣柜里随便翻了些装到行李里,一数刚好5件,裴祤宁只好又找了找,无意中发现一条崭新还没穿过的睡裙。
是周时聿上次买给她的那条性感小吊带,当时觉得太暴露,一直放着没穿。
也不知怎么的,裴祤宁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就把它放到了行李袋里,刚好凑了6件睡衣。
衣服刚找完,老王子就十分兴奋地来敲门,“小姐,少爷来接你啦!”
回家后裴祤宁就听说了老王子和某大佬家里的管家阿姨成功相亲的消息,最近整个人是人面桃花,春风得意,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滋润。
一把年纪的人,说话都开始带“啦”这样的嗲音。
是恋爱中的人都喜欢这样说话吗。
裴祤宁在心里默默模仿了下——“周时聿,我想摸你腹肌啦。”
……
裴祤宁打了个激灵,马上在脑子里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她拎着行李袋走出房间,刚好周时聿上来,“收拾好了?”
裴祤宁指楼上,“再上去挑两款日常首饰。”
说完又问他,“你这么快就吃完饭了?”
“我去打了声招呼就过来了。”周时聿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袋,“陪你重要一点。”
裴祤宁:“……”
这么好的男朋友哪里去找!
裴祤宁感动又愧疚,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弥补地牵住他的手,“那我们上去,挑完就回家。”
回家——她今天拼死都要克服那个强迫症!
两人上到三楼衣帽间,裴祤宁在中央珠宝柜里挑选日常上班用的首饰,周时聿则四处看了看,正感叹这女人果然如传闻中那样奢华时,视线忽然落在某个单独的玻璃柜上。
他走过去,停在面前。
裴祤宁选好首饰也跟过来,见周时聿盯着玻璃柜里的钻石皇冠看,拿出来戴给他看:
“你爸妈送我的18岁成人礼礼物,你还记得吗。”
周时聿看着裴祤宁,顿了顿,很轻地笑,“当然记得。”
那一年,他20岁,亲自选的钻石,亲自找的人,亲自看的设计图,亲自给他的公主做了这顶成人礼的皇冠。
只是后来无意中听到了那句“我们不可能”,才把这份礼物的名义转到了父母头上。
“这个我可珍惜了,谁都不能碰。”裴祤宁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锁好柜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周时聿,“我这个皇冠就是Maks设计的,你用橙钻做的那个笔帽他还没设计好吗?”
周时聿嗯了声:“还需要点时间。”
裴祤宁也没在意,“到时候做好了也给我看看。”说完又嘀咕了几句周时聿太浪费,好好一颗橙钻拿去做什么笔帽。
周时聿只是笑,没反驳。
收拾完东西从翡翠湖再回周时聿的公寓,已经是晚上10点。
两人各自洗了澡,裴祤宁换上自己的黑色T恤睡衣,是之前去周家大宅时带回来的那件。
她穿好在镜子前照了照,刚要出去,忽然后知后觉地又退回镜前。
这件T恤,怎么跟昨天周时聿给她临时穿的那件深色的那么像?
昨天她换上后就觉得眼熟,只是当时满脑子都是腹肌的事,没顾上它,现在再看,裴祤宁才发现——
连胸口的刺绣小标都一模一样。
裴祤宁有些疑惑,回卧室问周时聿,“我这件衣服怎么跟你昨天给我那件那么像。”
周时聿已经坐铱誮在床上,手里捧本书,抬头看了眼,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你觉得呢。”
裴祤宁:“……”
裴祤宁好像明白了什么,低头又看了一眼,“这是你的衣服?”
周时聿不置可否,裴祤宁又问:“可你的衣服怎么会挂在我房间的衣柜?”
周时聿不慌不忙,“因为我每次回去都会住那间房。”
“……”
裴祤宁一时语塞,没想到自己竟然沾沾自喜地穿了这么久周时聿的衣服。
这人早就知道,还那么淡定地看着?!
裴祤宁跳到床上,坐在他面前,“那我穿错了你也不告诉我?”
周时聿睨她,“告诉你干什么。”
“我要是知道肯定会当场脱掉啊。”
周时聿停顿几秒,视线意味深长地在她身上游走一遍,而后嗯了声,“那我应该说的。”
裴祤宁:“?”
不是,她怎么觉得这人在耍流氓呢。
裴祤宁佯装生气地抱起胸,还想说些什么时,周时聿却好像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突然把她拉到面前吻住。
本来还想严词拒绝一下这人不要脸的偷袭行为,可很快,亲吻的快乐让裴祤宁口嫌体直地也环住了周时聿。
他一点点吮|吸,吻得又深又重,吻到裴祤宁翻转躺下来,慢慢陷入一种缺氧空灵的状态。
她努力克制自己有别的想法,完全投入地迎合他,可当身体逐渐发软的时候,周时聿突然全身抽离。
像是桑拿天突然停了电,全身都在发热。
绯红染满整张脸,裴祤宁有些茫然,睁了睁眼,还没来得及问一句这是要做什么,就听到周时聿跟她说晚安。
然后帮她拉好被子,
“乖,早点睡。”